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認(rèn)回豪門的第二年,意外墜樓,摔成了植物人。
所有人都盛贊那個與我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
說她不計前嫌,日夜守在我床前悉心照料我。
他們不知道,我雖不能動,但意識卻清醒無比。
直到我妹妹那天趴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姐姐,你安心地去吧,爸爸媽媽是我的,公司是我的,你的未婚夫……也早就是我的人了?!?/p>
“為了讓你摔下去,我可是策劃了整整一年呢?!?/p>
我用盡全部力氣,終于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睜開了眼。
1.
我眼神空洞,嘴巴微張,裝出像個失了智的傻子。
“念念!”媽媽撲過來,眼淚嘩嘩地流,“你終于醒了,媽媽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醒來!”
爸爸站在床邊,激動得渾身發(fā)抖:“女兒,爸爸在這里,你聽得到嗎?”
蘇語柔隨即撲上來哭得比誰都傷心:“姐姐,你嚇?biāo)牢伊?!?/p>
她緊握我的手,指甲狠狠掐進(jìn)我的掌心,在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說:“姐姐,你怎么不乖乖去死?”
鉆心的疼痛從掌心傳來。
顧淮安走過來,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然后扶起蘇語柔。
“語柔,別哭了,念念醒來就好?!?/p>
醫(yī)生搖搖頭:“病人的意識還沒完全恢復(fù),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的康復(fù)治療。”
媽媽哭得更厲害了:“那我們念念什么時候能好起來?”
“這個很難說,也許幾個月,也許……”醫(yī)生沒有說下去。
爸爸咬牙道:“不管多長時間,我們都等!”
蘇語柔抹著眼淚,聲音哽咽:“爸媽,讓我繼續(xù)照顧姐姐吧,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她?!?/p>
當(dāng)晚,我被接回了家,躺在曾經(jīng)熟悉的臥室里。
隔壁房間傳來窸窣的聲音,是蘇語柔和顧淮安在低語。
“她真的變傻了?”顧淮安的聲音帶著懷疑。
“應(yīng)該是吧,醫(yī)生都說了,腦部受到重創(chuàng)?!碧K語柔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這樣也好,省得她醒來后找我們麻煩?!?/p>
“那她名下的股份……”
“放心,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律師了,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完全可以申請監(jiān)護權(quán)轉(zhuǎn)移?!?/p>
“你確定她聽不到我們說話?”
“就算聽到又怎樣?一個傻子的話,誰會信?”
第二天一早,蘇語柔就來給我喂藥。
她坐在床邊,溫柔地扶起我的頭,勺子遞到我嘴邊。
“姐姐乖,把藥喝了,這樣才能好得快。”
我張開嘴,藥液順著嘴角流下來,弄臟了睡衣。
蘇語柔皺眉,拿紙巾粗暴地擦拭著我的下巴。
“真是麻煩。”她嘀咕著,然后湊近我的耳朵,“姐姐,你知道嗎?淮安哥哥昨晚抱著我,說我比你懂事多了?!?/p>
我依然沒有反應(yīng)。
她失望地撇撇嘴,繼續(xù)說:“還有啊,爸媽現(xiàn)在最疼的是我,你這個傻子,注定要被拋棄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蘇語柔瞬間變臉,眼圈紅紅地走出去。
“媽,姐姐還是不肯好好吃藥,我真的好擔(dān)心她……”
媽媽心疼地抱住她:“語柔辛苦了,要不是你,媽媽真不知道該怎么辦?!?/p>
我聽著她們的對話,心里冷得像冰窖。
下午,顧淮安來看我。
他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做出深情的樣子。
“念念,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等著你?!?/p>
可惜我知道,他剛才還在樓下和蘇語柔接吻。
夜深了,我聽到蘇語柔的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那是她和顧淮安在……
2.
蘇語柔端著滾燙的白粥走進(jìn)房間,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姐姐,該吃飯了。”
她坐在床邊,舀起一大勺粥,然后直接倒在我的嘴角。
滾燙的液體順著我的下巴流淌,燙得皮膚發(fā)紅。
我眼神空洞,任由粥水滴落在枕頭上。
“哎呀,姐姐不會吞咽呢?!碧K語柔輕撫著我的臉頰,“沒關(guān)系,我會慢慢教你的。”
她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我的日記本,翻開其中一頁。
“姐姐,你聽聽這個。'今天淮安送了我一朵玫瑰,我高興得一夜沒睡。'”
蘇語柔模仿著我當(dāng)時的語氣。
“'我想,他一定也喜歡我的。'”
她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姐姐,你當(dāng)時怎么這么天真?淮安哥哥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呢。”
我的手指在被子下微微顫抖。
蘇語柔合上日記,走到衣柜前,拿出我最喜歡的那條香檳色長裙。
“這條裙子真漂亮,我穿一定很好看。”
她當(dāng)著我的面換上裙子,又在梳妝臺前噴了我最愛的茉莉花香水。
“姐姐,我要去和淮安哥哥約會了?!?/p>
她轉(zhuǎn)身對著我轉(zhuǎn)了個圈,裙擺飛揚。
“他說要帶我去看電影,是你最想看的那部呢?!?/p>
門關(guān)上了,房間里只剩下我和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兩個小時后,顧淮安推門而入。
他手里拿著一束白菊花,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小念,你還好嗎?”
