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我18歲生日說好的在他們中間選擇一個當男朋友1“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機械音第三次從聽筒里鉆出來時，顧思思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了白。
宴會廳的喧鬧隔著一扇雕花木門飄過來，水晶燈的光斜斜落在她腳邊，暖得刺眼。
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半小時前，她還攥著手機在這兒等——等江辰、陸澤、沈亦舟，
等她要從中挑一個說“我喜歡你”的人。可現(xiàn)在，約定的時間過了十分鐘，人影子都沒見。
她咬著牙往回廊深處退，想再試最后一次，剛靠近轉(zhuǎn)角，就聽見趙磊那伙人的笑：“還等呢？
江辰仨在醫(yī)院守林薇薇呢，剛發(fā)消息說‘忘了這茬’。”“也難怪，林薇薇才是心尖肉，
顧思思？跟個跟屁蟲似的，天天黏著，真當自己能選男朋友？”“誰稀罕讓她選啊，
笑死——”最后幾個字像冰碴子，扎得顧思思耳膜疼。她猛地停腳，
手機“啪”地掉在地毯上，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瞬間煞白的臉。原來不是忘，是不值當。
原來她追了十幾年的人，看她不過是個甩不掉的麻煩。心口像被攥緊了，酸意往上涌，
眼眶發(fā)燙，可她偏偏不想哭——哭了，倒真成了他們眼里“沒出息的跟屁蟲”。
她彎腰撿手機，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殼，忽然直起身往回走。腳步快得帶風，沒看路，
肩膀狠狠撞進一道硬實的屏障?！斑怼彼咱勚肆税氩?，抬頭時，撞進一雙深黑的眼。
男人站在廊燈下，深灰西裝襯得肩寬腰窄，長腿筆直。是司慕寒，
那個總被爺爺夸“沉穩(wěn)”的長輩，比她大十二歲，此刻垂眸看她，眉峰微蹙，
聲音低磁：“撞疼了？”他指尖懸在她胳膊旁，沒碰，卻帶著點下意識的護。
顧思思盯著他——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盯著他眼里沒摻半分輕視的認真，
心里那點委屈忽然翻成了執(zhí)拗。她吸了吸鼻子，仰臉，聲音發(fā)緊卻清楚：“司慕寒，
你缺女朋友嗎？”不等他答，又補了句，像賭氣，又像破釜沉舟：“我缺個男朋友，
你當不當？”風從廊外溜進來，掀動她鬢角的碎發(fā)。司慕寒看著她泛紅的眼尾，
看著她強撐著的樣子，忽然笑了。不是長輩對晚輩的笑，是眼底帶了點縱容的、淺淡的笑意。
他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眼尾沒掉的淚珠，很輕。然后點頭，聲音落在她耳邊：“當。
”2司慕寒的指尖離開她眼尾時，顧思思才后知后覺地慌了。剛那話是沖口而出的，
像堵氣時抓起手邊最沉的東西砸出去，砸完才發(fā)現(xiàn)砸的是司慕寒——那個總端著點長輩架子，
連笑都溫和得克制的男人。她下意識想收回話，嘴唇動了動，還沒出聲，
手腕突然被輕輕握住。他的掌心很暖，干燥得很，虎口處有層薄繭，蹭得她皮膚有點癢。
“站這兒做什么？”他拉著她往宴會廳走，步子不快，遷就著她的速度，“生日宴，
主角總躲著像話？”顧思思被他牽著，腦子還有點懵。走廊的燈落在他側(cè)臉，睫毛長而密，
鼻梁高挺得能落影子，她才發(fā)現(xiàn)他比小時候見時好看太多——哪是“沉穩(wěn)長輩”，
分明是能讓人看愣神的帥哥。“我……”她想解釋剛才不是故意的，
又覺得說“我開玩笑的”太丟人，話卡在喉嚨里，只剩指尖發(fā)燙。宴會廳的門被推開時，
喧鬧聲涌過來。原本三三兩兩說話的人頓了頓，目光都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顧思思的爸媽也看過來，眼里帶著驚訝。她瞬間更慌了，想抽回手，司慕寒卻握得稍緊了些，
低頭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怕?！比缓笏а?，對著顧家人微微頷首，
語氣自然得像說今天天氣不錯：“叔叔阿姨，我和思思在處對象。
