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青山正要出門上班,一陣敲門聲響起“青山,在家嗎?我是柱子?!遍T外傳來何雨柱的聲音。林青山心想應該是來還碗的,打開門,然看到何雨柱拿著個碗,就站在門口。
見何雨柱沒進門,林青山先開口道“柱子哥,昨天我做了點紅燒肉,想著給你也拿了點,雨水沒在家,我就放桌上了?!焙斡曛行擂蔚負狭藫项^說“昨天出去做了個席面,回來晚了,還好你給拿了吃的,不然雨水又要餓肚子了,太謝謝你了?!?/p>
林青山伸手接過碗說“瞧你說的,你要是忙了,給我?guī)€話,讓雨水過來跟我一起吃飯,就多一雙筷子的事?!焙斡曛B忙擺手說“那怎么行,太麻煩你了。”之后又道了謝。就回屋了。
林青山看著何雨柱背影消失在拐角,笑著搖了搖頭,鎖好門,也出門上班。
午后的日頭正毒,軋鋼廠的車間里悶得像口蒸籠,吃完飯的工人們?nèi)齼蓛傻鼐墼跇涫a下,汗?jié)竦乃{布工裝貼在脊梁上,散發(fā)出混雜著機油和汗水的味道。
賈東旭叼著根快燃盡的煙屁股,蹲在墻角看著地上散落的撲克牌,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得,今兒手氣背到家了?!彼莺莶葴鐭燁^,手往褲兜里一掏,空空如也。那五塊錢是他昨兒剛領的津貼,本想著下班拐去肉鋪割二斤五花肉,給秦淮茹和棒梗改善改善伙食。
現(xiàn)在倒好,全填進了牌局的窟窿里。旁邊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東旭,別耷拉著臉了,改明兒再撈回來唄?!?/p>
賈東旭沒應聲,心里頭堵得慌。他家里那光景,一分錢都得掰成兩半花,秦淮茹雖說嘴上不說,可眼里的盼頭他看得明白。這要是空著手回去,別說肉了,怕是連棒子面都得省著吃。
他蹲在那兒,看著日頭一點點往西挪,心里頭跟貓抓似的,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之前在廠外**認識的男人。
那天賈東旭輸?shù)醚勖敖鹦牵自趬Ωl(fā)愁,一個男人遞過來一根煙,三十來歲,留著寸頭,說話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狠勁。閑聊間問起他住在哪兒,賈東旭順嘴說了住在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
男人當時眼睛亮了下,忽然問:“你們院里的林建軍,你認識不?”
賈東旭愣了下,林建軍他知道,住在傻柱家旁邊的耳房,在廠里財務科的會計,老實巴交的。他點頭說認識,男人忽然壓低聲音,說自己是肉聯(lián)廠的,前陣子給軋鋼廠送豬肉,有一張一百多塊的單子丟了,被林建軍壓著沒給報銷。
“那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故意刁難人”。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個小紙包,遞給賈東旭,“這是瀉藥,你找機會給他下點料,讓他拉幾天肚子,出出我的氣。事兒成了,給你十塊?!?/p>
賈東旭當時嚇得一哆嗦,連連擺手。他膽子小,這輩子沒干過這種陰損事。男人見狀,從口袋掏出十塊錢,又把錢往他眼前晃了晃:“就這點事,算不上害人,頂多讓她遭點罪?!?/p>
賈東旭本來是抗拒的,可那天他輸?shù)锰珣K,兜里比臉還干凈,這人又給的太多,十塊錢,小半個月的工資呢!
