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岐江首富歐陽海唯一的千金。十歲喪母,十一歲時他便高調(diào)再婚。從此,我有了后媽,
也有了“后爸”。而我,也在那時,被送往國外“深造”。十多年如一日,終于,高中畢業(yè),
通過他的運作,我進(jìn)入了H國某頂尖藝術(shù)大學(xué),師從著名教授。好不容易混了幾年時光,
眼看著畢業(yè)證到手,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1 什么?開除?!畢業(yè)前一天夜里,暴雨傾盆,
我在工作室準(zhǔn)備著最后的答辯作品五十多歲的導(dǎo)師:樸老頭(樸建民),
終于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他虛偽的一面...八點半左右,突然間,燈光變得極度昏暗,
我抬頭一看,樸建民竟悄然出現(xiàn)?!敖淌?,這么晚了您還有事嗎?”我放慢手中的畫筆。
“沒事,就來看看你準(zhǔn)備地怎么樣了?!彼贿呂⑿Γ贿呎碇砩系挠晁?。“哦,
差不多了。教授請回吧!”說完,我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畫畫。不料他不僅沒走,身體還突然湊近,
在我耳邊低語:“畫人體需要深刻體驗”。一臉的淫笑,讓人毛骨悚然。死變態(tài),
沒想到他竟然打主意到本小姐頭上!“教授,你什么意思?”我稍微側(cè)身躲了一下。
“沒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靠!不能忍!”我隨即起身,一腳跆拳道后旋踢。
結(jié)結(jié)實實讓他的下巴體驗了什么叫骨裂。他“砰”的一聲飛過去倒在畫板旁,
弄翻了我的顏料?!鞍⑽靼?!”他的嘴里一邊罵著臟話,一邊血水往外不斷涌出。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的心里確實解恨。但事實證明,狐貍老了,只會變成老狐貍!第二天,
H國本土的社交平臺竟然出現(xiàn)了我“暴力”那禽獸的新聞。而他,居然搖身一變,
成為了“最佳受害者”。#500強(qiáng)企業(yè)千金暴力襲師!工作室驚變廢墟!配圖:滿地狼藉,
樸建民“痛苦”表情?!緷L出去,這品行還讀什么書!
”】【“仗著有幾分臭錢就在學(xué)校里橫行霸道?!薄?..就這樣,我被學(xué)校開除了。
也第一次嘗到了“網(wǎng)暴”的威力。電話那頭,歐陽海的憤怒幾乎震壞我的手機(jī)聽筒?!澳跽希?/p>
就知道在外面橫行霸道!立刻滾回來!丟人現(xiàn)眼!”“不是,是他騷擾我!”我試圖解釋,
那頭隱隱約約聽到一旁后媽朱雅敏一如既往假惺惺的腔調(diào):“海哥別氣壞了...玲瓏還小,
不懂事?!薄斑€???!二十多的人了!不是打同學(xué)就是打老師!”“我說的很清楚,
是他們先語言暴力我,那個禽獸更是…”“砰!”似乎歐陽海往地上狠摔手機(jī)。行吧,
回就回。我知道,岐江市那個鑲金邊的屎籠子,早晚都得回去??梢幌氲郊磳⒒氐健凹摇保?/p>
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的恐懼。畢竟,從小到大,這個“周到”的后媽沒少給我準(zhǔn)備“驚喜”。
飛機(jī)剛落岐江,一腳踏進(jìn)能當(dāng)溜冰場的大廳,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2 虛偽的后媽朱雅敏那張整容過度的硅膠臉湊過來:“玲瓏回來啦?
瘦了…”她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飛起?!爸x謝阿姨?!蔽颐撓嘛L(fēng)衣,精準(zhǔn)甩在她的臂彎,
“雅敏阿姨,掛好。這可是今年的LV私人訂制款,碰臟了…可就沒了!”不猜也知道,
此時她內(nèi)心是極度憤怒的,但“禮數(shù)”讓她始終保持微笑。張姨突然從廚房出來,
眼圈紅紅的:“小姐受苦了…”,我一把抱住她,抱住這個從小把我?guī)Т螅?/p>
如同母親一樣的女人?!靶〗悖靹e碰我了,我這一身油煙子味。把雞湯喝了,暖暖身子。
”“張姨燉的雞湯,比親媽還暖胃呢~”朱雅敏站在一旁,癟了癟嘴,故意咳嗽兩聲。
“怪不得都說后媽不好當(dāng)呢,哎?!彼室夥糯笠粽{(diào),張姨慌忙之中回了廚房。
“誰說后媽不好當(dāng)!我看是有人不領(lǐng)情!”歐陽海從二樓下來,看我的眼神犀利極了。
“我從來沒認(rèn)過這個媽!”我低聲嘀咕。歐陽海竟一把把我抓過來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我倒在沙發(fā)上,嘴角開始流血?!澳跽?!孽障!雅敏這么對你,你還不滿足!”是啊,
都說這個后媽,對我總是那么“體貼”。不是親自下廚為我做飯,就是給我零花錢,
或者給我買高檔衣服。儼然一副“慈母”樣。
但那僅僅只有外人或者歐陽海在的時候才有的待遇。我只知道,母親死后不到一個月,
歐陽海就和朱雅敏扯了證。半年后,
更是在意大利舉辦了隆重的婚禮(和母親結(jié)婚時只簡單地扯了證)?;槎Y上看我的眼神,
像一種宣戰(zhàn),更像一種…挑釁。我更知道,自打他倆結(jié)婚以來,
朱雅敏就迫不及待送我去海外學(xué)校。哪怕我剛經(jīng)歷喪母之痛,年僅十一。更甚,
她把幾次流產(chǎn)原因都強(qiáng)行栽贓到我身上,只是為了歐陽海對我更加厭惡!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張姨趕緊拿來了冰塊給我敷上?!袄蠣敚?/p>
小姐不是故意的…”“輪到你個下人插嘴?要不是看在她生母的份上,你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歐陽海的憤怒再次升級。過來揪起我的衣角,想再“賞”一巴掌,好在這次我懂得了躲開,
歐陽海落了個空。還差點摔了一跤?!斑€想打我?那我讓你如愿以償,
明天的熱搜就是#岐江首富謀殺獨女#”!我冷笑道。歐陽海見狀,氣的心臟病發(fā),
拿起紅酒杯就往我扔來,突然,我面前出現(xiàn)一個身影。朱雅敏?!什么鬼!她吃錯藥了?!
