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資助了十八年的貧困生考上名校，慶功宴上，我當眾撕毀了資助協(xié)議。
妹妹哭著求我：“姐，你是不是怪小遠沒考上你指定的學校？他已經(jīng)盡力了！
”父母捶胸頓足：“夏清！我們夏家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冷血無情的女兒！
小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這么做，是想逼死他嗎？！”男友沈言把我護在身后，
“叔叔阿姨，小清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我們先冷靜……“我一把推開沈言，
將一杯紅酒潑在貧困生周致遠臉上，“我的原因？我的原因就是他該死！
“1 酒宴驚變酒紅色的液體順著周致遠蒼白的臉頰滑落，
浸濕了他身上那件洗到發(fā)白的襯衫。他是我為他買的唯一一件“體面”的衣服，
為了今晚的慶功宴。此刻，他像是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眶瞬間紅了，
滿眼都是難以置信?！敖恪摇沂遣皇亲鲥e了什么？”他聲音發(fā)顫，帶著哭腔，
像一只受了驚的小獸。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夏柔第一個沖上來，一把將周致遠護在身后，
對我怒目而視?！敖悖∧惘偭藛?！小遠他哪里對不起你，你要當眾這么羞辱他！
”父親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孽女！我夏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周致遠這孩子多好多努力，我們?nèi)屹Y助他，是積德行善！你今天發(fā)什么瘋！
”母親更是心疼地拉過周致遠，拿出紙巾溫柔地替他擦拭臉上的酒漬，
嘴里不停地安慰：“小遠別怕，你清姐就是工作不順心，拿你撒氣呢，阿姨替她給你道歉。
”說著，母親狠狠瞪了我一眼：“還不快給你弟弟道歉！”弟弟？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看著眼前這幅“合家團圓，其樂融融”的畫面，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我，像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男友沈言緊緊攥著我的手，掌心滾燙，
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清清，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這么多人看著，我們先回家，
回家再說好不好？”我冷笑著掙開他的手。回家？我還有家嗎？我沒理會眾人的指責，
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疊文件，狠狠摔在周致遠面前的餐桌上。“周致遠，
這是十八年來，我為你支付的每一筆學費、生活費、補課費的賬單，總計一百七十三萬。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連本帶息，兩百萬，一分不少地還給我！”我的話像一顆炸雷，
整個宴會廳瞬間死寂。所有人都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周致遠臉色慘白如紙，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夏柔尖叫起來：“姐！你這是要逼死他！
他就是一個剛考上大學的學生，哪里去給你弄兩百萬！”父親氣得血壓飆升，
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夏清！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我們家不缺這兩百萬！你給我滾！
現(xiàn)在就滾！”“滾可以?！蔽夷贸鍪謾C，點開一段錄音，冰冷的女聲回蕩在宴會廳。
“夏小姐，您委托我們調(diào)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根據(jù)我們拿到的檢材比對，
您和夏柔小姐并無親緣關(guān)系?！变浺舨シ磐戤叄谊P(guān)掉手機，目光如刀，直刺父親。“爸，
你能告訴我，我媽當年是怎么死的嗎？還有，我這個‘妹妹’，她到底是誰？
”2 真相初現(xiàn)現(xiàn)場一片嘩然。夏柔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下意識地躲到了父親身后。
父親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強作鎮(zhèn)定，怒喝道：“夏清！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你妹妹是你親妹妹，你媽是難產(chǎn)死的，全家人都知道！你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假錄音，
就是為了污蔑我們嗎？”母親也跟著附和，痛心疾首地看著我：“清清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小柔是你妹妹啊，媽親手帶大的，
你怎么能懷疑她呢？”她轉(zhuǎn)向眾人，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各位，不好意思，家門不幸，
我女兒最近精神有點問題，讓大家看笑話了。”精神有問題？多好的借口。一句話，
就將我所有的質(zhì)問都歸結(jié)為“瘋話”。我看著眼前這對配合默契的男女，一個是我父親，
一個是我繼母。他們演得真好，好到連我自己都快要相信，真的是我瘋了。
周致遠此時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敖?！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沒考上你指定的金融專業(yè)，讓你失望了！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傷害叔叔阿姨，
更不要傷害小柔姐！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罰我，怎么罰都行！求你別再鬧了！
”他一邊說，一邊“砰砰砰”地給我磕頭，額頭很快就紅腫一片。夏柔也跟著跪下，
抱著我的腿哭求：“姐，求你了，別再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你就算不認我，
也不能不認爸媽??！”多感人至深的姐弟情深。周圍的賓客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這夏家大小姐也太狠了吧？就因為人家沒考上她喜歡的專業(yè)？”“是啊，
