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鎖骨蓮花胎記曾是我的榮耀,我以為自己是助佛子玄塵渡情劫的天命之人,
在靈山侍奉三年,傾盡所有。然而,我以怨魂立契,引魔氣重塑魔軀,化身魔尊晚夜歸來。
十年復(fù)仇,我撕碎靈山偽善,令玄塵道心破碎、修為盡廢。第1章 蓮花烙印,
渡劫之器我鎖骨處那片淡紅的蓮花胎記,曾是我全部榮耀的源泉。他們說,這是天命的烙印,
是我生來便要助當(dāng)世佛子玄塵渡過“情劫”的證明。為此,我在靈山佛寺侍奉了他三年。
我以為這是犧牲,是奉獻(xiàn),是會被銘刻在佛經(jīng)里的偉大。今天,玄塵的師尊,
那位據(jù)說已半步踏入佛陀之境的無妄上師前來探訪。我恭敬地跪坐在蒲團(tuán)之外,
為他們添上新茶,能親耳聆聽佛法論道,是我這等凡人莫大的榮幸?!靶m,你的道心,
果然堅(jiān)如磐石?!睙o妄上師的聲音里帶著滿意的笑意,“為師還擔(dān)心,這三年紅塵俗物在側(cè),
會污了你的清凈琉璃心?!?我的指尖一顫,茶水濺出幾滴。俗物。 原來在他眼中,
我只是個(gè)物件。我不敢抬頭,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玄塵身上。他會反駁的,
他一定會告訴我?guī)熥?,我不是俗物,我是蘇晚,是助他渡劫的天命之人。禪房內(nèi)一片死寂,
只有檀香的煙氣裊裊升起,帶著令人窒息的安寧。許久,我終于聽到了玄塵的回應(yīng)。
他一如既往的平淡,像是在說一朵花開,一片葉落?!皫熥鸲鄳]了?!?“蘇晚于我,
不過是證道路上的一塊磨刀石。待弟子道成之后,此石便可棄之。頑石本身,
又怎能撼動(dòng)山岳?”磨刀石。 棄之。 轟的一聲,我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
三年來我為之驕傲的一切,我所堅(jiān)信的崇高使命,瞬間變成了一個(gè)笑話。
一個(gè)冷冰冰、血淋淋的笑話。我攥著滾燙的茶杯,那溫度卻傳不到我的心里,
我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瞬間凍結(jié)。原來我不是奉獻(xiàn)者,我只是一件工具。用完,就扔。
無妄上師發(fā)出一聲滿意的輕笑:“善。能勘破此節(jié),你的無上大道,指日可待。只是,
這塊‘磨刀石’,你打算如何處置?” “弟子自有分寸。”玄塵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不會讓這凡塵俗氣,給我靈山留下半點(diǎn)痕跡?!辈粫粝掳朦c(diǎn)痕跡。 這是什么意思?
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逆流,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們論道結(jié)束,
我像個(gè)沒有靈魂的木偶,收拾好茶具,準(zhǔn)備退下。“蘇晚?!?玄塵叫住了我。
我僵硬地轉(zhuǎn)身,努力不讓自己的狼狽暴露出來?!拔壹磳⑦M(jìn)行最后的閉關(guān),沖擊無上境界。
”他吩咐道,那語氣,和我讓他去取一件袈裟毫無區(qū)別,“你去為我準(zhǔn)備‘焚心香’,
此香對我至關(guān)重要,不得有誤?!?“是,佛子?!蔽业拖骂^,不敢讓他看見我眼里的破碎。
“去吧?!?他揮了揮手,就像是打發(fā)一只搖尾乞憐的狗。我走出禪房,
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扶著門框,幾乎站立不穩(wěn)。焚心香。 我聽說過,
那是佛門至高秘香,能助修行者斬?cái)嘈哪?,穩(wěn)固道心。他要用我親手做的香,
來斬?cái)嘁蛭叶鸬摹靶哪А薄?何其諷刺。 可笑的是,即使聽到了那么殘忍的話,
我的心底,竟然還殘存著一絲微弱的火苗?;蛟S……或許他只是為了讓師尊安心才那么說的?
