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如一只鋼鐵巨獸,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長沙黃花機場時,十一月的風如凌厲的鞭子,裹挾著冷雨,狠狠地抽打在人們的臉上。張藝興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緊緊地裹著外套,快步走出閘口。身后的 Camilla 抱著陶罐,打了個酒嗝,那銅鈴在濕冷的空氣中,如清脆的鳥鳴般叮當作響:“嘖,這地兒比東北還凍人?!毙欣钕涞臐L輪,如沉重的鼓槌,碾過濕漉漉的地面,和她跑調(diào)的《大東北》小調(diào)交織在一起,在空曠的大廳里如幽靈般回蕩。
染色體公司的會議室開著暖氣,卻如螳臂當車般,無法阻擋屏幕上粉絲留言的“寒意”——“工作室微博長草了”“演唱會直拍是被封印了嗎”“宣發(fā)團隊在冬眠?”張藝興的指尖如鼓點般敲了敲桌沿,目光剛掃過斜靠在椅背上的 Camilla,就見她如變戲法般,突然把手機懟到他面前:“瞧這兒——2000 塊,專業(yè)罵街套餐,罵到團隊懷疑人生,劃算不?”
他太陽穴像打樁機似的突突跳了兩下,鏡片后的眼睛仿佛要抽筋一般。但望著評論區(qū)如潮水般洶涌的“催物料”大軍,最終還是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倆字:“成交。”會議進行到一半,他冷不丁點名:“茶茶,你來公司時間不長,說說工作室哪兒做得不好?!?/p>
Camilla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拉起一般,“嚯”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她的動作如此迅速,以至于那原本柔順地垂在腦后的馬尾,如同一條被驚擾的靈蛇,瞬間舞動起來,狠狠地掃過了她身后策劃總監(jiān)的咖啡杯。
只見那咖啡杯微微一晃,里面的咖啡濺出幾滴,仿佛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然而,Camilla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發(fā)言上。
她雙手緊緊地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語速快得如同連珠炮一般,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第一,張藝興個人工作室全平臺斷更,這就好比是一場精心準備的盛宴,卻在關(guān)鍵時刻突然被取消了。而他的演唱會神級現(xiàn)場,更是猶如被藏在深閨的佳人,無人問津。粉絲們的評論也如同石沉大海,被完全無視?!?/p>
說到這里,Camilla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在場的人一些時間去消化她所說的話。然而,還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她緊接著又繼續(xù)說道:“第二,我們的宣發(fā)團隊簡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雷神之舞’這個話題在熱搜上掛了整整三天,他們竟然都不知道去跟進!這簡直就是對我們工作的嚴重失職!”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最后,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那“砰”的一聲巨響,仿佛整個會議室都為之一震。這突如其來的一拍,不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連正在調(diào)整燈光的燈光師,也被嚇得手一抖,手中的保溫杯“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Camilla并沒有因為這意外而停止她的發(fā)言,她的聲音反而更加高亢:“諸位,我想問一下,你們到底是在公司里悠閑地喝著下午茶,養(yǎng)得膘肥體壯呢,還是在坐等外星人給我們送物料上門?”
在這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會議室里,張藝興毫無征兆地打破了這片死寂。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仿佛長沙冬日里的雨,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茶茶,從今天開始,公司妝造部就由你來負責了?!彼鏌o表情地說道,目光緩緩掃過一圈,停留在那些臉色蒼白如紙的團隊成員身上。
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至于其他人……”他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溫度,“明天給你們放一天假,好好想想自己是否還愿意繼續(xù)留在這個團隊里。好了,散會吧?!?/p>
話音未落,會議室里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聲。有人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有人則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 Camilla 興奮地蹦起來,準備歡呼慶祝的時候,張藝興卻突然又補了一句:“你留下,我有事情要交代。”
這一句話,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Camilla 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瞬間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抱著電腦,像腳底抹油似的迅速溜走,只留下她和張藝興兩個人在空蕩蕩的會議室里。
直到會議室以及公司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張藝興才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先點個外賣吧,邊吃邊聊?!?/p>
當Camilla大快朵頤地啃著烤串時,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對宣發(fā)預(yù)算的不滿,“這宣發(fā)預(yù)算也太少了吧,還沒我喝酒的錢高呢!”她的聲音含糊不清,讓人聽起來有些費勁。
就在這時,張藝興的目光突然被Camilla手腕上的紅繩手鏈護身符吸引住了。他盯著那根紅繩山茶花手鏈,若有所思地問道:“下次演出的時候,舞臺特效真的能搞出銀河來嗎?”
Camilla聽到張藝興的問題,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挑起眉毛看著他,然后毫不猶豫地灌下一口燒刀子。那濃烈的酒液順著她的喉嚨滑下,帶來一陣灼熱的感覺。
她放下酒杯,銅鈴在燈光的照耀下?lián)u晃著,發(fā)出細碎的光芒。Camilla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三倍預(yù)算的話,別說是銀河了,就算你想要雷劈在你鎖骨的符文上,我都能給你辦到——絕對保真哦!”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張藝興開車送 Camilla 回公寓的路上,雨刮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著,發(fā)出輕微的“唰唰”聲。車內(nèi)很安靜,只有電臺里傳來的悠揚音樂聲。張藝興專注地開著車,偶爾從后視鏡里看一眼 Camilla。
她抱著陶罐,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微微閉著,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她的長發(fā)垂在車窗上,隨著車子的行駛輕輕飄動,仿佛一幅美麗的水墨畫。張藝興不禁多看了幾眼,心想這女人還真是特別,即使睡著了也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著,直到停在了 Camilla 公寓樓下。張藝興輕輕踩下剎車,車子緩緩?fù)O?。就在這時,Camilla 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張藝興的鎖骨方向,然后伸出手指,指著那里說道:“上次閃電劈下來時,這兒是不是發(fā)燙?”
張藝興的手頓了一下,他有些驚訝地看著 Camilla。夜色中,他看見自己領(lǐng)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符文,在路燈下泛著淡青色的光。他心里一動,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那道閃電確實劈中了他,而當時他的鎖骨處確實有一陣灼熱感。
還沒等張藝興回答,Camilla 已經(jīng)推門下車了。她懷里抱著陶罐,陶罐上的銅鈴一路響進樓道,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銅鈴聲,還有 Camilla 哼唧的“酒干倘賣無”,那聲音在寂靜的寒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張藝興看著 Camilla 走進樓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摸了摸自己的鎖骨,那里的皮膚似乎還有一些余溫。他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個酒鬼,不過她的到來,恐怕會讓染色體的冬天,比長沙的雨還要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