你看那孩子多可憐，都跪下磕頭了?！薄斑€有她那個妹妹，多善良啊，這當姐姐的，
心是石頭做的嗎？”一句句議論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里。我看著眼前跪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我恨之入骨的仇人之子，一個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女。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耙患胰?？周致遠，夏柔，你們也配？”我甩開夏柔的手，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別演了，看著惡心?！薄跋胱屛也霍[也行，我剛才說的條件，
兩百萬，一個月內(nèi)還清。另外，你們?nèi)齻€，立刻從我媽留給我的房子里滾出去！
”父親氣得渾身顫抖，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揚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沈言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
“叔叔，有話好好說，別動手！”父親甩開沈言，指著我吼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夏清，那房子是我的！你媽死了，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趕我們走！”“資格？
”我從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是我母親的遺囑，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棟別墅，
是留給我一個人的婚前財產(chǎn)。“憑這個，夠嗎？”父親看著遺囑，臉色鐵青，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不再理會他們，轉(zhuǎn)身對沈言說：“我們走?！鄙蜓钥戳丝次遥?/p>
又看了看我那瀕臨崩潰的家人，臉上寫滿了為難?！扒迩?，你先別沖動，叔叔阿姨年紀大了，
經(jīng)不起這么刺激……”我心頭一冷，猛地甩開他的手?！澳阋灿X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沈言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沉默了。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我誰也不再看，
徑直走向宴會廳門口。身后，是夏柔撕心裂肺的哭喊，父親氣急敗壞的咒罵，
還有賓客們鄙夷的目光。我挺直了背脊，一步也沒有回頭。走出酒店大門的那一刻，
我終于撐不住，扶著墻劇烈地干嘔起來。這十八年，就像一場精心編織的噩夢。如今，
夢該醒了。3 輿論風暴我鬧翻慶功宴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圈子。一夜之間，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白眼狼，一個刻薄、冷血、為了錢逼死養(yǎng)弟、氣瘋父母的瘋女人。
公司的股價應(yīng)聲下跌，合作伙伴紛紛打來電話質(zhì)問。父親更是動用所有關(guān)系，
在媒體上大肆宣揚我的“惡行”。他聲淚俱下地控訴我是如何忘恩負義，
如何因為一點小事就發(fā)瘋，甚至偽造證據(jù)污蔑家人。繼母則扮演著一個忍辱負重的慈母角色，
對著鏡頭哭訴，說我從小就叛逆，是她沒有教育好我，她愿意替我向所有人道歉。
夏柔和周致遠更是成了全城最可憐的人。一個是被親姐姐“污蔑”身世的可憐妹妹，
一個是含辛茹苦十八年卻被恩人反咬一口的貧困生。網(wǎng)上對我鋪天蓋地的謾罵，
幾乎要將我淹沒。有人扒出了我的公司地址，我的車牌號，甚至我的手機號碼。
無數(shù)的騷擾電話和恐嚇信息涌進我的手機。“夏清你這個毒婦！你會遭報應(yīng)的！
”“欺負窮人算什么本事！有錢了不起嗎！”“趕緊去死吧！別污染空氣了！
”沈言也在這時打來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扒迩澹帐职?。
現(xiàn)在輿論對你非常不利，你再這樣下去，公司就毀了?！蔽椅罩謾C，聲音嘶?。骸八?，
你也認為，是我錯了？”電話那頭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扒迩?，我只是不明白，
你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告訴我，
我們一起解決?！币黄鸾鉀Q？我慘然一笑?！吧蜓?，你還記得我媽的忌日嗎？
”他愣了一下：“當然記得，下個月初三?！薄笆前?，下個月初三?！蔽亦哉Z，
“你知道嗎，我媽死的頭一天晚上，我爸，在外面陪著別的女人，和他們的兒子。
”沈言的聲音瞬間緊張起來：“清清，你……你聽誰說的？”“我親眼看到的。
”那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我媽忌日的前一天，我無意中在父親的書房里，
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上鎖的舊盒子。鬼使神差地，我撬開了鎖。里面沒有金銀珠寶，
只有一沓厚厚的舊照片，和一個女人的日記。照片上，是年輕時的父親，
笑容燦爛地抱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懷里，還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那個女人，我見過，
是我父親的初戀情人，林婉。而那個嬰兒……我拿著照片，對比著周致遠的眉眼，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成型。我顫抖著手，翻開了那本日記。日記里，
林婉詳細記錄了她和父親的地下戀情，記錄了她生下兒子的喜悅，
也記錄了她對另一個女人的怨恨。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日記的最后一頁，寫著一句話。
“她該死。只有她死了，我和我的孩子們，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焙⒆觽?？
除了周致遠，還有一個？我當時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就在這時，
夏柔推門進來，看到我手里的東西，臉色大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叫我“姐”，
