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在張玄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那不是來自外部的攻擊,而是源自他身體的最深處!
上古白虎精魄所化的銀白流光,如同狂暴的星河,帶著撕裂乾坤的殺戮意志,狠狠撞入了他心口陽符經(jīng)形成的三色漩渦之中!旱魃注入的萬載玄陰尸煞本源、張玄自身精血蘊含的生機、以及陽符經(jīng)那霸道熾烈的至陽之力,三者形成的微妙平衡,在這股外來巨力的沖擊下,瞬間被打破!
張玄的身體,成為了最慘烈的戰(zhàn)場!
陽符經(jīng)的金光瘋狂閃爍,試圖鎮(zhèn)壓、煉化這闖入的不速之客。白虎精魄則如同被激怒的太古兇神,爆發(fā)出毀天滅地的煞氣鋒銳,瘋狂沖擊、撕裂著一切阻礙!旱魃的玄陰尸煞則如同冰冷的潤滑劑,又如同堅韌的粘合劑,在狂暴的兩股力量間艱難地周旋、緩沖、引導(dǎo),卻也在不斷地被消磨、侵蝕!
噗!噗!噗!
張玄的身體表面,如同被無數(shù)無形的利刃切割,瞬間爆開數(shù)十道深可見骨的血口!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他的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寸寸龜裂!經(jīng)脈在狂暴力量的沖擊下扭曲、斷裂!五臟六腑仿佛被投入了絞肉機,劇痛已經(jīng)超越了極限,化為一片混沌的空白!
“呃啊啊啊——?。?!”
他再也無法抑制,發(fā)出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投入了煉獄熔爐的最底層,承受著肉身與神魂的雙重凌遲!半枯的頭發(fā)瞬間被汗水、血水和自身蒸騰的熾熱氣息浸透,緊貼在扭曲痛苦的臉頰上!
“螻蟻!撐?。∵\轉(zhuǎn)心法!引導(dǎo)它!陽符經(jīng)是你的根基,以它為引,引煞入左臂!”旱魃冰冷的聲音在張玄瀕臨崩潰的識海中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她能感覺到自己注入的尸煞本源正在飛速消耗,張玄的身體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破麻袋!
“我…不…能…死!”張玄的意志在無邊的痛苦中發(fā)出最后的咆哮!求生的本能和對血仇的執(zhí)念,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死死守住了靈臺最后一點清明!老祖烙印的殘缺心法,被他以超越極限的意志瘋狂催動!
嗡!
心口的三色漩渦在瀕臨潰散的邊緣,再次被他強行穩(wěn)固!陽符經(jīng)的金光如同最后的堤壩,死死鎖住核心!他不再抗拒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反而將所有殘存的意念,如同抽絲剝繭般,艱難地、一點點地引導(dǎo)著那狂暴肆虐的白虎精魄之力,沿著瀕臨崩潰的經(jīng)脈,朝著他早已煉化了一絲煞氣的左臂涌去!
左臂,此刻成了唯一的宣泄口和煉化之地!
轟??!
當?shù)谝豢|精純到極致的白虎精魄之力涌入左臂的剎那,整條手臂瞬間爆發(fā)出比太陽還要刺目的銀白色光芒!手臂上原本就流淌的銀芒如同被點燃的汽油,瘋狂燃燒起來!皮膚、肌肉、血管、骨骼…左臂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又在精魄之力的沖刷下,被強行碾碎、重組、淬煉!
“啊——!”張玄的左臂不受控制地高高揚起,五指箕張!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兇煞、鋒銳氣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兇獸睜開了眼,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fā)開來!
咔!嚓!嚓!
整個白骨祭壇在這股氣息的沖擊下,發(fā)出密集的碎裂聲!祭壇周圍的白虎壇弟子,包括壇主白嘯在內(nèi),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齊齊噴血倒飛出去!修為稍弱者,更是直接被這股兇煞意志沖散了神魂,當場斃命!
“不…不可能!他…他在煉化圣魄?!”白嘯癱倒在地,七竅流血,看著祭壇前那個沐浴在刺目銀光中、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苦修數(shù)十年,也只敢在祭壇外圍吸收駁雜的煞氣,從未敢靠近精魄核心!而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在引圣魄入體?!這簡直是找死!不,是怪物!
張玄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引導(dǎo)那毀天滅地的精魄之力進入左臂的煉獄之中。每一次引導(dǎo),都像是在用燒紅的鐵釬貫穿自己的靈魂!左臂的劇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整條手臂要被撐爆、被徹底同化為煞氣的恐怖感覺!
