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綾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進入皇宮。在顧昀安排的接應(yīng)下,她扮作綢緞莊的繡娘,
跟著一隊宮女順利通過了偏門檢查。腰間藏著的那半塊玉佩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姑娘這邊請。"一個圓臉小宮女低聲道,"長公主吩咐了,帶您先去更衣。
"蕭綾跟著小宮女七拐八繞,最后來到一間僻靜的偏殿。
殿內(nèi)早已備好一套宮女服飾和梳妝用品。「奴婢幫您梳頭?!?/p>
小宮女手腳麻利地幫蕭綾改換裝束。銅鏡中,蕭綾看著自己從商賈之女變成普通宮女,
心跳如擂鼓。今晚若失敗,不僅大仇難報,三人性命也難保?!腹媚锓判?,
長公主都安排好了?!剐m女似乎看出她的緊張,輕聲安慰道。蕭綾勉強一笑:「多謝姐姐。
不知長公主現(xiàn)在何處?」「公主已經(jīng)在麟德殿了。今晚皇上設(shè)宴,寧王殿下剛剛進宮,
直接去面圣了。」寧王已經(jīng)進宮!蕭綾握緊了拳頭。時間緊迫,她必須盡快與顧昀匯合。
梳妝完畢,小宮女遞給她一個食盒:「姑娘拿著這個,就說給麟德殿送點心,沒人會攔你。」
蕭綾道謝,跟著小宮女出了偏殿。暮色中的皇宮金碧輝煌,亭臺樓閣間侍衛(wèi)來回巡邏,
處處彰顯著天家威嚴(yán)。快到麟德殿時,小宮女突然停下:「姑娘自己過去吧,
奴婢只能送到這兒了?!故捑c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獨自走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巍峨宮殿。
殿外侍衛(wèi)森嚴(yán),但看到她手中的食盒,果然沒有阻攔。殿內(nèi)樂聲悠揚,數(shù)十張案幾排列有序,
朝中重臣和皇親國戚已經(jīng)入席。蕭綾低著頭,用余光尋找著顧昀和長公主的身影?!高@邊?!?/p>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蕭綾心頭一喜,看到顧昀扮作侍衛(wèi)站在柱邊。她假裝整理食盒,
靠近他低聲道:「伊人呢?」"還沒消息。"顧昀眉頭緊鎖,"寧王已經(jīng)向皇上遞了折子,
估計很快就要發(fā)難了。"蕭綾悄悄環(huán)視大殿,很快在首席附近認(rèn)出了寧王——四十出頭,
面容威嚴(yán),舉手投足間透著久居上位的霸氣。他正與身旁的大臣低聲交談,
不時看向?qū)γ娴奶樱壑泻忾W爍。"長公主在皇上右側(cè)。"顧昀指引道,
"我已經(jīng)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她了。"蕭綾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果然見到賞花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長公主。今晚的長公主盛裝華服,正含笑與皇帝說著什么。
"我得接近寧王。"蕭綾低聲道,"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半塊玉佩的線索。"顧昀剛要反對,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侍衛(wèi)匆忙進殿,在寧王耳邊低語幾句。寧王臉色微變,
隨即恢復(fù)如常,但蕭綾敏銳地注意到他左手無意識地摸向腰間——那里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出事了。"顧昀警覺地說,"可能是伊人..."蕭綾心頭一緊。就在這時,
殿外傳來一聲通傳:「錦衣衛(wèi)千戶周鷹求見!」寧王猛地站起,但皇帝已經(jīng)點頭應(yīng)允。
只見周鷹狼狽入殿,右臂鮮血淋漓,手中卻高舉著什么物件?!副菹?!微臣有要事稟報!」
寧王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大膽!御前失儀,該當(dāng)何罪!」周鷹卻跪地不起:「陛下,
微臣剛剛截獲重要證據(jù)!有人要謀反!」殿內(nèi)一片嘩然?;实厶质疽獍察o:「愛卿平身,
慢慢說。」周鷹起身,舉起手中之物——赫然是半塊玉佩!蕭綾差點驚呼出聲,
這不正是與她那半塊相配的另一半嗎?"微臣奉命巡查京城,遭遇刺客襲擊。
這玉佩是從刺客身上繳獲的,上面刻有狼盟標(biāo)記!"周鷹大聲道,"據(jù)微臣調(diào)查,
此物與十五年前鎮(zhèn)北將軍謀反案有關(guān)!"蕭綾渾身發(fā)冷。周鷹在顛倒黑白!
那玉佩明明是他自己的信物,現(xiàn)在卻反咬一口!寧王趁機上前:「皇兄,此事重大。
臣弟建議立即徹查,說不定朝中還有鎮(zhèn)北將軍的同黨!」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太子。
太子年輕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兒臣請命督辦此案,
定將逆黨一網(wǎng)打盡!」皇帝沉吟不語,目光在寧王和太子之間游移。殿內(nèi)氣氛凝重如鐵,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天子的決斷。蕭綾知道,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她悄悄退到殿角,
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半塊玉佩,深吸一口氣,突然高聲喊道:「陛下!民女有冤情上奏!」
清亮的女聲打破了大殿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宮女」身上。
寧王眼中殺機畢現(xiàn),周鷹更是臉色大變。"大膽婢女!"寧王厲喝,"來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