只要我做完這最后一件事,助他功成,他就會明白我的價(jià)值,我的付出就都是有意義的。對,
一定是這樣。 我深吸一口氣,朝著存放秘方典籍的藏經(jīng)閣走去。這是我最后的機(jī)會,
也是他最后的機(jī)會。第2章 燃骨為香,心燈將熄我懷揣著那點(diǎn)可憐的、自欺欺人的希望,
在藏經(jīng)閣的角落里找到了“焚心香”的秘方。秘方由金絲織就,
上面的字跡卻透著一股血腥氣。珍稀草藥的名字羅列了上百種,這些我都有辦法找到。
我的目光繼續(xù)往下,落在了最關(guān)鍵的引子上?!啊源税俨轂榛?,融制作者心頭血一滴,
可喚其靈;再取制作者指骨骨粉一分,可燃其性。血肉為引,心骨為薪,
方能點(diǎn)燃佛子無垢道心?!毙念^血。 指骨骨粉。 我拿著秘方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紙張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原來,他要的不僅僅是我的侍奉,我的三年青春。他還要我的血,
我的骨??恐?我冷的書架滑坐在地,巨大的荒謬感將我淹沒。
我以為自己聽到的“磨刀石”已是極致,沒想到那只是個(gè)開始。他需要我的一部分血肉,
去成就他純凈無瑕的佛道。我該怎么辦? 逃嗎?逃去哪里?天下之大,皆是佛土。
還是……繼續(xù)下去?我低頭看著自己鎖骨處的蓮花烙印,它此刻像是燒紅的烙鐵,
燙得我皮膚生疼。這是我的宿命。如果我的犧牲,能讓他功成,那或許……我這卑微的存在,
也算有了一點(diǎn)意義。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就是這么一個(gè)無可救藥的蠢貨。
我開始制作“焚心香”。取心頭血的過程,痛得我?guī)缀趸柝蔬^去。我用靈力護(hù)住心脈,
將一滴殷紅的血珠逼出,滴入香泥。香泥瞬間沸騰,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香氣。接下來,是刮骨。
我找不到工具,只能用一把磨得鋒利的匕首。我選了左手的小指,那里離心臟最遠(yuǎn)。
夜深人靜,我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咬著布條,將匕首的刀刃對準(zhǔn)了自己的指骨。一下,
兩下…… 鉆心的劇痛讓我渾身抽搐,冷汗?jié)裢噶宋业囊律馈N也桓页雎暎?/p>
怕驚擾了寺廟的清靜,更怕驚擾了那個(gè)正在靜坐的他。殘忍了。” “殘忍?
”玄塵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像冰錐刺入我的耳膜,“我是在渡她。讓她忘了這一切,忘了我,
回到凡人的生活中去,于她而言,是福報(bào)?!本驮谖彝吹脦缀跻艞壍臅r(shí)候,
門外傳來了兩個(gè)人的對話聲。是玄塵,和他最親近的師弟玄明?!皫熜郑阏娴囊@么做嗎?
那蘇晚畢竟跟了你三年……”“玄明,你真相了?!毙鞯穆曇衾飵е唤z不忍。
玄塵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清冷,“道心若要純粹,便不能留下任何塵埃。她于我而言,
就是一段必須經(jīng)歷、也必須被抹去的塵緣。若不徹底清除,我如何成就琉璃無垢?
