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度高溫，我媽砸了我出租屋的空調(diào)外機，說太費錢。轉(zhuǎn)頭給弟弟轉(zhuǎn)了兩萬生活費，
附言：「別省錢，乖寶?！篂榱吮莆夷缅X給弟弟還車貸，竟沖到我公司，
當著新來的實習生和所有同事的面，扇了我一耳光，罵我不孝，說我為了省錢虐待她外孫。
……1我叫申薇，一個普通的公司項目主管，也是一個八歲男孩的單親媽媽。
今天是我職業(yè)生涯里最重要的一天，
我要向投資方匯報一個我們團隊熬了三個月才做出來的方案。會議室里冷氣開得很足，
我穿著正裝，手里緊緊攥著激光筆，手心卻全是汗?！干曛鞴?，你的臉色不太好，
是太緊張了嗎？」投資方的王總半開玩笑地問。我勉強笑了笑：「可能昨晚沒睡好，
讓您見笑了。」我沒說實話。出門前，我媽劉玉芬又在家里大鬧了一場。
起因是兒子周亦的學校組織了一個為期一周的軍訓主題夏令營，
強制要求三年級以上學生參加?！肝也粶手芤嗳?！40度的天，你們學校是想殺人嗎？」
「媽，這是學校統(tǒng)一安排，每個孩子都得去?！埂竸e人家的孩子金貴，我的外孫就不金貴了？
申薇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周亦送去，我就死給你看！」她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
跟小區(qū)里死了老伴的老太太一模一樣。我懶得理她，給兒子收拾好行李，
準備送他去學校集合。她沖上來搶走行李箱，把里面的東西全倒在了地上。
防曬霜、小風扇、速干衣、藿香正氣水……散了一地。
「你看看你給你兒子準備的都是些什么破爛玩意兒！你弟弟申瑜小時候，
哪次夏令營我不是給他準備最好的？」我氣得發(fā)抖：「申瑜的夏令營費用，
哪次不是我出的錢？」「你當姐姐的，給弟弟花點錢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一個女孩子，
要那么強干什么？早晚要嫁人的，錢不都得是婆家的？」這種陳詞濫調(diào)，
我從記事起聽到現(xiàn)在，耳朵都快起繭了。我不想在重要的日子跟她吵架，
只能先安撫她：「媽，我先去上班，周亦的事我們晚上再說。」我以為，
她最多也就在家里鬧。我萬萬沒想到，她會追到我的公司來。2我剛講到項目的核心亮點，
會議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干贽?！你給我出來！」我媽叉著腰，滿臉怒容，
像一尊門神一樣堵在門口。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最重要的投資方王總，都從PPT上移到了我媽身上。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血液沖上頭頂，臉上燒得滾燙?！笅?，你……你怎么來了？」「我再不來，
我的外孫就要被你害死了！」她聲音尖利，響徹整個樓層?！笧榱耸讉€臭錢，
非要逼著孩子去受罪！你自己穿得人模狗樣地在這里吹空調(diào)，
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在外面要被曬成什么樣？」她沖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罵。
項目總監(jiān)張姐趕緊上來打圓場：「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正在開會，
要不您先去休息室等一下？」「誤會？我可沒有誤會！」我媽一把推開張姐。
「你們都被她騙了！她就是個不孝女，虐待親媽，虐待親兒子！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
她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她說著，突然揚起手，毫無征兆地朝我的臉扇了過來。「啪」
的一聲脆響。我被打懵了。全場死寂，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我們?！赴⒁?，您怎么能打人呢？
」一個清朗的男聲打破了寂靜。是新來的實習生，陸修遠。他快步走到我身邊，
把我擋在身后，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我?！附?，擦擦?！顾吐曊f。
我媽見有人幫我，更加來勁了：「你誰啊？小伙子我跟你說，你別被她清純的外表給騙了，
這女人心黑著呢！」陸修遠直視著她，不卑不亢：「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里是公司，
您正在嚴重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顾D了頓，舉起了手里的手機：「而且，
您剛才打人的行為，我已經(jīng)全程錄下來了。」我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手里的手機。
「你……你錄我？」「是的，」陸修遠點點頭，語氣平靜但堅定，「如果您不立即離開，
并向申主管道歉，我會把這段視頻交給警方。」投資方的王總這時也站了起來，
臉色很難看：「申主管，看來你的家事比較復雜。今天的會議我看就先到這里吧，
我們改天再約?！拐f完，他帶著團隊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心里一沉，知道這個項目，完了。
都是因為我媽。3王總一走，會議室里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散了。項目總監(jiān)張姐嘆了口氣，
拍拍我的肩膀：「申薇，先去處理家事吧，工作的事別擔心?！刮腋屑さ乜戳怂谎?。
我媽見投資方走了，沒了外人，氣焰反而更囂張了。她一屁股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
翹起二郎腿：「說吧，什么時候給我錢？」我這才明白過來，她今天來鬧，
根本不是為了外孫?！甘裁村X？」「你弟弟申瑜，最近談了個女朋友，女方家里條件好，
他不能讓人家看扁了。他看中了一輛跑車，首付要三十萬，你給他出了?！谷f？
我一個月工資稅后也就兩萬多，除了房租、兒子學費、日常開銷，根本剩不下多少。
我媽每個月還要雷打不動地從我這拿走五千塊錢當「生活費」，雖然她自己有退休金，
而且吃住都在我這?！肝覜]錢?！刮依淅涞卣f?！改銢]錢？」我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騙誰呢？你在這個破公司待了快十年了，沒錢？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讓你弟弟好過！」