”“處對象”三個字砸出來，廳里靜了一瞬。顧思思爸媽對視一眼，
倒沒多驚訝——司慕寒這孩子他們從小看著長大，靠譜得很，只是沒想到……顧思思埋著頭，
耳朵紅得能滴血。她怎么也沒想到，司慕寒會這么直白地說出來，不是“鬧著玩”，
不是“孩子脾氣”，是正兒八經(jīng)的“處對象”?！澳恰呛冒 ！鳖檵寢屜确磻?yīng)過來，
笑著走過來，拉過顧思思上下看了看，“這孩子，怎么不早說？
”司慕寒替她答：“剛確定的，想給她個驚喜?！彼f著，從西裝內(nèi)袋里拿出個小盒子，
遞到顧思思面前，“本來準備了禮物，現(xiàn)在算定情信物？”盒子打開，里面是條細銀鏈，
吊墜是個小小的“思”字，打磨得很光滑。不是什么貴重東西，
卻比她收到過的那些限量款首飾都讓人心跳。顧思思抬頭看他，他眼里帶著笑，不是敷衍，
是真的溫和。她忽然就不慌了，也忘了剛才的委屈，伸手接過盒子，小聲說：“謝謝。
”“不用謝，女朋友。”他故意加重了后三個字，看著她耳朵更紅，嘴角彎得更深。
這時有人端著蛋糕過來，“顧小姐，該切蛋糕了?！彼灸胶匀坏財堖^她的肩，
把她帶到蛋糕前，拿起刀遞到她手里，又握住她的手一起往下切。他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
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暖得她心里發(fā)顫。切完蛋糕，有人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顧思思臉更紅，往司慕寒身后躲。他笑著擋在她面前，“她害羞，下次吧?！闭Z氣護著，
卻沒半分不耐煩。顧思思躲在他身后，看著他寬寬的肩膀，突然覺得——好像……真的不錯。
比等那三個永遠把她放第二位的人，好太多了。3蛋糕切到一半，宴會廳的門被推開，
三道熟悉的身影闖了進來。是江辰、陸澤和沈亦舟。他們大概是剛從醫(yī)院趕來，
襯衫領(lǐng)口有些亂，江辰額前的碎發(fā)還沾著點薄汗，看到廳里的陣仗，
又瞥見站在司慕寒身邊的顧思思，三人都愣了愣。江辰先動的腳，幾步走到顧思思面前，
眉頭皺著，語氣帶著點慣常的隨意，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小孩：“思思，你怎么回事？
電話不接，我們……”他話沒說完，
目光掃到顧思思頸間那條細銀鏈——那吊墜的“思”字太顯眼，
再看司慕寒搭在她身側(cè)、指尖還若有若無碰著她胳膊的手，他話音頓住，臉色沉了沉。
陸澤和沈亦舟也反應(yīng)過來，視線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圈，沈亦舟先開了口，
語氣沖了些：“顧思思，你跟他……什么意思？”顧思思抬眸看他們。以前她看他們，
眼里總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可現(xiàn)在再看，只覺得陌生。那些等不到的電話，
回廊里刺耳的嘲諷，像根細刺扎在心里，讓她連客套的笑都扯不出來。
“就是你們看到的意思?！彼曇艉茌p，卻很清楚，“我和司慕寒，在處對象。”“處對象？
”江辰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提高了音量，“顧思思，你鬧夠了沒有？
就因為我們沒及時來給你過生日？林薇薇她急性闌尾炎住院，我們走不開，
你就……”“所以呢？”顧思思打斷他，抬眼直視他，“她住院重要，
我的十八歲生日就不重要？你們忘了約定，連個電話都懶得打，還要我體諒？”她頓了頓，
看向三人，一字一句道：“還有，我不是鬧脾氣。從你們選擇去陪她，
讓別人笑話我是‘跟屁蟲’的時候，我就不想要你們了?！弊詈髱讉€字，她說得很輕，
卻像重錘敲在三人心上。江辰愣住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顧思思——不委屈，不撒嬌，
甚至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陸澤抿緊唇，指尖攥成了拳，喉結(jié)動了動，沒說出話。
