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我準時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
蘇晴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她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配黑色長褲，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沒有化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好幾歲。
"戶口本帶了嗎？"她問。
聲音很平靜，就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我從包里拿出戶口本遞給她，忍不住說："蘇晴，你真的想好了？"
她接過戶口本，頭也沒抬："想好了。"
"離開江家，你怎么生活？"
這時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江寒，你真的以為我這三年什么都沒做嗎？"
我一愣。
蘇晴這三年確實很安分，在家做全職太太，偶爾參加一些慈善活動，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完全依賴江家生活。
她能做什么？
"好了，我們進去吧。"蘇晴說完就往民政局里走。
整個離婚手續(xù)進行得非常順利。
我以為蘇晴會在財產分割上糾纏，畢竟江氏集團現(xiàn)在市值三十個億，她作為妻子，理論上可以分到不少。
但她什么都不要。
"房子、車子、股票、現(xiàn)金，我都不要。"蘇晴對工作人員說，"我只要恢復我的姓氏。"
工作人員有些驚訝："太太，您確定嗎？這樣對您很不利。"
"確定。"蘇晴點頭，"我有我的安排。"
一個小時后，我們走出民政局。
我拿著剛拿到的離婚證，心情復雜。
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舍。
畢竟三年夫妻，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但也算是相處融洽。
"蘇晴，"我叫住正要離開的她，"你住哪里？需要我安排嗎？"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
"江寒，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關系。我住哪里，跟你沒有關系。"
"但是…"
"沒有但是。"蘇晴打斷我，"你昨天不是說過嗎？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既然不重要，又何必關心我住哪里？"
她說完就要走，我急忙追上去："蘇晴，我昨天是氣話。"
"氣話？"蘇晴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江寒，你知道你昨天在臺上說那些話的時候，臺下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話嗎？"
"那些都是合作伙伴，他們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笑話江氏集團總裁的妻子？"蘇晴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可是你自己都不把我當妻子，他們憑什么要尊重我？"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昨天我當眾羞辱她，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蘇晴在我心里的地位。
"江寒，謝謝你昨天的話，讓我終于看清了現(xiàn)實。"蘇晴的聲音重新變得平靜，"三年了，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yōu)秀，你總有一天會把我當成真正的妻子。"
"但是昨天我才明白，在你心里，我永遠只是江叔叔撿回來的孤女。是你的累贅，是你的負擔。"
"既然這樣，何必互相折磨？"
說完，她轉身就走。
這次我沒有追上去。
因為她說得沒錯。
我確實從來沒有把她當成真正的妻子。
在我心里，她就是父親的一個責任，一個需要我照顧的拖油瓶。
既然她自己提出離婚，那正好省去了我的麻煩。
我開車回到公司，秘書林助理已經在辦公室等著我了。
"江總，昨天的事…"林助理欲言又止。
"沒事，離婚手續(xù)已經辦好了。"我坐下來，"通知下去，以后公司的活動不要邀請?zhí)K晴參加了。"
"好的。"林助理點點頭，然后有些猶豫地說，"江總，有件事我覺得需要向您匯報。"
"什么事？"
"昨天您在臺上講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蘇太太…哦不，是蘇小姐，她的表情很平靜。"
"平靜有什么問題？"
"一般女人遇到這種事，應該會很憤怒，或者很傷心。但蘇小姐的表情…怎么說呢，更像是如釋重負。"
如釋重負？
我皺了皺眉頭。
"還有，"林助理繼續(xù)說，"我查了一下昨天給蘇小姐送花的那個男人，他叫陳宇，是華勝集團的少東家。華勝集團雖然規(guī)模不如江氏，但也算是同行業(yè)的知名企業(yè)。"
華勝集團？
我有印象，是做投資的，最近幾年發(fā)展得不錯。
"他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這個我還在調查。不過江總，您覺得蘇小姐會不會…"
"會不會什么？"
"會不會早就在計劃離婚的事？"
我一愣。
仔細回想昨天的情況，蘇晴確實表現(xiàn)得太冷靜了。
普通女人遇到那種情況，要么當場發(fā)作，要么回家哭鬧。
但蘇晴什么都沒做，只是平靜地取下戒指，平靜地提出離婚。
就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繼續(xù)查，"我對林助理說，"我要知道蘇晴這三年到底在做什么。"
當天下午，林助理就拿著調查結果來找我了。
"江總，查到了一些情況。"
"說。"
"蘇小姐這三年表面上是在做全職太太，但實際上她在暗中學習金融投資。而且…"
林助理停頓了一下。
"而且什么？"
"而且她在股市和外匯市場的操作收益，至少有幾千萬。"
我手中的鋼筆掉在了桌上。
幾千萬？
蘇晴哪來的本金做投資？
"還有更重要的，"林助理繼續(xù)說，"昨天下午，公司賬戶被轉走了五千萬現(xiàn)金。"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來。
"轉走的人…是蘇小姐。她有公司財務的授權密碼。"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五千萬？
蘇晴什么時候有了公司財務的授權密碼？
這三年來，她確實偶爾會到公司來，但都是給我送飯或者參加公司活動。
什么時候她竟然能調動公司資金了？
"立刻聯(lián)系銀行，凍結那筆資金！"我大聲說道。
"江總，"林助理有些為難，"那筆錢是通過合法途徑轉走的。蘇小姐有您的授權簽字，銀行說無法凍結。"
我的授權簽字？
我什么時候給過她授權簽字？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半年前，蘇晴說想學習理財，讓我教她一些投資知識。我當時正忙著一個項目，隨口說讓她先了解一下公司的財務流程。
為了讓她學習方便，我確實給了她一些財務權限。
但我以為那只是象征性的，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調動資金！
"蘇小姐現(xiàn)在人在哪里？"我問。
"不知道，她的手機也關機了。"
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五千萬，對江氏集團來說雖然不是致命傷，但也不是小數(shù)目。
更要命的是，蘇晴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策劃了這一切。
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