朱雅敏替我擋住了這個紅酒杯子,頓時倒在地上,
滿頭鮮血…“海哥救我…救我…”她不停喊著。歐陽海急忙叫來了家庭醫(yī)生,
并不停安撫她的情緒??次业难凵穹路鹨匀?。我愣在原地,
思索著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果不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3 變形計·富二代?!
第二天,我在歐陽海書房門口徘徊,想知道朱雅敏的傷勢情況。歐陽海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故意咳嗽一聲。大聲喊道:“在外面干什么!給我滾進(jìn)來!
”“阿姨…沒事吧…”“托你的福,暫時還沒死!”我咽了咽口水,
小聲說了聲“對不起…”歐陽海見我誠心認(rèn)錯,脾氣稍微緩和,便遞給我一個本子。
我翻看幾頁后,其間的內(nèi)容不由得讓人瞳孔放大?!啊蹲冃斡洝じ欢鷤儭贰@是?
”“這是你阿姨的新節(jié)目(結(jié)婚后,她便用歐陽海給的彩禮辦了一家傳媒公司,
自己當(dāng)制片人。)下個周開拍,目前還沒找到人選?!薄八浴兀?/p>
”“我和你阿姨都覺得你最合適?!彼c起一支雪茄,看起來十分輕松。
“你阿姨昨晚為你受了傷,現(xiàn)在還精心為你打造節(jié)目,你別不知好歹!”精心?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我也見過豬跑,綜藝節(jié)目的劇本和黑幕不要太多!這一去,
恐怕我就徹底淪為她的“板上魚肉”了?!拔也蝗?,誰愛去誰去!
”我一氣之下把策劃書甩到門口。此時張姨路過,
撿起來偷偷看了幾頁后趕緊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桌上?!皼]商量,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要么你就把所有的信用卡給我退回來!”沒錢,沒畢業(yè)證,沒工作…我吃飯都成問題,
還拿什么跟朱雅敏斗?看到歐陽海如此決絕,我才意識到,這一切,
全是朱雅敏提前設(shè)計好的。不得不說,苦肉計搭配感情牌這一招,實在是高!看樣子,
事情已經(jīng)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好,我去!”我擦干眼角尚未流下的眼淚,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記得早點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就動身?!北涞脑拸谋澈髠鱽恚?/p>
看來這個家是真的一刻也容不下我了。4 我成了板上魚肉第二天一早,
我們顛顛簸簸終于到了綜藝拍攝地:青蓮村。節(jié)目組的越野車深陷泥坑,
而我的愛馬仕行李箱不慎滾入一旁的豬糞堆。下車時,
我的Chloé小白鞋還一腳踩進(jìn)黑泥湯里?!拔胰ァ@咋整…”正當(dāng)我一籌莫展之際,
幾個拖著鼻涕的村娃直勾勾盯著我,像看動物園鐵籠里的大猩猩。“尊貴的玲瓏小姐,
來都來了,克服下吧…鄉(xiāng)下是這樣的澀?!币慌缘膶?dǎo)演漫不經(jīng)心地把二郎腿放下來,
眼睛朝我瞟了一眼。而他的手機(jī)微信里,還停留在與朱雅敏的聊天界面:【放心吧,朱小姐,
您選的這個地兒加上我的“手法”,收視率不成問題!】“歐陽家的大小姐來啦?”不一會,
就看到村長周富生杵在那兒,叼根破煙袋,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大黑牙,“咱這廟小,
還請導(dǎo)演和玲瓏小姐將就一下!”只見他大手一揮,直接指向山坳底下,“喏,
小姐您的地兒!”我湊近一看,那是個搖搖欲墜的泥胚房,旁邊緊挨著的,
是個用破木頭片隨便圍起來的豬圈!幾頭滾得一身糞污的黑豬正拱食,
嗡嗡的蒼蠅跟直升機(jī)群一樣在上空盤旋…“讓我……住豬圈旁邊?!”我?guī)缀鯁】跓o言。
“人豬分開的,熏不死的,我們都習(xí)慣了!”周富生噴出劣質(zhì)的煙霧,“豬食在那桶里,
恐怕后面還得您喂下豬哦!”他煙桿指向墻角。那是個半人高的破木桶,
里面翻涌著黑綠色、冒泡的泔水,腐爛的菜葉子攪在粘稠的液體里,
若隱若現(xiàn)的幾條蛆蟲在邊緣蠕動。啊呸!再是給豬吃的,也不至于這樣,
這明顯是做戲給我看呢!沒辦法,我強(qiáng)忍胃里的翻江倒海?!皨蓺?!
