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烤雞,大半都進了何雨水的肚子。小丫頭吃得滿嘴油光,肚子溜圓,臉上是那種久違的、滿足又帶點暈乎乎的笑容。何雨柱看著她那樣子,比自己吃了龍肝鳳髓還舒坦。
“哥…我…我真吃不下了…”何雨水摸著鼓起來的小肚子,看著桌上還剩下的半只雞和一堆骨頭,又是幸福又是心疼。這么多肉??!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吃這么飽,這么好!
“吃不下就包起來!”何雨柱麻利地找出一張干凈的油紙(還是原主傻柱以前省下來包東西的),把剩下的半只雞仔細包好,塞進何雨水的舊書包里,“帶回學校去!餓了就偷偷吃兩口!別讓人看見!”
“嗯!”何雨水用力點頭,寶貝似的抱著自己的書包。她感覺像做夢一樣,哥哥真的變了!變得好厲害!能弄到這么多肉!還這么護著她!
送走了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妹妹,何雨柱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雞骨頭,找了個破袋子裝好,準備待會兒扔遠點。他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快到軋鋼廠食堂中午開飯的點了。
“該去上班了?!焙斡曛顒恿艘幌陆罟?。雖然吃了烤雞,身體有了力氣,但空間種田大業(yè)剛起步,他還得靠著食堂大廚這份工作當掩護,順便看看能不能再“順”點有用的東西回來。
換上那身油膩膩的食堂工作服,何雨柱鎖好門,晃晃悠悠地朝軋鋼廠走去。一路上,他琢磨著食堂里那幫人。原主傻柱手藝沒得說,是廠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廚,但脾氣太直太臭,又因為總“接濟”秦淮茹,工資經(jīng)常被扣,在食堂人緣其實一般,尤其是跟那個叫劉嵐的洗菜工不對付,那女人嘴碎又愛占小便宜。
“哼,最好別惹老子?!焙斡曛睦锢湫?。他現(xiàn)在可沒心情跟這幫人玩什么職場小把戲,誰敢給他添堵,他就讓誰不痛快!
軋鋼廠食堂后廚,已經(jīng)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大鍋里的水燒得咕嘟咕嘟響,蒸籠冒著騰騰熱氣,幾個幫廚和學徒工正忙著洗菜切墩兒。
何雨柱一進來,后廚的氣氛微妙地變了一下。幾個學徒工恭敬地喊了聲“何師傅”,眼神卻有點躲閃。洗菜池那邊,一個三十多歲、顴骨有點高、薄嘴唇的女人正一邊麻利地洗著白菜,一邊斜著眼瞟何雨柱,嘴角撇著,正是劉嵐。
何雨柱沒搭理她,徑直走到自己的大灶臺前,檢查了一下家伙什。大炒勺,油光锃亮,用得趁手。
“喲!何大廚今兒個氣色不錯?。÷犝f前兩天在家凍著了?沒凍壞吧?”劉嵐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飄了過來,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這大冷天的,可得注意身體!別為了省那點煤火錢,再把自個兒凍出個好歹來!咱們食堂可指望著您顛大勺呢!”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幫廚都低下頭,假裝忙活,耳朵卻豎著。都知道劉嵐跟何師傅不對付,這是又找茬呢。
何雨柱拿起一塊抹布,慢條斯理地擦著炒勺,頭都沒抬,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心,凍死誰也凍不死我。倒是你,劉嵐,洗菜就好好洗,別把口水噴菜里,臟?!?/p>
“你!”劉嵐被噎得臉一紅,把手里的白菜梆子往水里一摔,濺起一片水花,“何雨柱!你什么意思?我洗菜怎么不干凈了?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
“干不干凈,你心里沒點數(shù)?”何雨柱抬起頭,眼神冷颼颼地掃過去,“昨兒個李副主任那份菜里的沙子,是你沒洗干凈吧?害得李副主任差點硌掉牙,回頭扣了咱們整個后廚的獎金,這筆賬,老子還沒跟你算呢!”
這事還真有!昨天李副主任吃飯吃出沙子,大發(fā)雷霆,扣了后廚每人兩毛錢獎金。劉嵐當時就推說菜洗了好幾遍,是地里帶的。現(xiàn)在被何雨柱當眾點出來,臉上有點掛不住。
“你…你少胡說!那沙子指不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帶的!憑什么賴我?”劉嵐強辯道。
“哦?是嗎?”何雨柱冷笑一聲,不再理她,轉(zhuǎn)頭對負責蒸窩頭的學徒工小馬說:“小馬,今兒個窩頭蒸上了嗎?二合面的?”