”“可……抹去她的記憶,對她也太,她又如何自處?”“待我功成之日,
便會對她施展‘凈塵咒’。到那時(shí),我還是靈山的佛子,她還是凡間的蘇晚,我們之間,
再無因果。”匕首“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我再也咬不住口中的布條,
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凈塵咒。 他不僅要拋棄我,還要像擦掉一塊污漬一樣,
將我這三年的所有記憶,所有愛恨,所有痛苦,從我的腦子里徹底抹除。他說,這是福報(bào)。
他說,我是污穢。 我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再看看那團(tuán)已經(jīng)融入我心頭血的香泥,
忽然覺得無比惡心。我像瘋了一樣,用那把匕首,狠狠地刮下指骨上的骨粉,混入香泥。痛。
真痛??稍偻?,也比不上我心里的萬分之一。第二天,我捧著制好的“焚心香”,
走到了玄塵的禪房前。我的雙手被香料腐蝕得不成樣子,連指紋都看不清了,
只有一片焦黑和血紅。他打開門,只取走了我手中的香盒。他的目光,
沒有在我的手上停留哪怕一秒。 “很好?!彼麃G下兩個(gè)字,轉(zhuǎn)身就要關(guān)門。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叫住了他?!靶m。”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坝锰幈M了之后,
磨刀石,是不是就該碎了?”我問。他沉默了片刻。 “你的用處,快盡了。”門,
在我面前,被無情地關(guān)上。第3章 道心為尊,
凡塵如芥玄塵帶著我用血骨制成的“焚心香”,進(jìn)入了密室,開始了最后的閉關(guān)。
整個(gè)靈山寺都進(jìn)入了最高級別的戒備狀態(tài),所有僧人都被調(diào)去為他護(hù)法,
確保他沖擊無上境界的過程萬無一失。而我,那個(gè)提供了關(guān)鍵祭品的“磨刀石”,
被徹底遺忘了。取了心頭血,刮了指骨粉,我的身體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垮掉。元?dú)獯髠奈遥?/p>
連下床都變得困難。寒風(fēng)從破舊的窗戶縫隙里灌進(jìn)來,我蜷縮在冰冷的床板上,咳個(gè)不停。
每一次咳嗽,都帶著一股鐵銹味的腥甜。我攤開手掌,看著那抹刺目的紅色,
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不甘心。我不能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個(gè)被遺忘的角落。
我掙扎著爬起來,想去藥房為自己討要一些最普通的續(xù)命草藥。我不求靈丹妙藥,
只要能讓我活下去,活到親眼看他功成,親口問他一句“為什么”。我扶著墻,
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藥房門口。守門的僧人攔住了我?!疤K施主,請回吧?!彼谋砬楹芾淠?,
像是在看一塊石頭?!拔摇也×耍搿肭笠恍┎菟帯蔽业穆曇粑⑷醯孟裎米咏?。
“佛子有令?!鄙穗p手合十,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鋒利?!伴]關(guān)期間,寺中一切資源,
皆為佛子一人服務(wù)。佛子的大業(yè)是天,一只螻蟻的死活,無關(guān)緊要?!币恢幌N蟻的死活,
無關(guān)緊要。 我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憐憫,但我只看到了絕對的服從。是啊,
在他們眼里,玄塵是天,是未來,是靈山的一切。而我,蘇晚,
只是一只隨時(shí)可以被碾死的螻蟻。我被那句話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踉蹌著退后,轉(zhuǎn)身,
拖著我這副殘破的身體,回到了那間比冰窖還冷的小屋。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倒在地上,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床底的一個(gè)硬物。我摸出來,是一個(gè)上了鎖的木匣子。
是玄塵的東西。他搬去禪房時(shí),遺落在這里的。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
用一塊石頭砸開了鎖。里面,是一本他的修行日記。我顫抖著翻開。 蒼鍵的字跡,
記錄著他高深的佛法感悟,記錄著他每一次的心境變化。我翻到了三年前的那一頁?!敖袢眨?/p>
師尊尋來‘引劫之體’蘇晚。此女鎖骨有蓮花印,乃天生爐鼎,
用以承載我修行路上的心魔與業(yè)障。她是我修行路上必須親歷的一味‘毒’,
我需親身嘗其毒性,觀其變化,再以無上定力將其徹底排出體外。唯有如此,方能百毒不侵,
成就琉璃無垢心?!倍?。 我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味毒藥。他這三年來的所有冷漠,所有疏離,
不是在渡“情劫”,而是在“試毒”。他觀察我如何愛上他,如何為他付出,
如何在他刻意的冷淡中掙扎,以此來磨練他自己的心性。我像個(gè)傻子一樣,以為自己是奉獻(xiàn),