他把花放在床頭柜上,在我身邊坐下。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的?!?/p>
顧淮安握住我的手,聲音輕柔。
“你安心養(yǎng)病,等你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p>
我盯著他的臉,這張曾經(jīng)讓我心動的臉。
我用盡全力,讓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水杯從床頭柜上滑落,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顧淮安瞬間僵住,死死盯著我的手。
“小念?”
他的聲音變得緊張。
蘇語柔聽到聲音沖了進(jìn)來,看到地上的水杯碎片,臉色瞬間慘白。
“怎么了?”
“杯子掉了?!鳖櫥窗驳哪抗庖廊绘i定在我的手上。
蘇語柔快速走過來,握住我的手仔細(xì)觀察。
“姐姐的手沒有動啊,可能是杯子放得不穩(wěn)?!?/p>
她轉(zhuǎn)頭看向顧淮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淮安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顧淮安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可能是我想多了。”
但他的眼中依然帶著懷疑。
蘇語柔叫來了理療師。
她對理療師說:“電流可以調(diào)大一些,我姐姐身體素質(zhì)很好?!?/p>
理療師將電極貼在我的手臂上,打開開關(guān)。
電流瞬間穿透我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控制地抽搐。
蘇語柔站在一旁,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
“看,姐姐根本沒有意識,只是生理反應(yīng)而已。”
顧淮安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眼中的懷疑終于消散。
理療結(jié)束后,我虛弱地躺在床上,全身還在輕微顫抖。
蘇語柔走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輕語。
“姐姐,你看,你永遠(yuǎn)斗不過我的?!?/p>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像石頭壓在我心上。
“姐姐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繼續(xù)治療?!?/p>
房門再次關(guān)上。
我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
3.
蘇家的年度宴會,偌大的宴會廳里觥籌交錯。
蘇語柔推著我的輪椅緩緩入場,她今晚穿著一襲純白的禮服。
賓客們紛紛圍上來,贊美聲此起彼伏。
“語柔真是個好孩子,這么用心照顧姐姐?!?/p>
“蘇家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福氣?!?/p>
蘇語柔垂下眼簾,聲音哽咽:“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念念是我最愛的姐姐?!?/p>
她說著,輕撫著我的頭發(fā),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瓷娃娃。
“自從姐姐出事后,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p>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有時候看著姐姐這樣,我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一切?!?/p>
賓客們被她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
父親走上前,激動地握住蘇語柔的手:“語柔,你辛苦了?!?/p>
他轉(zhuǎn)向眾人,聲音洪亮:“今天當(dāng)著大家的面,我宣布一個決定?!?/p>
“我決定將念念名下10%的股份轉(zhuǎn)給語柔,作為對她悉心照料的獎勵?!?/p>
掌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熱烈。
蘇語柔捂著嘴,眼淚嘩嘩地流:“爸爸,我不要什么獎勵,我只希望姐姐能快點好起來?!?/p>
“好孩子,這是你應(yīng)得的。”父親拍拍她的肩膀。
我坐在輪椅上,聽著這些話,胸腔里像有什么東西在燃燒。
10%的股份,那可是價值幾十億的資產(chǎn)。
她就這樣輕松地拿走了。
掌聲還在繼續(xù),蘇語柔的眼淚還在流淌。
我緩緩抬起手,所有人都沒有人注意到我。
手指觸碰到桌布的一角。
輕輕一拉。
滿桌的香檳塔瞬間倒塌,水晶杯碎裂的聲音刺破了宴會廳的喧囂。
香檳濺了蘇語柔一身,純白的禮服瞬間狼狽不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依舊眼神空洞,嘴角還流著口水。
蘇語柔的臉?biāo)查g扭曲,憤怒在她眼中燃燒。
但她很快控制住情緒,強擠出一個笑容:“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辟e客們紛紛安慰她。
“語柔你快去換件衣服。”
“念念這孩子,真是可憐?!?/p>
蘇語柔點點頭,眼中的怒火被委屈掩蓋:“我去換一下,馬上回來陪姐姐?!?/p>
她推著我的輪椅離開宴會廳,走廊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蘇語柔停下腳步,俯身湊到我耳邊,聲音冷得像冰渣子:“蘇念,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直起身,冷笑一聲:“就算是又怎樣?一個傻子的把戲,改變不了什么?!?/p>
“10%的股份已經(jīng)是我的了,很快,剩下的也都會是我的?!?/p>
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顧淮安走了過來。
“語柔,你沒事吧?”他關(guān)切地問道。
蘇語柔瞬間變臉,眼圈紅紅的:“淮安哥哥,我沒事,就是有點擔(dān)心姐姐?!?/p>
顧淮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種眼神讓我背脊發(fā)涼。
不是關(guān)愛,不是憐憫。
而是一種審視獵物的冷漠。
他在我身上停留了整整三秒,然后移開視線。
“念念的情況確實不太穩(wěn)定,你要多注意?!?/p>
“我會的?!碧K語柔乖巧地點頭。
顧淮安轉(zhuǎn)身離開,蘇語柔推著我回到房間。
她離開后,我獨自坐在房間里。
我伸手摸向枕頭下面,那里藏著一部微型手機。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手指顫抖著撥通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
"沈先生,你的恩,現(xiàn)在該報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知道了。"
4.
