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拍在他心上的羞辱，如今他要我加倍奉還。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沖出眼眶，

模糊了眼前那張冰冷的臉和那張刺眼的紙條。我放棄了坐起的徒勞，身體順著床沿，

像一袋失去支撐的沙土，重重地滑了下去。膝蓋砸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疼痛尖銳地傳來，卻比不上心口窒息的萬分之一。

消毒水的濃烈氣味混雜著地板冰冷的塵埃氣息，瞬間將我包圍。病房里死一般寂靜。

林醫(yī)生和那幾個年輕醫(yī)生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想要上前，

卻被沈聿一個冰冷的手勢制止了。他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白大褂的下擺紋絲不動，

如同審判的神祇。我低著頭，散亂的發(fā)絲垂下來，遮住了我涕淚橫流的臉。

屈辱像滾燙的巖漿，灼燒著每一寸皮膚。我伸出抖得不成樣子的手，

摸索著抓住那支冰冷的鋼筆。筆身堅硬光滑，像握住了一塊冰。指尖的顫抖幾乎握不住它。

我翻開同意書的最后一頁，視線被淚水模糊得一片水光。那張泛黃的紙條，

像一個猙獰的傷口，貼在簽名處。我吸著氣，努力控制著手腕，讓筆尖落在紙上。每一筆，

都像在撕裂自己的皮肉。歪歪扭扭的“蘇晚”兩個字，終于落在了紙上。

緊挨著那張寫著“玩玩而已”的紙條。像一個屈辱的認罪書。筆尖離開紙面的瞬間，

最后一絲支撐我的力氣也消失了。我癱軟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

肩膀無法控制地劇烈抽動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野獸般的嗚咽。滾燙的眼淚砸在地板上，

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頭頂上方，沈聿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扎在我的背上。

時間仿佛停滯了，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在消毒水的冰冷和眼淚的滾燙中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他終于有了動作。他彎下腰，

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或憐憫。那只骨節(jié)分明、戴著無菌手套的手伸了過來，目標明確，

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大，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