卻不知道在對方眼里,我只是一個(gè)必須被感染、然后被清除的毒。我一頁一頁地往后翻。
“蘇晚此女,癡念甚重,如藤蔓纏身,正好用以砥礪我心。”“今日觀她為我洗衣,
心生一絲漣漪,當(dāng)即默誦百遍靜心咒。此毒,果然霸道?!薄八次业难凵?,熾熱而愚蠢。
這便是凡人的愛欲,污濁不堪。我需時(shí)刻警醒,視之為鏡,見不凈而自清。”我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又是一口血噴在了日記上,染紅了他那句“污濁不堪”。原來我滿腔的愛意,
在他看來,是如此的骯臟。窗外,天空開始匯聚起濃厚的烏云,云層中隱隱有電光閃爍。
我知道,這是他即將功成的征兆。天劫要來了。而我,這味被他利用得干干凈凈的“毒藥”,
也終于要在被遺忘的角落里,流盡最后一滴血。第4章 天劫為祭,
業(yè)火為契天空中的雷云比我想象的要恐怖得多。那不是普通的渡劫雷云,
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紫黑色,其中翻滾的不是雷電,
而是足以讓神佛都為之戰(zhàn)栗的毀滅氣息。整個(gè)靈山都被這股威壓籠罩,山石崩裂,古木成灰。
“不……這不是無上金雷劫!”密室外,無妄上師發(fā)出了驚恐到變調(diào)的尖叫,
“這是……這是千年不遇的‘滅道天劫’!天要亡我靈山!天要亡我玄塵??!”滅道天劫?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命正在飛速流逝,聽到這話,心中竟生出一絲快意。玄塵,
你算計(jì)了一切,可算到了天也要收你嗎?報(bào)應(yīng)。這都是報(bào)應(yīng)。就在我準(zhǔn)備閉上眼睛,
迎接死亡的時(shí)候,我的房門被一股巨力撞開。無妄上師像一頭發(fā)了瘋的野獸,
沖到了我的面前。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揪起來,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笆悄?!
都是你!”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你的命格!你的命格引來了滅道天劫!
”我被他吼得耳膜嗡嗡作響,卻連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什么狗屁‘情劫’!那都是騙你的!
”他終于吼出了最終的真相,每一個(gè)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捅進(jìn)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你鎖骨的蓮花胎記,根本不是什么渡劫證明!那是‘引劫之體’的標(biāo)志!你的天命,
你的宿命,就是在我玄塵渡劫的這一刻,沖進(jìn)雷劫之中,以你這卑賤的身軀為容器,
替他吸納所有傷害!你就是個(gè)一次性的替死鬼!” 替死鬼。原來,
連“磨刀石”和“毒藥”都是美化過的詞匯。我真正的身份,是一個(gè)用來去死的工具。
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在此刻,魂飛魄散。我看著他瘋狂的臉,忽然就笑了。
我笑得那么大聲,牽動(dòng)了胸口的傷,更多的血從我的嘴角涌出。
“原來是這樣……” 我笑得眼淚都流干了。就在這時(shí),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神念,
從緊閉的密室中傳出,精準(zhǔn)地落入我的腦海。是玄塵。 他快要死了,
卻依然用盡最后的力氣,向我下達(dá)了命令?!疤K晚,去完成你的宿命?!辈皇钦埱?,
不是哀求。 是命令。他命令我去死。我心中的最后一絲熱氣,也隨著這道神念徹底消散。
好。 真好。我推開已經(jīng)失心瘋的無妄上師,一步一步,朝著門外那片紫黑色的雷海走去。
我的身體很痛,但我的心,已經(jīng)徹底死了。死了一次,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走到了雷劫的中心。毀滅性的力量從天而降,即將把我撕成碎片。玄塵,無妄,
你們都看著吧。看著我這個(gè)“替死鬼”,如何完成我的“宿命”。
但在那紫黑色的天雷擊中我身體的瞬間,我沒有選擇引頸就戮,任由自己魂飛魄散。
我用盡我此生最后、也是最濃烈的恨意,催動(dòng)了我鎖骨上那枚蓮花胎記。去死?
太便宜你們了?!耙晕姨K晚之血肉為祭,以我蘇晚之怨魂為引,以這滅道天劫之力為契!
”我的聲音在雷鳴中響起,清晰地傳遍了整個(gè)靈山?!拔遥K晚,在此立下業(yè)力契約!
”那枚蓮花胎記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紅光,它不再是溫順的粉紅,而是妖異的血紅。
它脫離了我的身體,在空中化作一個(gè)巨大而復(fù)雜的符文法陣。“玄塵!
你不是要證你的無垢佛道嗎?我便送你一場永世難除的魔障!”我狂笑著,
主動(dòng)迎向了最粗壯的一道天雷。我將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滅道天劫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