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共享辦公空間，光頭大哥癱在折疊椅上打呼嚕，
口水浸濕了印著"代碼改變世界"的抱枕。我躡手躡腳繞過滿地零食袋，
看見陳旭蜷在服務器機柜旁睡著了，眼鏡歪在鼻梁上，手里還攥著測試報告。
"笨蛋..."我輕輕摘掉他的眼鏡，卻被他突然抓住手腕。"偷窺狂。
"陳旭閉著眼勾起嘴角，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我捏他鼻子："裝睡的人更變態(tài)！
"他一把將我拽進懷里，薄荷混著咖啡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的臉頰貼在他胸口，
聽見他心跳像遠處機房嗡嗡作響的服務器。"最后調(diào)試通過了，"他下巴蹭著我發(fā)頂，
"明天可以上線。"我猛地抬頭，撞到他下巴。陳旭痛得倒抽冷氣，
卻笑得眉眼彎彎："這么激動？""廢話！"我手忙腳亂摸出手機，
"得通知楊總、聯(lián)系渠道、準備宣傳..."陳旭按住我的手："都安排好了。
"他指向角落——五個程序員橫七豎八睡成一片，每人懷里抱著臺貼滿便簽的筆記本。
最醒目的是光頭胸口那張："上線日流程表"，精確到每分鐘。陽光穿過百葉窗，
在陳旭睫毛上投下細密的陰影。我數(shù)著他眼下的青黑，突然鼻子發(fā)酸。
這三個月的記憶閃回——他深夜伏案改代碼的背影，為優(yōu)化動作捕捉親自打太極的滑稽模樣，
還有每次我睡著時，他輕輕蓋在我肩頭的外套。"哭什么？"陳旭用拇指抹掉我眼角的濕潤。
"誰哭了！"我打掉他的手，"是睫毛掉眼睛里了！"他低笑著吻我額頭，胡茬扎得我發(fā)癢。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連溫柔都要藏在別扭里。就像他總說我的文案"勉強能用"，
卻偷偷把我寫的熊貓俠客臺詞設成手機鈴聲。正午十二點，《熊貓俠客》準時上線。
我們擠在會議室看實時數(shù)據(jù)，當?shù)谝粋€付費提示彈出時，
所有人屏住呼吸——玩家"月光少女"購買了價值6元的熊貓皮膚。
"才六塊錢..."光頭嘟囔著。陳旭突然拍桌而起："是她！
"監(jiān)控畫面顯示購買來自成都某醫(yī)院IP。我瞬間明白——那是陳母的病房，
她總叫我"月光丫頭"。數(shù)據(jù)曲線在下午三點開始飆升。楊婧突然踹門進來，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憤怒的節(jié)奏："陳旭！你知不知道渠道方..."她的話戛然而止。
屏幕上數(shù)字正以驚人的速度跳動，當日營收突破五十萬。楊婧的嘴唇顫抖著，
鮮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楊小姐，"陳旭推了推眼鏡，"麻煩讓讓，
擋著我們的慶功蛋糕了。"光頭適時推出三層蛋糕，頂層是用翻糖做的像素熊貓，
舉著"謝謝老板"的小旗子。楊婧臉色鐵青地甩門而去，震落墻上的"嚴禁煙火"標識。
"老大！"程序員小弟沖進來，"我們上熱搜了！"手機屏幕上，
#熊貓俠客良心游戲#的話題閱讀量破億。
最火的是一條同人漫畫——熊貓俠客舉著"拒絕氪金"的牌子，
腳下踩著寫有"資本"二字的怪獸。作者署名"娜娜的小迷妹"。陳旭挑眉看我："你小號？
""才不是！"我紅著臉搶手機，卻被他攔腰抱起放在會議桌上。在眾人的起哄聲中，
他俯身吻住我，蛋糕的甜膩在唇齒間化開。我的手指纏住他衣領，
摸到內(nèi)側繡著的"NX"——那是我偷偷縫的，代表"娜娜的旭"。突然，
會議室玻璃被人猛敲。楊總站在門外，身后跟著兩個穿西裝的男人。陳旭瞬間繃緊身體，
下意識把我護在身后。"別緊張。"楊總笑著推門而入，"介紹一下，這位是平臺方李總，
這位是...""騰訊游戲的張總監(jiān)。"陳旭聲音發(fā)冷，"去年封殺過我們的小程序。
"張總監(jiān)尷尬地咳嗽："誤會，
都是誤會..."楊總打斷他："他們想談《熊貓俠客》的獨家代理，估值三千萬。
"會議室鴉雀無聲。光頭手里的蛋糕刀當啷掉地，我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做夢。
陳旭卻平靜地問："條件？""團隊并入他們工作室，"楊總嘆氣，
"你個人要簽五年競業(yè)協(xié)議。"我的胃部突然絞痛。這意味著陳旭五年內(nèi)不能獨立開發(fā)游戲，
他的創(chuàng)意、他的熊貓俠客，都將歸別人所有。"不行！"我脫口而出。所有人都看向我。
陳旭捏了捏我的手心，轉(zhuǎn)向張總監(jiān)："感謝厚愛，但...""先別急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