「申薇，我可告訴你，申瑜是我兒子，也是我們申家的根！他要是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安生！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心里一片冰涼?！改憔褪菫榱诉@個，
今天才來公司鬧的？」「不然呢？」她理直氣壯，「我不鬧，你能乖乖把錢拿出來嗎？」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丟了一個十分重要的項目？」「一個破項目能值幾個錢？
能有你弟弟的終身幸福重要嗎？」我不想再跟她廢話，轉(zhuǎn)身就要走。她沖上來，
死死拽住我的胳膊：「不給錢，不準走！」我們兩個拉扯間，陸修遠一直默默地站在旁邊，
沒有離開。他看著我媽，突然開口：「阿姨，三十萬，對您來說很多，但對有些人來說，
可能就是一頓飯錢?！刮覌屻读艘幌拢舷麓蛄恐?。陸修遠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
手腕上戴著一塊我看不懂但感覺很貴的手表。「你什么意思？」我媽警惕地問。
「沒什么意思?！龟懶捱h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為了三十萬，把女兒的職業(yè)前途都毀了，
有點不劃算?！顾D(zhuǎn)向我：「姐，總監(jiān)讓我跟你說，讓你今天先回家休息，工資照發(fā)。」
說完，他對我媽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姨，我送您出去吧?！?/p>
我媽被他一番話弄得有點懵，稀里糊涂地就跟著他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看著被打翻的咖啡和散落一地的文件，只覺得一陣眩暈。
我掏出手機，看到我弟申瑜十分鐘前剛發(fā)了一條朋友圈。照片里，
他和他那個所謂的「女朋友」坐在一輛嶄新的紅色跑車里，笑得一臉燦爛。
配文是：「感謝我姐送的生日禮物，愛你喲！」定位，正是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
4我沖下樓，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停在路邊的騷紅色跑車。申瑜正靠在車門上，
和他女朋友有說有笑。看到我，他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朝我招了招手：「姐，來啦？快看，
這車帥不帥？」他女朋友也甜甜地喊了一聲：「姐姐好?！刮易叩剿媲?，死死地盯著他。
「媽是你叫來公司的？」申瑜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是啊，我不讓她來，
你能這么快下來嗎？」「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嗎？她當著我所有同事和客戶的面，
打了我一耳光！」「哎呀，媽也是著急嘛?！股觇ё∷笥训难?，「再說了，
不就是打一巴掌嘛，又不會少塊肉。你是我姐，受點委屈怎么了？」「為了三十萬，
你就讓你媽這么對我？」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姐，話不能這么說?！?/p>
他女朋友嬌滴滴地開口了，「阿姨也是為了我們好。再說了，三十萬對姐姐你來說，
不是小意思嗎？」我看著眼前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拿出手機，把申瑜的那條朋友圈點開，懟到他臉上。「車已經(jīng)提了，錢呢？」
「我跟車行說好了，三天內(nèi)付清首付就行。」申瑜說，「姐，你趕緊把錢轉(zhuǎn)給我，
我好去辦手續(xù)?！埂溉绻也唤o呢？ 」申瑜的臉色沉了下來：「姐，你別給臉不要臉。
媽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想怎么樣？非要鬧得全家不得安寧嗎？」「我們家，
有過安寧的日子嗎？」我反問。從我工作的第一天起，我的工資卡就在我媽手里。
她說幫我存著，結(jié)果全成了申瑜的零花錢。我結(jié)婚，她一分錢嫁妝沒給，
彩禮卻一分不剩地拿走，說要給申瑜買房。我離婚，她罵我沒本事，留不住男人，
丟了申家的臉。現(xiàn)在，她為了幫她兒子買跑車，竟然跑到我公司來撒潑打滾?！干贽?，
我警告你，今天之內(nèi)，我要是看不到錢，我就讓你兒子那個軍訓，徹底泡湯！」
申瑜惡狠狠地威脅道。我知道，他說到做到。我媽對他言聽計從，只要他一句話，
我媽能立刻沖到學校去，把周亦從隊伍里拖出來。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负?，我給?！?/p>
申瑜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才對嘛，早這樣不就完了？」「但是，我有個條件?！?/p>
我說?！甘裁礂l件？」「讓你媽，以后再也不要來管我和周亦的事。我們斷絕關(guān)系?！?/p>
5申瑜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附悖闶遣皇潜淮蛏盗?？斷絕關(guān)系？
法律上你都斷不了！」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申薇，
你就是我們家的提款機，只要你還能掙錢，你就別想跑?！埂肝腋嬖V你，這三十萬只是開始。
以后我結(jié)婚買房，養(yǎng)孩子，你都得管?！埂阜駝t，我就讓你和你那個寶貝兒子，永無寧日。」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進我的心臟。我看著他那張和我有著幾分相似，
卻又無比丑陋的臉，突然笑了。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干觇?，你會后悔的?！刮艺f。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就走?；氐焦?，我直接走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咐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