沈亦舟急了，往前走了一步：“你說什么胡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想要我們，
難道要他？他比你大多少？你了解他嗎？”“我了解?！鳖櫵妓歼€沒開口，
司慕寒先往前站了半步，不動聲色將她護在身后。他看著三人，眼神淡得沒什么溫度，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我比她大十二歲，我了解她怕黑，喜歡吃甜，
不喜歡別人碰她的頭發(fā)。我也知道，她值得被人放在心尖上疼?！彼D了頓，
目光落在江辰三人身上，語氣冷了些：“不像某些人，把她的真心當麻煩?！边@話像巴掌，
狠狠扇在三人臉上。江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張了張嘴，想說“我們不是”，
卻想起回廊里趙磊他們說的那些話——他當時沒反駁，甚至默認了他們的調(diào)侃。原來，
她都聽到了。陸澤垂下眼，看著自己的鞋尖，心里空落落的。
以前總覺得顧思思會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無論他們做什么，她都會等，可原來，她也會走。
沈亦舟還想說什么，被陸澤拉了一把。陸澤搖了搖頭，聲音低?。骸拔覀儭甙?。
”三人轉(zhuǎn)身離開時，腳步都有些沉。顧思思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沒什么波瀾，
只覺得松了口氣。司慕寒轉(zhuǎn)頭看她，見她眼眶沒紅，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沒事了？
”顧思思抬頭看他，忽然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嗯，沒事了?！彼焓郑?/p>
主動牽住他的手。掌心相貼的溫度，比剛才更暖了。4江辰他們走后，宴會廳的喧鬧淡了些，
顧媽媽拉著司慕寒問了幾句家常，眼底的滿意藏不住——比起那三個總讓女兒等著的小子，
司慕寒這份穩(wěn)妥，才更讓人心安。顧思思沒湊過去，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間的銀鏈。剛跟司慕寒說“處對象”時是沖動，可剛才他擋在她身前，
替她說出“她值得被放在心尖上疼”時，她心里某個地方，忽然軟得一塌糊涂?！霸谙胧裁?？
”司慕寒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手里拿著杯溫牛奶，遞到她面前。他剛跟長輩聊完，
領(lǐng)帶松了點，少了幾分商場上的疏離，多了些煙火氣。顧思思接過牛奶，指尖碰到杯壁的暖，
抬頭看他：“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剛才不該那么說他們的?！薄芭叮俊彼谒磉呑?，
距離不遠不近，卻剛好能讓她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他們那樣說你，
我還不能替你出頭？”“不是……”顧思思攪了攪牛奶，“就是覺得，好像沒必要為了我，
跟他們鬧僵?！彼灸胶D(zhuǎn)頭看她，燈光落在她臉上，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絨毛。他忽然笑了，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力道很輕：“顧思思，你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
”他強調(diào)“我女朋友”三個字，聲音低緩卻清晰：“男朋友護著女朋友，天經(jīng)地義。
至于他們，本就沒資格委屈你?！鳖櫵妓急凰蟮媚橆a發(fā)燙，低頭抿了口牛奶，
甜意在舌尖化開，連帶著心里也甜滋滋的。生日宴散場時，司慕寒送她回家。
車停在顧家別墅門口，他沒立刻開車門，而是從副駕拿了個袋子遞給她：“早上順路買的，
你以前說過這家的糖好吃?！贝永锸撬r候常吃的水果糖，包裝簡單，
現(xiàn)在很少有地方賣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提過這事，他卻記著。
