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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將風衣裹緊裹住季書蕓的身體，指尖不經意觸到她后背的傷口，引來她一聲極輕的抽氣。
他動作一頓，隨即放柔了力道，小心翼翼地打橫將她抱起。
經過曲景言面前時，他腳步頓了頓，垂眼看向輪椅上的男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人，我就帶走了，這是最后的警告?！?/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曲景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只要你還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不出三天，就讓你們曲家從云端跌下去，滾回當年發(fā)家的貧民窟，吃著餿水過活?！?/p>
曲景言攥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幾乎要把杯子捏碎。
他本來有很多的嘲諷想說，想嘲諷季書蕓剛被拍賣就找到新靠山，想譏笑溫瑜撿了他不要的東西。
但在看著溫瑜抱著季書蕓離開的瞬間，心口突然空了一塊，所有的刻薄話都堵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其他人沒有直接感受到溫瑜話語里的殺意，依舊嘻嘻哈哈地議論著。
“沒想到溫總這就栽了，為了個女人，居然能說這種狠話?！?/p>
“我看季書蕓就是個禍水，剛離開曲少就勾搭上溫總，夠厲害的啊?！?/p>
白薇薇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莫名發(fā)慌。
她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胳膊，撒個嬌緩和氣氛，手腕卻被曲景言下意識地狠狠甩開。
“景言哥？”白薇薇委屈地紅了眼，“你別這樣......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曲景言沒理她，目光還黏在門口那個越來越小的背影上。
不知怎的，他腦海里全是剛才季書蕓那雙淬滿恨意的眼睛。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季書蕓總愛扎著羊角辮，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她會把奶奶給的水果糖偷偷塞進他口袋，自己卻含著沒糖的糖紙。
會在他爬樹摔破膝蓋時，慌慌張張地用臟兮兮的小手給他吹傷口。
可......后來呢？他為什么會覺得白薇薇更好？
這一刻，曲景言然想起來了。
第一次在醫(yī)院見到白薇薇時，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裙子，抱著文件從過道跑過，陽光落在她臉上。
那活潑的神態(tài)，那眼里的光，像極了小時候那個沒被生活磋磨過、沒被他傷害過的季書蕓。原來，他喜歡的從來不是白薇薇。
他只是在她身上，找那個被他親手弄丟的、曾經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的影子。
而那個被他一次次推開、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季書蕓，那個站在拍賣臺上渾身是傷、眼神絕望的季書蕓，卻被他當成了麻煩。
曲景言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弄丟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溫瑜把季書蕓輕輕放在副駕駛座上，剛要拿出手機叫家庭醫(yī)生，手腕卻被她輕輕拉住。
“我沒事?！奔緯|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溫瑜，謝謝你?！?/p>
“謝什么?！睖罔さ男奶┝艘慌?。他別開臉，不敢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耳根卻悄悄泛起紅暈，“我說過，會護著你，就一定會做到?！?/p>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我說過幫你，就和你嫁不嫁我沒關系。你要是還沒想好，我們可以......”
季書蕓卻笑了，那笑容很淡，卻比哭還讓人心疼：“我早就想好了，你值得?！?/p>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堅定，“他們都說你是風流，只不過示因為他們不了解你。不知道這些年里你為我的付出?！?/p>
溫瑜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下，又酸又軟。
他等這句話等了太久，可真聽到了，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是不是還沒放下曲景言？是不是因為走投無路，才退而求其次選了他？
他張了張嘴，想問，卻又不敢。最后只憋出一句干澀的：“那......你想怎么辦？”
“結婚。”季書蕓說得干脆，“一周后，辦個簡單的儀式，然后我們出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p>
溫瑜看著她眼里的決絕，重重點頭：“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