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不知道——
沈灼年等這一天已經(jīng)十年了。
冥婚日選在至陰之日。
所有人嚴陣以待,大巫在王府畫滿陣法,布下天羅地網(wǎng)。
十個面如野獸,獠牙滿身的怪物孩子也被放在十個陣眼上。
與放著我八字和骨灰的冰棺遙遙相對。
突然,屋中傳來不似人聲的慘叫。
爹娘發(fā)了瘋地沖進去,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們不由自主地腿軟。
“王爺.....王爺你做了什么?”
血氣彌漫,渾身是血的姐姐就躺在冰棺中,內(nèi)臟裸露,雙眼仍不甘地眨動。
爹娘一向把姐姐當心頭肉,此刻更是難以忍受。
“沈灼年,你對舒兒做了什么?她可是你的正妻,攝政王妃啊!”
沈灼年漠然甩干血。
劍尖直指我爹心口。
“說!云笙的頭顱在哪?”
“告訴我!你們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十年了,她一個人該有多孤獨多冷......”
我爹愣住,隨后冷笑道:“你都是裝的?”
“舒兒跟她長得一模一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沈灼年眸光一暗。
隨著他的敘述,我的思緒回轉。
新婚夜,我和幾個強迫我的土財主魂斷花船火海。
可我怨氣太重,不愿投胎。
滯留人間,我親眼看著姐姐含羞帶怯地坐在我的喜床上。
沈灼年為她揭開蓋頭時,眸中深藏悸動。
可觸及那雙眼睛,他卻怔住。
只按住姐姐肩頭柔聲道: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p>
第一夜,他們沒有同房。
之后夜夜如此,直到第十夜,姐姐找來強力媚藥。
沈灼年含著我的名字和她滾進鮮紅帷帳中。
那一刻,我已被燒成灰燼的心仿佛被冷水灌透。
我再也沒勇氣看他們恩愛。
而此刻,沈灼年卻面帶嫌惡:“從新婚夜我就知道她不是云笙。我探查過沐府,云笙出嫁前與她有接觸的奴仆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邁入攝政王府的新娘,一直是沐云舒?!?/p>
“我本想暗中尋找云笙,卻只得到她的死訊。從那一天起,我的心和身子都只為她守?!?/p>
“但我找了十年,只找到一捧骨灰,仵作無論怎么查,都沒發(fā)現(xiàn)頭顱部分的骨灰。”
起初,沈灼年以為替嫁只是迫不得已,
可知道后來,他在亂葬崗搜出我的骨灰和定情信物鴛鴦佩。
骨灰少而輕,似乎只要他一呼吸就能飛向天際。
這樣弱小的她,卻還要被鎮(zhèn)魂井壓得無法超生。
有人要我死都不得安寧。
沈灼年就要那人活著就是折磨!
我爹冷靜下來,冷哼一聲。
“我早就猜到厲鬼害人是假,將計就計果然引蛇出洞。”
“沈灼年,你還是太嫩了。就算你是攝政王,可百姓如果知道他們的攝政王是個殘忍的劊子手,他們還會不會臣服?”
沈灼年微勾唇角。
一揮手,暗中藏著的黑鱗衛(wèi)將王府圍得水榭不通。
“今日誰都走不出去?!?/p>
男人眉眼冷冽嗜血。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說,我就割掉沐云舒一個部分。”
說完,他手起刀落,一根小指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