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關(guān)掉直播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他掃了一眼后臺幾百塊的打賞零零散散地躺在那里，對于五千萬的巨債來說，杯水車薪，但是個不錯的開始，他點開回放按鈕，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手機回放”效果如何。
一條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彈了出來：【因不明技術(shù)故障，該場次回放已損壞?！?/p>
凌燁眉梢微挑，隨即了然也是，蘊含著天地法則的靈力，又豈是這些凡俗的電子造物所能完整記錄的。
看來，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比他想象的還有趣，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張偉”兩個字。
“呵，說曹操曹操到?！绷锜铍S手接通，開了免提扔在桌上，電話那頭傳來張偉壓抑著驚疑和暴躁的聲音，遠沒有之前的囂張：“凌燁！你他媽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哪來的錢請的特效團隊？！”
顯然他也看到直播了凌燁懶得跟他廢話，聲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與你無關(guān)?！?/p>
“無關(guān)？！”張偉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別忘了你還欠公司五千萬！我告訴你，別以為搞點花里胡哨的東西就能火！我給你三天時間，五千萬！不然黃總那邊……”
“三天后，我會給你?！绷锜畹卮驍嗨?。
電話那頭猛地一噎，張偉似乎被凌燁這突如其來的底氣給干懵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本來準備了一肚子威脅和嘲諷，結(jié)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你等著！”最終，他只能色厲內(nèi)荏地撂下句狠話，啪地掛了電話。
凌燁甚至沒多看一眼手機，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網(wǎng)絡(luò)”，看看從哪里能最快搞到錢。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網(wǎng)絡(luò)，正因為他那短短幾分鐘的直播，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暴。
一個名為“都市怪談愛好者”的小眾論壇里，幾段錄頻被頂上了首頁，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史上最燒錢直播，糊咖為還債竟耗資百萬做特效驅(qū)鬼！#
#技術(shù)分析帖：幀幀拆解，凌燁直播背后的特效團隊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人傻了，這年頭直播都這么卷了嗎？#
帖子下面，討論得熱火朝天?！緲侵麂浧羵b牛逼！我剛進去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后面這么勁爆！】
【這光效，這粒子效果，這鏡頭抖動和電流音……我一個做后期的哥們看了，說就這三秒，沒五十萬下不來，而且還得是頂級團隊！這凌燁瘋了吧？】
【他不是欠了五千萬嗎？哪來的錢？難道是哪個富婆……】
【前面的別瞎說，說不定是最后的瘋狂呢？破罐子破摔，想靠這個翻紅唄！】
【別的不說，這特效是真的頂。比那些五毛錢的網(wǎng)劇強一萬倍。我甚至覺得比好萊塢大片都真實，那光芒，差點閃瞎我的眼！】
一片驚嘆聲中，一個技術(shù)宅的回復(fù)顯得格格不入?！局挥形乙粋€人發(fā)現(xiàn)問題了嗎？你們仔細看，所有錄屏，只要金光一出現(xiàn)，畫面必然會產(chǎn)生大面積的雪花和卡頓！這不是特效能做出來的效果，這更像是……設(shè)備在強大的能量干擾下出現(xiàn)的物理性損壞！】
這條回復(fù)很快被淹沒在“臥槽牛逼”的海洋里?！緲巧系哪愣畟€屁！這叫沉浸式體驗！就是要讓你感覺攝像頭都快爆了，才顯得真實！】
【就是！杠精滾粗！主播牛逼就完事了！我已經(jīng)路轉(zhuǎn)粉了！】
就在眾人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個金光閃閃的ID直接在論壇里開了個新帖，標題簡單粗暴。【懸賞：誰能聯(lián)系上主播凌燁，讓他再來一次，賞金十萬！】
發(fā)帖人ID：龍哥就是我，這個ID在圈子里無人不知，一個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平生最大愛好就是尋求刺激和獵奇。
帖子一出，整個論壇瞬間炸鍋。【臥槽！是龍哥本尊！】
【龍哥V587！十萬塊就為了再看一次特效？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什么特效？龍哥說了，只要有上次的效果！管他是不是特效，有錢拿就行?。 ?/p>
【快！人肉他！主播住哪兒？電話多少？十萬塊啊兄弟們！夠我搬一年磚了！】
整個論壇都瘋了，無數(shù)人涌入凌燁那個只有幾千粉絲的直播間，私信瞬間99+，全都是想瓜分那十萬賞金的。
與此同時云上市中心晏氏集團頂層，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巨大落地窗前，一個身穿手工定制西服、氣質(zhì)一絲不茍的男人正快速地瀏覽著平板電腦上的信息。
他叫陳助理，是晏氏集團總裁晏無越的首席特助，他的工作之一，就是每天從海量的信息中，篩選出幾條“趣聞”，供那位日理萬機的總裁在工作間隙，當個樂子看?！皣W眾取寵，無聊，低俗炒作?！?/p>
陳助理面無表情地劃掉一個個標題聳動的視頻，他那張精英臉上，永遠寫著“專業(yè)”二字。
直到他點開一個下屬剛剛發(fā)來的，標題為“失敗投資案例-凌燁-異常動態(tài)”的視頻文件，視頻開始播放畫面里，是一個長相極為出眾的年輕人，但神情清冷，和他資料里那個“懦弱自卑”的形象判若兩人。
陳助理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他看著凌燁用自己的血畫符，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也就能騙騙無知婦孺。
然而，當凌燁捏著那張符，口中輕叱一聲“敕”，然后隨手拍在墻上時——“轟！”的一聲。一道幾乎要沖破屏幕的刺眼金光，驟然炸開。
陳助理那萬年不變的精英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握著平板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了，他猛地坐直了身體，將視頻倒回去，一幀一幀地慢放，金光亮起的前一刻，畫面清晰，金光亮起的瞬間，畫面出現(xiàn)了嚴重的噪點和扭曲，數(shù)據(jù)流肉眼可見地崩壞了。
這不是特效，陳助理跟了晏無越這么多年，見識過全世界最頂尖的技術(shù)，他非常確定任何特效，都無法模擬出這種對電子設(shè)備造成“物理性”干擾的真實感。
這更像……一個超高能的EMP炸彈在鏡頭前引爆了 可那只是……一張紙？一個荒謬的、完全違背他二十多年唯物主義教育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難道……是真的？陳助理的呼吸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他調(diào)出凌燁的資料。【凌燁，20歲，孤兒，選秀出道，因得罪對家被全網(wǎng)黑，與原公司解約，背負五千萬違約金。評估：無任何商業(yè)價值，失敗投資案例?！?/p>
他盯著“失敗投資案例”那幾個字，沉默了。
幾分鐘后，陳助理將這段視頻單獨保存，并附上了一句極其冷靜客觀的評語：【目標人物凌燁，原定為失敗投資案例，今日出現(xiàn)異常舉動。其直播內(nèi)容呈現(xiàn)出遠超當前技術(shù)水平的視覺效果，真實性存疑，建議保持關(guān)注。】
他做完這一切，將這個標記為“高優(yōu)先級”的視頻文件，輕輕拖拽進了一個名為“匯報-晏總”的文件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