而是冷冷地看著我，說了一句我至今想起來都毛骨悚然的話?！澳愣伎吹搅耍俊彼难凵?，
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而像是一個蟄伏多年的毒蛇，終于露出了獠牙?！跋那?，
你斗不過我們的?！蹦且豢?，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掛斷了沈言的電話，
拉黑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方式。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別墅里，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暴風雨，
要來了。我沒有退路，也絕不后退。我聯(lián)系了律師，正式起訴我父親、繼母、夏柔和周致遠，
要求他們立刻搬離我的房產(chǎn)，并償還周致遠十八年來的所有費用。消息一出，輿論再次嘩然。
所有人都罵我瘋了，竟然真的把家人告上法庭?！斑@女人是鐵了心要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啊！
”“為了錢，連父母都不要了，真是畜生！”父親在接受采訪時，更是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yī)院。夏柔和周致遠在醫(yī)院走廊里抱著繼母痛哭的畫面，被記者拍下來，
傳遍了全網(wǎng)。我成了壓垮父親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個不忠不孝、冷血無情的惡魔。我的公司，
因為這場風波，瀕臨破產(chǎn)。我成了孤家寡人，眾叛親離。開庭前一天，出事了。
周致遠在我公司樓下，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割腕自殺了。他留下了一封遺書，字字血淚。
“我還不清那兩百萬，我只能用我的命來還。我死之后，求求大家不要再罵我姐姐了，
她只是恨我，恨我搶走了本該屬于她的父愛。一切都是我的錯。叔叔阿姨，小柔，對不起，
我不能再陪著你們了。”4 葬禮對峙周致遠的自殺，像一顆重磅炸彈，
將我徹底炸得粉身碎骨。我被警方帶走，以“過失致人死亡”的罪名進行調(diào)查。
雖然最后因為證據(jù)不足，我被釋放了，但我的人生，已經(jīng)徹底毀了。我的公司破產(chǎn)清算。
我的名聲爛到了地底。我走在街上，隨時都會有人對我扔垃圾，吐口水，罵我“殺人兇手”。
父親和繼母，以周致遠“父母”的名義，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葬禮上，
繼母哭得肝腸寸斷，幾次昏厥過去。父親一夜白頭，對著媒體的鏡頭，
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我沒有夏清這個女兒！是她！是她逼死了我的兒子！”兒子。
他終于承認了。夏柔則跪在周致??遠的遺像前，眼神空洞，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沈言也去了，他以我的“前男友”身份，送上了花圈，對著記者們說：“我很痛心，
如果我能早點勸住她，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彼腥硕颊驹谖业膶α⒚妗?/p>
他們是受害者，是正義的一方。而我，是那個唯一的，不可饒恕的罪人。葬禮那天，
我也去了。我沒有化妝，穿著一身黑衣，在一片驚愕和咒罵聲中，走到了周致遠的遺像前。
所有記者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上，將話筒和攝像機對準我?！跋那澹∧氵€有臉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來這里干什么！”父親看到我，雙眼猩紅，
抄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就朝我砸過來?！拔掖蛩滥氵@個孽障！”椅子被保安攔下。
我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陽光燦爛，
一如我十八年前，在那個偏遠山村里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那時他瘦骨嶙峋，
眼神卻像狼一樣倔強。他說：“姐姐，你資助我吧，我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蔽铱粗?，
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同樣無助的自己。我信了。我把他帶回了家，把他當成親弟弟一樣疼愛。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我以為，我養(yǎng)大的是一匹千里馬。卻沒想到，
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一條，會反噬主人的毒蛇。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放在了遺像前。照片上，是我的母親，抱著剛出生的我，笑得溫柔而滿足?！爸苤逻h，
你下去之后，記得替我跟我媽說一聲對不起?！薄案嬖V她，她養(yǎng)了一個沒用的女兒，
引狼入室，家破人亡?！蔽业穆曇舨淮?，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告別廳。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繼母停止了哭泣，眼神驚恐地看著我。夏柔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死死地盯著我手里的照片。
父親更是像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我緩緩轉(zhuǎn)身，面對著無數(shù)臺攝像機，
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們。
”5 血債血償整個告別廳，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待著那個最終的答案。繼母林婉臉上血色盡褪，她抓著父親的手臂，指甲深深嵌進肉里，
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老夏……她……她要干什么……”父親臉色鐵青，嘴唇緊抿，
一言不發(fā)。只有夏柔，她的反應(yīng)最奇怪。她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之所以要毀了周致遠，之所以要跟我父親一家斷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