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我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秘書敲門進來。
"江總，有位女士要見您。"
"什么人？"我頭也沒抬。
"她說她叫林雅雅。"
我的手停在了文件上。
林雅雅？那個害我失去顧清雅的女人？
"讓她進來。"
幾分鐘后，林雅雅出現(xiàn)在我辦公室里。她還是那么漂亮，穿著一身粉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楚楚可憐。
"江先生，很抱歉冒昧打擾。"她坐下后，神情有些緊張。
"林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我放下文件，看著她。
"我...我想為以前的事情向您道歉。"她低著頭，聲音很小，"是我破壞了您和清雅姐的婚姻。"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我知道道歉改變不了什么，但我必須說。"林雅雅抬起頭看著我，眼中含著淚水，"江先生，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想彌補。"
"怎么彌補？"
"我想告訴您一些關于清雅姐的事情。"林雅雅猶豫了一下，"她...她現(xiàn)在過得很不好。"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但表面上保持平靜："什么意思？"
"她和浩然在一起后，生活很困難。浩然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失敗了，他們現(xiàn)在住在一個很小的出租屋里。"
"清雅姐以前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現(xiàn)在她要自己洗衣做飯，要節(jié)省每一分錢。"林雅雅的聲音越來越小，"前幾天我去看她，她瘦了很多，手上都是做家務留下的傷痕。"
我緊握著拳頭，努力保持冷靜。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江先生，我知道您還愛著清雅姐。"林雅雅突然說道，"如果您不愛她，就不會在離婚的時候提醒浩然那些事情。"
我看著她，沒有否認。
"清雅姐也...也提過您。"林雅雅繼續(xù)說，"她說您是個很好的人，是她辜負了您。"
"她真的這么說？"
"是的。"林雅雅點點頭，"江先生，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請求您什么，但是...能不能請您幫幫清雅姐？"
"為什么？"我反問，"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林浩然嗎？如果我?guī)土祟櫱逖?，你的機會不是更小了？"
林雅雅的臉紅了："江先生，我...我已經想清楚了。浩然心里只有清雅姐，我再怎么努力也沒用。與其看著他們都痛苦，不如成全他們。"
"所以你來找我？"
"因為只有您能幫到清雅姐。"林雅雅看著我的眼睛，"江先生，清雅姐是個好人，她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我沉默了很久。
說不想知道顧清雅的近況是假的，這三個月來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關注她的生活。
但現(xiàn)在聽到她過得不好，我的心還是會痛。
"你想讓我怎么幫她？"
"給她一份工作吧。"林雅雅請求道，"以清雅姐的能力，找個好工作應該不難。但是現(xiàn)在的她...她需要您的幫助。"
"她會接受嗎？"
"我不知道，但我想試試。"林雅雅站了起來，"江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話，我可以先去和她談談。"
我考慮了一下："好，你先去試試吧。"
林雅雅如釋重負："謝謝您！我這就去找清雅姐。"
等她離開后，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顧清雅過得不好，我應該高興才對。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承擔后果。
但為什么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為什么聽到她受苦，我的心會這么痛？
下午六點，我正準備下班，手機響了。
是顧清雅打來的。
"慕深，雅雅來找過我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嗯，她也來找過我。"
"你真的愿意給我一份工作？"
我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猶豫和糾結。
"如果你需要的話。"
顧清雅沉默了很久，然后說："能見個面嗎？我想當面和你談談。"
"當然。"
"老地方吧，天際餐廳。"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拿起外套離開辦公室。
一個小時后，我到達天際餐廳。顧清雅已經在那里等我了。
她確實瘦了很多，臉上的膠原蛋白少了很多，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的褲子，沒有化妝，但還是很美。
"你來了。"她看到我，勉強笑了笑。
"點了嗎？"我坐下。
"點了，還是你以前喜歡的。"
服務員很快上菜，我們默默地吃著，誰都沒有說話。
"慕深。"顧清雅終于開口，"我想向你道歉。"
"為什么道歉？"
"為了我的任性，為了我的自私。"她放下筷子，"這三個月來，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叫現(xiàn)實。"
"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錢的重要性，明白了生活的不易，也明白了...你對我的好。"她的眼中含著淚水，"江慕深，我以前真的很混蛋。"
"現(xiàn)在后悔了？"
"后悔了。"她點點頭，"但我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能重來。"
"你和林浩然..."
"我們還在一起。"顧清雅打斷了我，"但是...但是我們的關系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為什么？"
"因為現(xiàn)實。"顧清雅苦笑，"以前我以為愛情可以戰(zhàn)勝一切，現(xiàn)在才知道，愛情在現(xiàn)實面前是多么脆弱。"
"他對你不好？"
"他對我很好，但是...但是我們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顧清雅看著窗外的夜景，"每天為了房租發(fā)愁，為了生活費計較，為了未來擔憂。這樣的日子讓我們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浩然開始埋怨我，埋怨我為什么要放棄那么多財產。我也開始埋怨他，埋怨他為什么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她繼續(xù)說道，"我們經常吵架，吵到最后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在一起。"
"那你為什么不離開他？"
"因為我不知道除了他，我還能去哪里。"顧清雅看著我，"江慕深，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沒有錢，沒有工作，沒有技能，甚至沒有朋友。"
"所以你想回來工作？"
"是的。"她點點頭，"我需要一份工作，需要經濟獨立，需要重新開始。"
"你確定？"我看著她的眼睛，"在我的公司工作，你能接受嗎？"
"我能接受。"顧清雅很堅決，"江慕深，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為難，但我真的需要這個機會。"
"好。"我點點頭，"明天你就可以來上班了。"
"真的？"顧清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真的。"我拿出名片遞給她，"明天早上九點，直接到我辦公室報到。"
"謝謝！"顧清雅接過名片，眼中含著淚水，"江慕深，謝謝你愿意幫我。"
"不客氣。"我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慕深。"顧清雅叫住我，"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為什么？"她看著我，"為什么你愿意幫我？按理說，你應該恨我才對。"
我看著她，想了很久才說："因為我希望你過得好。"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餐廳。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身后傳來了顧清雅的哭聲。
我停下腳步，想要回頭，但最終還是走出了餐廳。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