當(dāng)天晚上,蘇語柔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來,月光下,她手里的注射器閃著寒光。
我早已預(yù)料到這一刻,自從我的股權(quán)被剝奪,我的存在便成了他們最后的阻礙。
我閉著眼,呼吸均勻,像個熟睡的孩子。
她走到床邊,俯身湊近我的耳朵。
“姐姐,你的存在沒有意義了?!?/p>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冷得像冰刃。
“顧淮安說,只要你死了,他馬上就和我訂婚?!?/p>
我心頭劇震,盡管已有預(yù)感,但親耳聽到這喪心病狂的計劃,仍讓我陷入巨大的恐懼。
原來,連死期都被他們商量好了,我甚至連選擇死亡的方式都沒有。
蘇語柔舉起注射器,針頭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放心,這個不會痛的。就像睡著了一樣?!?/p>
她的聲音里帶著扭曲的溫柔。
“你應(yīng)該感謝我,讓你死得這么安詳?!?/p>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蘇語柔瞬間僵住,慌忙將注射器藏在身后。
顧淮安推門而入,眼神在房間里掃了一圈。
“語柔?你在這里做什么?”
蘇語柔立刻眼圈發(fā)紅,聲音哽咽:“淮安哥,我只是想再看看姐姐?!?/p>
“我總覺得她很痛苦,想陪陪她?!?/p>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楚楚可憐。
顧淮安走到床邊,伸手溫柔地?fù)崦业哪槨?/p>
“念念確實很可憐?!?/p>
他的手指在我臉上游移,像在撫摸一件即將丟棄的物品。
“別急?!彼D(zhuǎn)頭對蘇語柔說,“等拿到她海外信托的密碼再說。”
他以為我意識全無,聲音壓得更低:“動手要干凈點,別留下痕跡?!?/p>
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坍塌了。
未婚夫和妹妹,兩個我最信任的人,正在商量如何殺死我。
他們不僅要我的命,還要我的錢。
蘇語柔點點頭:“我知道的,淮安哥。”
“那個密碼,她應(yīng)該告訴過你吧?”
顧淮安搖頭:“她防著我呢,從來不說這些。”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讓她說出來?!?/p>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明天開始催眠治療,她意識模糊的時候,什么都會說的?!?/p>
蘇語柔興奮地握住他的手:“淮安哥你真聰明!”
“等拿到密碼,我們就可以……”
“噓?!鳖櫥窗沧隽藗€禁聲的手勢,“墻有耳?!?/p>
他們相視一笑,眼中都是貪婪的光芒。
“我先回去了,明天見?!鳖櫥窗苍谔K語柔額頭上輕吻一下。
“等等我,淮安哥?!碧K語柔跟著他走向門口。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個惡毒的弧度。
門關(guān)上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窒息般的絕望。
我緩緩睜開眼,淚水無聲地滑落。
原來,我在他們眼中連畜生都不如。
至少畜生還有利用價值,而我只是個等待處理的麻煩。
我想起了下午的那通電話。
"沈先生。"我的聲音輕得像蚊子,"你的'恩',現(xiàn)在該報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蘇小姐,你終于想起我了。"
沈司夜的聲音透著一絲玩味。
"我還以為你要裝傻一輩子呢。"
"他們要殺我。"我直截了當(dāng)。
"有可能今天或者明天就動手。"
"有意思。"沈司夜輕笑,"看來蘇家的好女兒們,比我想象的還要狠呢。"
"你會幫我嗎?"
"當(dāng)然。"他的聲音變得認(rèn)真,"你母親的恩情,我記了二十年。"
"現(xiàn)在,該是還債的時候了,你放心,我會幫你讓他們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