“笑場體質·唯一持有者”這八個字,我盯著手機屏幕念了三遍,差點以為自己在看科幻片片頭。
可現(xiàn)實是,我真他媽成了個行走的笑點發(fā)射器,走到哪兒,笑點炸到哪兒。
第二天一早,我剛打開直播軟件,彈幕就洪水般涌進來:“鵬哥來了!”“今天能笑場嗎?”“求笑一個,我今天KPI還沒完成!”我瞅著這些字眼直發(fā)懵——啥時候我的笑容都成理財產品了?
我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咱們聊點正經的。”
“正經的?”彈幕瞬間刷出一排問號,“鵬哥你說正經的,我們笑場怎么辦?”
我忍不住笑出聲:“你們別鬧,今天我想試試脫口秀,自己寫了個段子?!?/p>
“完了完了,”有人打字,“他自己寫段子,還能忍住不笑?”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講:“前幾天我去相親,姑娘問我是干什么的……我說,我是個賣笑的,靠笑吃飯?!?/p>
彈幕:“職業(yè)笑匠?”
我繼續(xù):“對方說:‘那你一定很有幽默感。’
我說:‘也不一定,有時候我笑不是因為好笑,是因為我控制不住?!?/p>
說到這兒,我自己先繃不住了。
倒不是段子多好笑,而是——我突然意識到,這不就是我現(xiàn)在的處境嗎?笑,已經不受我支配了。這念頭一冒出來,腦子里“噗”地一聲,像氣球炸了,我直接笑癱在椅子上。
“哈哈哈!鵬哥笑場了!!!”彈幕瞬間爆炸。
“錄屏錄屏!年度名場面?。 ?/p>
“這笑聲太有感染力了,我在地鐵上笑出聲被旁邊大媽瞪了!”
我一邊笑一邊想收,可越收越崩,最后整個人滑到椅子底下,話都說不利索:“不……不是……我沒設計這個笑點啊……真不是劇本……”
可沒人信。彈幕瘋狂刷著:“高!太高級了!”
“表面失誤,實則封神!”
“這波是無劇本即興喜劇天花板!”
更離譜的是,不到兩小時,#白大鵬直播笑場失控#直接沖上熱搜第三。視頻片段被剪成各種鬼畜版:有配《命運交響曲》的,有給我P上“笑動全宇宙”字幕的,甚至還有人做了個“白大鵬笑場倒計時”小程序,預測我下次笑場時間。
我正看得目瞪口呆,手機響了。是蘇小靜。
“恭喜你,”她聲音里帶著笑,“你正式出圈了?!?/p>
“我那是失誤啊!”我喊冤,“我真的沒想笑!”
“可觀眾覺得你笑得真實、自然、有感染力,”她慢悠悠地說,“你知道現(xiàn)在多少品牌想找你代言嗎?一家口腔護理的,說你一笑他們牙膏銷量漲了17%;還有個奶茶品牌,說你笑的時候嘴角弧度特別適合拍廣告。”
我翻白眼:“所以我現(xiàn)在連嘴角都要被KPI考核了?”
“不僅如此,”她話鋒一轉,“林導剛接到平臺高層電話,說要把你從‘笑點觀察員’升級成‘笑場擔當’,節(jié)目開場第一個鏡頭就是你笑?!?/p>
“等等,”我懵了,“那我不是成吉祥物了?”
“不,”她說,“你是靈魂人物。觀眾現(xiàn)在不關心段子好不好,他們就想看你什么時候笑、怎么笑、笑得多離譜。你一笑,他們就覺得這節(jié)目值了?!?/p>
我掛了電話,癱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以前我做夢都想紅,可沒想到紅的方式是——靠控制不住的笑。
當晚,我硬著頭皮又開了一次直播,想澄清一下:“各位,我真不是故意制造笑點的,我這屬于……生理反應。”
結果剛說完,彈幕刷屏:“鵬哥別解釋!”
“我們就要你失控!”
“建議開發(fā)‘白大鵬笑場預警APP’!”
我哭笑不得,正想換個話題,突然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我湊到窗邊一看,好家伙,小區(qū)門口圍了一圈人,舉著手機對著我家窗戶狂拍,還有人舉著燈牌:“鵬哥,笑一個!”“笑場體質,永不塌房!”
我嚇得趕緊拉窗簾,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林導。
“看到熱搜了嗎?”
“看到了,你們是不是暗中推的?”
他嘿嘿一笑:“我們沒推,是網友自發(fā)的。現(xiàn)在不止粉絲,連心理學論壇都在討論你——‘白大鵬現(xiàn)象’:一種由真實情緒引發(fā)的群體性笑感傳染機制。”
“我成學術研究對象了?”我扶額。
“不僅如此,”他壓低聲音,“央視《生活圈》欄目組剛聯(lián)系我,想請你去做一期‘當代青年情緒釋放方式’的訪談,主題就叫——《笑,是一種超能力》?!?/p>
我差點把手機扔了:“我連超能力三個字都不會寫!”
“別慌,”他說,“他們還說,可以讓你現(xiàn)場笑一次,作為節(jié)目高潮?!?/p>
“……我能不能申請工傷?”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fā)上,腦子里亂成一鍋粥。以前我是個普通人,笑是為了緩解尷尬;現(xiàn)在我成了“笑場體質”,笑反而讓我更尷尬??善婀值氖牵倚睦锞尤挥悬c……暗爽。
是啊,以前我講段子沒人聽,現(xiàn)在我說句話都能上熱搜。以前我連飯都吃不起,現(xiàn)在直播間禮物刷得跟下暴雨似的。阿強沖進來,舉著手機:“鵬哥!你單場打賞破十萬了!平臺要給你發(fā)‘黃金主播’認證!”
小美也擠進來:“樓下那群人說是‘鵬笑團’,自發(fā)成立的粉絲后援會,還做了應援色——熒光黃,跟你馬甲一個顏色!”
我哭笑不得:“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就在這時,我手機彈出一條私信,是個陌生賬號,只寫了一句話:“白大鵬,你笑的時候,我媽媽笑了。她抑郁癥三年沒笑過,昨晚看你直播,她跟著你笑了好久?!?/p>
我盯著那條消息,手指微微發(fā)抖。
原來,我的笑,不只是笑。
第二天,我重新打開直播,面對滿屏的“求笑場”,我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今天,我不講段子了。我就想……好好笑一次,送給所有需要笑的人。”
然后,我閉上眼,想起小時候媽媽逗我笑的樣子,想起阿強失業(yè)時我們互相打氣的日子,想起小美說“你笑起來像太陽”。
我笑了。
不是失控,不是尷尬,不是表演。
是發(fā)自內心的,溫暖的,帶著力量的笑。
彈幕靜了一秒,然后——
“我哭了?!?/p>
“原來笑也能這么治愈?!?/p>
“鵬哥,謝謝你?!?/p>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什么綜藝大亨,也不是什么笑場之王。
我就是白大鵬,一個會笑、敢笑、愿意用笑去感染別人的普通人。
而這份“失控”的笑,或許,真的是一種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