“蒸上了蒸上了!何師傅,剛上氣兒!”小馬連忙回答。
“嗯,看著點火候。”何雨柱點點頭。他拿起旁邊筐里切好的大白菜,準備炒大鍋菜。目光掃過那一大盆切好的菜,又瞥了一眼旁邊油罐里那點可憐的油,心里冷笑。就這點油水,炒出來的菜能好吃才怪!工人們吃不好,怨氣還得撒到食堂頭上。
他掂了掂炒勺,準備開始。就在這時,食堂門口傳來一陣喧嘩,李副主任腆著肚子,背著手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干部服的人,看樣子是上面來的檢查員。
“老何!動作快點!工人們都等著開飯呢!”李副主任一進來就嚷嚷,嗓門挺大。他走到何雨柱灶臺邊,看了看鍋里還沒下油的白菜,眉頭就皺了起來,“怎么還沒炒?油呢?多放點油!別摳摳搜搜的!讓領(lǐng)導看看咱們食堂的伙食水平!” 他這話是說給旁邊兩個檢查員聽的。
劉嵐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湊上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李副主任聽見:“李主任,不是何師傅不放油,是…是油不多了!何師傅這也是為廠里節(jié)約嘛!” 這話聽著像是幫何雨柱解釋,實則是上眼藥,暗示何雨柱摳門,影響伙食水平。
李副主任臉色果然沉了一下,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帶著不滿。
何雨柱心里罵了一句“蠢貨”,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他拿起油罐子,象征性地往大鍋里倒了一點點油,連個油星都沒濺起來多少。然后,抄起大炒勺,開始翻炒白菜。
動作大開大合,看著挺唬人。但劉嵐在旁邊看得清楚,何雨柱那顛勺的手法,極其刁鉆!每次顛起來,大部分菜都穩(wěn)穩(wěn)地落回鍋里,只有一小部分,特別是那些切得比較厚、不容易入味的白菜幫子,被他巧妙地顛到了鍋沿,然后手腕一抖,就那么“不小心”地滑落到了灶臺旁邊一個不起眼的破盆里!
那破盆是平時放點灶灰雜物的!劉嵐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何雨柱,也太狠了吧?當著李副主任和檢查員的面,就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抖勺”?把好菜都抖掉了?
何雨柱動作極快,行云流水。一大鍋白菜,被他顛來顛去,眼看著鍋里能吃的部分越來越少,那破盆里的白菜幫子倒是堆了起來。最后,他舀起一大勺鹽,“嘩啦”一下撒進鍋里剩下那點可憐的白菜葉子里,又翻炒了幾下。
“起鍋!”何雨柱喊了一聲。
旁邊負責打菜的幫廚趕緊把一個大盆端過來。何雨柱把鍋里那點顏色發(fā)蔫、油水少得可憐、一看就咸得要命的白菜倒進盆里。
李副主任和兩個檢查員湊過來一看,眉頭都皺成了疙瘩。這菜…看著就沒食欲!
“老何!你這…”李副主任剛想發(fā)火。
何雨柱把炒勺往灶臺上一放,指著旁邊那盆被“抖”出來的白菜幫子,一臉“委屈”地對李副主任說:“李主任,您也看見了!不是我不放油!油罐子空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菜梆子太老,油少了根本炒不熟,還喇嗓子!我怕工人們吃了鬧肚子,影響生產(chǎn),這才把實在沒法吃的挑出來!就剩下這點嫩葉,我多放了點鹽,好歹給工人們下下飯!唉,這年頭,難?。 ?他一邊說,一邊還搖頭嘆氣,一副盡心盡力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李副主任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油罐子確實快見底了,那盆白菜幫子看著也確實老。何雨柱的理由冠冕堂皇,挑不出錯!可這炒出來的菜……也太磕磣了!讓他在檢查員面前丟了面子!
他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旁邊傻眼的劉嵐一眼,都是這娘們剛才多嘴!又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何雨柱,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fā),只能哼了一聲,對檢查員訕笑道:“這個…條件有限,條件有限!咱們?nèi)タ纯粗魇常魇尺€是不錯的!”
李副主任一行人灰溜溜地去看窩頭了。劉嵐站在旁邊,臉都白了,她知道自己剛才那點小心思被何雨柱利用了,還害得李副主任丟了臉,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她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何雨柱壓根沒看她,拿起抹布又開始慢悠悠地擦他的寶貝炒勺。心里冷笑:跟我玩?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