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霄得知消息的那日，難得沒來囚我的偏院。直到深夜，他才推門進(jìn)來，

身上帶著未散的酒氣，眼底一片清明。他盯著我的肚子，忽然伸手覆上來，掌心滾燙。

“我的孩子?！彼吐曊f，像在確認(rèn)什么。我冷笑，猛地拍開他的手：“未必能生下來。

”他眼神驟然陰沉，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蔽抑币曀?，

“我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鳖櫝料龅氖种甘站o，捏得我骨頭生疼。他忽然笑了，

笑意不達(dá)眼底：“明昭，你大可以試試?！蔽议_始絕食。侍女送來的飯菜，我一口不動(dòng)。

顧沉霄起初不在意，直到第三天，他親自端著粥來，掐著我的下巴逼我咽下去。

我吐在他手上。他盯著掌心的穢物，忽然抬手砸了碗。瓷片飛濺，有一片劃破我的腳踝，

血珠滲出來，他卻比我更慌，厲聲喊太醫(yī)。太醫(yī)診脈時(shí)，他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嚇人。

等人退下，他才開口：“你恨我，可以?！彼D了頓，聲音低下來，“但孩子無辜。

”我閉眼不看他。第七天，我虛弱得幾乎起不來身。顧沉霄闖進(jìn)來時(shí)，手里拿著一封信。

“程家老夫人的親筆?！彼麑⑿湃釉谖颐媲埃耙纯磫?？”我手指微顫，展開信紙。

周氏的字跡工整，卻透著惶恐，說硯心突然被官府帶走，罪名是窩藏贓物?！澳?！

”我猛地抬頭，眼前一陣發(fā)黑。顧沉霄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孩子若有事，程家一個(gè)不留。

”那晚，我做了夢(mèng)。夢(mèng)里硯書站在梅樹下，肩上落著雪，輕聲說：“阿昭，好好活著。

”我驚醒時(shí)，枕畔濕透。窗外，顧沉霄立在月光下，不知站了多久。他手里端著一碗藥，

黑漆漆的，冒著熱氣。“安胎藥。”他遞給我，語氣平靜，“你喝，我放程硯心。

”我接過碗，一飲而盡?？嗟勉@心。7孩子出生那日，下了很大的雪。我疼了整整一天一夜，

恍惚間聽見產(chǎn)婆驚慌地喊"血崩了"。顧沉霄似乎闖了進(jìn)來，有人攔他，被他一把推開。

"保大人。"他聲音嘶啞，像砂紙磨過，"必須保她。"我昏過去前，聽見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