“你怎么……”“有心就能記住?！彼驍嗨?，看著她眼里的驚訝，嘴角彎了彎，“上去吧，
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上學(xué)？”顧思思點頭，推開車門時又回頭：“司慕寒，謝謝你。
”他沒說話，只朝她揮了揮手，直到看著她進了別墅，才讓司機開車。第二天早上，
顧思思剛下樓，就看到司慕寒站在院子里。他穿了件淺灰的休閑裝，沒穿西裝時少了些凌厲，
晨光落在他身上，柔和得像幅畫?！澳阍趺催@么早？”她跑過去，有點驚訝。“怕來晚了，
女朋友等急了?！彼匀坏亟舆^她手里的書包，“早餐在車里，熱的。
”車里放著她喜歡的酸奶和三明治，是她常去的那家店的味道。她咬著三明治，
偷偷看他開車的側(cè)臉——他握方向盤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手腕上的表簡單又貴氣。
到了學(xué)校門口，顧思思正準備下車，司慕寒忽然叫住她：“思思?！彼仡^，
他從口袋里拿出個小玩意兒遞給她——是個小小的兔子掛件，絨毛軟乎乎的?！白蛱炜吹降模?/p>
覺得像你?！彼f，“掛書包上，好看。”顧思思接過掛件，心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
以前江辰他們也會送她禮物，都是限量版的玩偶、貴價的飾品，可沒有一樣，
像這顆水果糖、這個兔子掛件一樣，讓她覺得被人放在心上細細惦記著。
她把掛件掛在書包上，對他笑了笑：“那我進去啦?！薄班??！彼c頭，“放學(xué)我來接你。
”顧思思走進校門，回頭時，還看到他的車停在路邊。陽光落在車身上，亮得晃眼，
她摸了摸頸間的銀鏈，又看了看書包上的兔子掛件，忽然覺得，十八歲這天做的決定，
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對的事。而不遠處的車里，司慕寒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拿出手機給助理發(fā)消息：“查一下，顧思思學(xué)校附近有沒有安靜的咖啡館，
我下午過去待一會兒。”——既然當了她的男朋友，總得離她近點，才好護著。
5顧思思進了教室，剛把書包放下，同桌就湊過來，指著她書包上的兔子掛件眼亮：“哇，
這掛件好可愛！新買的？”她指尖輕輕碰了碰軟乎乎的絨毛，彎著嘴角點頭：“嗯，
朋友送的?！闭f是“朋友”，心里卻甜絲絲的——她還不太習慣在同學(xué)面前說“男朋友”，
尤其對方還是比她大十二歲的司慕寒?？上氲皆缟纤驹诔抗饫镞f掛件的樣子，
耳尖還是悄悄熱了。一上午的課，她總?cè)滩蛔∽呱瘛?/p>
以前上課想的是放學(xué)要不要去江辰他們常去的籃球場等，現(xiàn)在想的是，司慕寒說下午來接她，
會帶什么小零食嗎？放學(xué)鈴響時，她幾乎是第一個收拾好書包的。剛跑出教學(xué)樓，
就看見校門口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不是早上送她來的那輛，是輛更低調(diào)的深棕色SUV，
司慕寒正靠在車邊，手里拿著瓶溫熱的草莓牛奶，見她跑過來，眼底漾開點笑?！斑@么快？
”他把牛奶遞給她，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沒涼，剛在便利店熱過?！彼舆^牛奶，
吸管戳進去吸了口，甜暖的草莓味順著喉嚨往下滑。以前江辰他們也給她買過牛奶，
卻從沒人記著她愛喝熱的，更沒人會特意繞去便利店等熱好再拿過來?！澳阍趺磽Q車啦？
”她仰頭問?！澳禽v車太惹眼，怕給你添麻煩。”他替她拉開車門，“先去吃飯？
你上次說想吃城南那家糖水鋪。”她愣了下——上周隨口跟他提過一句，
說小時候外婆帶她去的糖水鋪搬去了城南，好久沒吃到了，沒想到他記著。
“你怎么知道那家還開著？”“問了你媽媽?！彼M駕駛座，發(fā)動車子時側(cè)頭看她，
“她說你小時候總吵著要吃他們家的雙皮奶?！避囎悠椒€(wěn)地往前開，他沒開太快，
沿途路過她喜歡的花店，還特意降下車窗讓她看：“下周給你買束向日葵？你笑起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