他記不清自己是怎么接下那包藥的,只記得回去的路上腿肚子都在轉(zhuǎn)筋?;丶液竽翘焱砩纤灰箾]睡好。
第二天都起不來,就讓秦淮茹找易中海幫忙請了個假。
下午醒來他還琢磨著怎么給林建軍下藥,路過林青山家門口,瞅見門沒鎖,不知怎么的,他腦子里忽然冒出來個念頭。鬼使神差地,他左右看了看,院里靜悄悄的。
飛快地推門進了林青山家,看見桌上的搪瓷缸,打開紙包,把一整包藥都撒進了水缸里,白色的粉末在水里打了個旋,很快就沒了蹤影。
回到自己家,賈東旭一直豎著耳朵聽院里的動靜。傍晚時候就聽見何雨柱咋咋呼呼地喊人,說林青山暈倒了,只好被送去了醫(yī)院。賈東旭當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躲在屋里大氣不敢出。
第二天聽院里人說,林青山是食物中毒,好像是吃了壞東西,他這才松了口氣,暗自慶幸沒被人發(fā)現(xiàn),甚至有點佩服自己“聰明”,沒惹上麻煩,輕輕松松的賺了十塊錢。
這會兒蹲在軋鋼廠的墻根下,賈東旭摸了摸空癟的口袋,那天男人遞給他十塊錢時的爽快勁兒又浮了上來。十塊啊,頂他小半個月工資了。他咬了咬牙,反正上回都干了,也沒出什么大事。
等下班了,再去上次那個地方找找那個人,說不定那人還想再教訓教訓林青山呢?為了錢,也值得再跑一趟。
下班鈴響的時候,賈東旭沒像往常那樣往家走,而是繞了個道,往城南的舊貨市場那邊去。他心里頭一半是緊張,一半是期待,腳步卻越走越快。
到了一個廢棄的大院,賈東旭朝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就走了進去,剛進門就被一股煙味嗆得咳嗽了兩聲。屋里煙霧繚繞,混著牌九碰撞的聲音,
他掃了一圈,沒有找到那個寸頭男人,心里不由的一陣失落。看了一會別人打牌,桌上放著一堆一堆的錢,摸摸空蕩蕩的口袋,只好悻悻出門。
走出大院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晚風帶著點涼意,卻吹不散賈東旭心里的燥熱。
這會林青山下班后,也沒像往常那樣直接回家,而是街道辦,今天還在想著要怎么感謝王主任,下午的時候看了下空間,里面的母雞已經(jīng)給他下了二十多個雞蛋了,這不是巧了嗎。
自己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又不想拿出去賣,留著也是放著,而且雞蛋也不貴重,就拿著去看下王主任,等以后空間里的蔬菜水果都熟了,也可以拿來走動走動關系,以后有事也好找王主任幫忙。
街道辦在胡同口不遠的地方,一排青磚瓦房,門口掛著塊紅漆木牌,上面寫著“紅星街道辦事處”,風一吹,木牌就吱呀作響。
林青山深吸了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邁步走了過去。在門口值班室,掏出煙,給門衛(wèi)大爺分了一根,“大爺,王主任在嗎 ?”
門衛(wèi)大爺一瞧,吆,大前門,順手把煙夾在耳朵上,點頭說“在里面,你直接進去找”
林青山見大爺煙沒舍得抽,隨手把那包剛拆開的煙放在窗臺上“好的,大爺,麻煩您了”
門衛(wèi)大爺看見放在窗臺上的煙,眼前一亮,笑瞇瞇的看著林青山進去。
王主任正坐在辦公桌,筆尖在紙上劃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聽到敲門聲,王主任抬起頭,看到是林青山,立刻放下鋼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是青山???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林青山走了進來,從挎包里掏出一個布袋,直接放在地上,“王主任,今天我們采購科下鄉(xiāng)采買雞蛋,有多余的,就給我發(fā)了些個雞蛋,看著就新鮮,就給您拿幾個嘗嘗”
“不行,不行!”王主任起身擺手道“我們是不能收群眾的東西,那像什么話,你的好意我心領,趕緊拿回去”
“王主任,您知道我現(xiàn)在一個人住,也吃不了這么多,放著壞掉就可惜了”林青山解釋道“我可不想浪費糧食,您就幫幫忙,替我解決了!”
王主任見林青山都這么說了,也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就不推脫了,想了想說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東西我就收下,咱們街道辦不是有個福利院,里面孩子們?nèi)兆舆^得緊巴,我留兩個嘗嘗,剩下的就幫你轉(zhuǎn)交給福利院吧。”
林青山見王主任肯收下雞蛋,頓覺一陣輕松,笑著說“那行,都聽王主任的,那你先忙,我也要回去做飯了”也不等王主任說什么,轉(zhuǎn)身就出門了
王主任看著地上的雞蛋,沒好氣的笑了笑,又拿起手頭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林青山出了街道辦,轉(zhuǎn)身去了之前常去的那家公共澡堂,剛好頭發(fā)也長了,去收拾一下自己。
推門進入澡堂時,就聽里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喧鬧聲,夾雜著幾句慌亂的叫喊。
“有人暈倒了!”
“快看看,還有氣沒?”
“這……這咋辦?。俊?/p>
林青山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澡堂大廳圍著不少人,大多是剛洗完澡出來的工人,一個個穿著背心褲衩。
“咋回事???”林青山拉住一個相熟的工友問道。
“里面有個老爺子暈倒了,不知道咋回事,臉都白了。”那工友壓低聲音,“聽說年紀不小了,怕是有點懸。誰敢碰???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家屬找來,這責任誰擔得起?”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都下意識地點頭,眼神里的顧慮更重了。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這種可能沾上身的麻煩,躲都來不及。
林青山心里一緊。他擠開人群,往澡堂里探了探頭。大廳的長椅上,躺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穿著件舊背心,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微微發(fā)紫,呼吸也有些微弱。
周圍站著幾個澡堂的工作人員,也是手足無措,一臉焦急:“我們也不敢動啊,這老爺子看著就像要不行了,萬一動壞了,誰擔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