陽符經(jīng)的金光在左臂深處艱難地亮起,如同熔爐的核心,瘋狂地熔煉、吞噬著涌入的精魄之力。旱魃的玄陰尸煞則如同堅韌的脈絡(luò),纏繞在金光之外,不斷地修補著被精魄之力撕裂的經(jīng)脈和血肉,中和著那過于狂暴的鋒銳。
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每一息都漫長如永恒。
不知過了多久,那貫入體內(nèi)的白虎精魄流光,終于被張玄以難以想象的意志和陽符經(jīng)為基,全部引導(dǎo)、壓縮、封入了他的左臂之中!
嗡——!
左臂爆發(fā)出的銀白色光芒達到了頂點!整條手臂變得晶瑩剔透,如同最純凈的寒冰玄玉雕琢而成,內(nèi)部流淌著液態(tài)銀汞般的光華,無數(shù)細密玄奧的銀白色符文在手臂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一股足以撕裂蒼穹、洞穿九幽的恐怖鋒銳殺伐之氣,如同實質(zhì)般縈繞其上!手臂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股力量而微微扭曲!
成了!白虎精魄,初步煉化入左臂!
然而,代價是慘重的!
張玄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再噴血,但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他原本半枯的頭發(fā),此刻竟已…盡數(shù)化為如雪般刺目的銀白!沒有一絲雜色!那是生機被過度透支、壽元被大量燃燒的殘酷顯化!他的面容依舊年輕,但那雙深陷的眼窩和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死氣,卻讓他看起來如同風中殘燭!
噗通!
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僅憑右手勉強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肺部撕裂的疼痛。
“咳咳…”手腕上的青銅鐲子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旱魃冰冷的聲音響起,卻帶著難以掩飾的虛弱和疲憊,“螻蟻…命夠硬…白虎精魄…你已得其形…但距離真正掌控…還差得遠…”
張玄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自己那只流淌著毀滅性力量的左臂,又摸了摸自己如雪的白發(fā),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冰冷與堅定。力量!這就是他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力量!他能感覺到,這只手臂蘊含的威能,足以輕易撕碎之前的青龍使!
“前…前輩…你的力量…”他察覺到旱魃聲音中的虛弱。
“哼…損耗些本源罷了…死不了…”旱魃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冰冷,但那份虛弱卻無法完全掩飾,“此地不宜久留…煉化精魄動靜太大…劉基的走狗…恐怕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洞窟深處,那失去了精魄的白骨祭壇,開始劇烈搖晃,崩塌!整個白虎戮魂窟的煞氣失去了核心源頭,開始變得狂暴無序,洞壁上的銀光礦石紛紛碎裂剝落!
“走!”旱魃的聲音帶著命令。
張玄強撐著站起身,看了一眼癱倒在地、滿臉絕望恐懼的白嘯等人,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他沒有補刀,并非仁慈,而是時間緊迫,更重要的是,這些螻蟻,已不值得他再浪費一絲力氣。
他拖著疲憊欲死的身體,憑借著左臂那新生的、冰冷而強大的力量,一拳轟碎了前方崩塌的亂石,朝著洞窟出口的方向,踉蹌卻堅定地走去。
身后,是崩塌的祭壇,是絕望的敵人,是彌漫的煙塵。
當他終于走出白虎戮魂窟,重新沐浴在沙漠冰冷的月光下時,身形搖搖欲墜。他攤開右手掌心,看著那如雪的白發(fā)在指縫間滑落,又感受著左臂那足以開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白虎精魄…第一步…成了?!彼吐曌哉Z,聲音沙啞如同砂礫摩擦。白發(fā)如霜,是代價,也是他踏上這條逆天奪命之路的烙印。
“下一個…”他抬頭,望向東方深邃的夜空,眼中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紫禁皇城…鎮(zhèn)國碑…赑屃!”
手腕上的青銅鐲子傳來一絲微弱的涼意,旱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玄武之力…鎮(zhèn)守中央…龍氣最盛…小心…劉基的爪牙…或許…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你了…”
夜風嗚咽,卷起漫天黃沙,將少年那如雪的白發(fā)和孤絕的背影,漸漸淹沒在無垠的沙海之中。前路,是更加森嚴的皇權(quán)壁壘,與潛伏在暗處的致命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