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被處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云陽侯府的繼室因為謀殺前任妻子被判死刑，這樣的丑聞足夠讓人們談?wù)摵芫谩?/p>
楚明軒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見任何人。失去兩任妻子，發(fā)現(xiàn)自己被欺騙多年，這樣的打擊確實很大。
楚云軒倒是表現(xiàn)得很平靜，甚至主動來找我談話。
"月華，恭喜你為伯母報了仇。"他坐在我對面，端起茶杯慢慢品著。
"這只是第一步。"我看著他，"云軒哥哥，你覺得下一步該怎么辦？"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楚云軒放下茶杯，"如果你只是想報仇，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我了。如果你想要更多，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我想聽聽你的合作方案。"
楚云軒笑了："很簡單。我們聯(lián)手對付平西侯，瓜分他的財產(chǎn)和勢力。然后我退出京城，把侯府留給你。"
"聽起來不錯，但我憑什么相信你？"
"因為我們都恨平西侯。"楚云軒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害死了我的母親，毀了你的人生，也把我們都變成了他的棋子。"
"你恨他，但你還是幫他做事。"
"因為我沒有選擇。"楚云軒苦笑，"月華，你以為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嗎？表面上我是侯府的世子，實際上我只是平西侯的一條狗。他讓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不同了。"楚云軒看著我，"你回來了，你手里有能夠扳倒他的證據(jù)。我們有機會擺脫他的控制。"
我沉思了一會兒："假設(shè)我同意合作，你能提供什么幫助？"
"平西侯府的內(nèi)部情報，他的弱點，他的敵人。"楚云軒一一細數(shù)，"還有，我可以幫你接近他。"
"接近他？"
"平西侯一直想要見你。"楚云軒說道，"自從知道你成了縣主后，他就讓我安排你們見面。"
"他想干什么？"
"收買你，或者殺掉你。"楚云軒的語氣很平靜，"具體選擇哪種方式，要看你的態(tài)度。"
我點點頭："那就安排見面吧。"
"你確定？"楚云軒有些驚訝，"平西侯不是好對付的人。"
"我知道。"我站起身來，"但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
兩天后，楚云軒安排我在城外的一座茶樓里與平西侯見面。
平西侯比我想象中要年輕一些，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舉止優(yōu)雅，談吐不凡，很難看出這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安陽縣主，久仰大名。"平西侯笑著向我行禮。
"王爺客氣了。"我也回禮，"不知王爺找民女有何要事？"
"請坐，我們慢慢談。"平西侯做了個請的手勢。
坐下后，平西侯親自為我倒茶："縣主這些年受苦了。"
"王爺言重了。"
"五年前的事，我深感抱歉。"平西侯看著我，"當時情況復(fù)雜，為了大局，只能委屈縣主了。"
"王爺是在為五年前的事道歉嗎？"
"可以這么說。"平西侯點頭，"為了表示歉意，我準備了一些薄禮。"
他拍拍手，立刻有下人端上來幾個盒子。
打開后，里面是各種珍貴的珠寶首飾，還有一些地契房契。
"這些都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縣主不要嫌少。"
我看著那些財寶，面無表情："王爺?shù)男囊馕沂障铝耍幸患挛蚁雴枂枴?
"縣主請說。"
"我母親的死，是否與王爺有關(guān)？"
平西侯愣了一下，然后搖頭："縣主說笑了，我與令堂素未謀面，怎么會害她？"
"那五年前陷害我的事呢？"
"那確實是我的主意。"平西侯坦然承認，"但縣主想想，如果不這樣做，整個云陽侯府都要完蛋。我這也是為了保護楚家。"
"保護？"我冷笑，"王爺?shù)谋Ｗo方式還真是特別。"
"縣主年輕，不懂朝堂上的險惡。"平西侯語重心長地說，"有時候為了大局，必須犧牲一些東西。"
"那現(xiàn)在呢？王爺又想讓我犧牲什么？"
"不，現(xiàn)在我想讓縣主得到更多。"平西侯眼中閃爍著光芒，"縣主現(xiàn)在是皇上冊封的縣主，在朝中必然有一席之地。如果我們合作，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什么樣的合作？"
"很簡單?？h主幫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我保證縣主在朝中的地位穩(wěn)如泰山。"
原來他是想利用我在皇上面前的影響力。
"如果我拒絕呢？"
平西侯的笑容沒有變，但語氣冷了幾分："縣主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畢竟，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威脅。
果然，平西侯的本性還是暴露了。
"王爺是在威脅我嗎？"
"不，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平西侯喝了一口茶，"縣主現(xiàn)在的地位看似穩(wěn)固，實際上很脆弱。如果有人告訴皇上，縣主曾經(jīng)和通敵叛國的案子有關(guān)，你覺得會怎么樣？"
"那王爺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聰明的人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平西侯站起身來，"縣主考慮一下吧，三天后我要答復(fù)。"
說完，他帶著人離開了茶樓。
我繼續(xù)坐在那里，慢慢品著茶。
這個平西侯確實不簡單，軟硬兼施，進退有度。
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以為所有人都是可以收買或者威脅的。
他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怕死的。
回到侯府后，楚云軒立刻找到我。
"怎么樣？"
"他想要收買我。"我簡單地說了一下談話的內(nèi)容。
楚云軒點頭："這很符合他的性格。那你準備怎么回復(fù)他？"
"我有一個計劃。"我看著楚云軒，"但需要你的幫助。"
"說來聽聽。"
"我要假意答應(yīng)和他合作，然后……"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云軒聽完后，眉頭緊皺："這樣做風險很大。"
"富貴險中求。"我笑著說，"而且，這是扳倒他的最好機會。"
"如果失敗了怎么辦？"
"那我們就一起死。"我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楚云軒沉默了很久，最后點頭："好，我?guī)湍恪?
"為什么？"我有些好奇，"你不怕死嗎？"
"怕。"楚云軒苦笑，"但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比如，一輩子都活在愧疚和恐懼中。"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也許，楚云軒并不是完全不可救藥的。
但這不重要了。
我的復(fù)仇計劃已經(jīng)開始，誰也阻止不了。
三天后，我再次見到了平西侯。
"縣主考慮得怎么樣？"他笑著問。
"我同意合作。"我說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要平西侯的一半家產(chǎn)。"
平西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來："縣主的胃口不小啊。"
"王爺?shù)囊笠膊恍 ?我平靜地回應(yīng)，"讓我在皇上面前為你說話，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有道理。"平西侯點頭，"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
"不過，我需要先看到誠意。"我繼續(xù)說道，"比如，先給我一部分財產(chǎn)作為定金。"
"這個可以。"平西侯很爽快地同意了，"明天我就讓人送到縣主府上。"
"多謝王爺。"
談妥后，我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時，平西侯突然叫住我："縣主，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
"楚云軒這個人不可信。"平西侯笑著說，"他表面上對你很好，實際上心里恨你入骨。"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如果不是你，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侯爺了。"平西侯的話意味深長，"你的存在，讓他永遠只能當一個世子。"
我點點頭："多謝王爺提醒。"
回到侯府后，我把這句話告訴了楚云軒。
楚云軒聽后冷笑："他這是在挑撥我們。"
"是嗎？"我看著他，"你真的不恨我嗎？"
楚云軒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恨是假的。但我更恨的是平西侯。"
"為什么？"
"因為他毀了我們所有人。"楚云軒的眼中閃爍著痛苦，"如果沒有他，我們本來可以是真正的兄妹。"
我沒有說話。
兄妹？
楚云軒，你太天真了。
從他選擇陷害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兄妹情分了。
現(xiàn)在的合作，只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等解決了平西侯，就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