”一旁的寡婦扛著鋤頭的嗤笑,引來周圍幾聲哄笑。攝像機(jī)黑洞洞的鏡頭立刻懟近,
幾乎貼在我扭曲的臉上。導(dǎo)演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嘴角往下耷拉著,一點頭。
那鏡頭竟瘋狂地捕捉我的嫌惡、我的狼狽、我瀕臨失控的每一絲表情。
此時老娘真想一腳踹翻這該死的機(jī)子,怎料,村口又來了一輛車。只見一個穿著水桶靴,
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從車上不緊不慢地下來。5 深夜打狗“張…慧…?”對,是張慧!
張慧是張姨的女兒,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親如姐妹。“她不是去云南教書了嗎?
怎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我緩緩松開握緊的拳頭,看著她一步步向我走近?!皩?dǎo)演,
我是張慧,小姐從小嬌慣,老爺特地讓我來陪著小姐一塊錄節(jié)目,您不會介意吧?
”她朝我使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對導(dǎo)演說道?!爱?dāng)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最重要是要遵守規(guī)矩!”導(dǎo)演掐了掐煙頭,咧著黃牙笑了笑?!爱?dāng)然!”說完,
張慧來到身后緊緊握住我的手,低聲說:“忍一忍!”我悄悄松了口氣,
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畢竟,她和張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昂昧?,
剛剛只是試試設(shè)備,今天就到這兒吧,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正式開拍!”說完,
導(dǎo)演和他的制作團(tuán)隊上了車,住進(jìn)了一旁的兩層磚瓦房。他們住樓房,我們就住豬窩,
憑什么!氣不過的我,給朱雅敏打了電話,誰料接電話的是歐陽海?!霸趺??
才去半天就按耐不住了?”他的語氣充滿了諷刺意味。“不是,我只想知道,
為什么要給我們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導(dǎo)演他們就舒…”還沒說完,張慧一把奪回我的手機(jī),
示意我不要再說了。“我從小在青蓮村過了十幾年,怎么到你這就這么嬌氣!別說了,
好自為之!”“可是,這是豬…”話還沒說完,歐陽海就無情地掛斷了電話。“算了,小姐,
老爺和夫人是鐵了心要讓你在這待著,他們決定的事誰能阻止?”張慧嘆了口氣,
抓緊我的肩膀?!皼]事,后面有我陪著你,你不會有事的!”“嗯…慧,話說,
你不是在云南教書嗎,怎么突然跑這來了?”“昨晚上我媽看到那個所謂的策劃書后,
就給我打電話了,她預(yù)料到夫人這次肯定又是針對你,所以讓我連夜坐飛機(jī)回來陪你。
”她一把把我拉了過去緊緊抱住。我在她的懷里大肆痛哭,釋放出最近所受的種種委屈情緒。
“還有,聽我媽說,青蓮村是老爺?shù)睦霞?,而且…”“而且什么?”我擦了擦眼淚,追問。
“而且,好像大夫人,也就是您的親生母親當(dāng)年就是在這兒過世的?!蔽铱粗鴱埢郏?/p>
思緒被拉回到了十幾年的夏天?!笆畾q那年?對…我想起來了,那年暑假,我回了姥爺家,
母親(懷著老二,9個月大肚)和歐陽海回了這青蓮老家祭祖,結(jié)果沒幾天,
母親就莫名過世了…”思念亡母的傷痛再一次襲來,我癱倒在地上,泣不成聲?!盎郏?/p>
你覺不覺得這里面有貓膩?”我握緊衣袖問道。張慧嚇了一跳,“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事情過去這么多年,無從查起,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勢單力薄…”“嗯,對,我必須忍,
既然老天讓我再一次來到青蓮村,無論如何我弄清楚母親到底怎么死的!”吃了這顆定心丸,
我決定在這里死磕到底,什么綜藝劇本,什么惡意剪輯,什么人設(shè)打敗…盡管放馬過來吧!
6 你怎么知道是瘋狗?!夜深了,張慧給我鋪好床,讓我先睡,她看著外面,以防不測。
本想陪她一起,但疲憊的雙眼還是不爭氣地閉上了??蓻]過多久,
一頭發(fā)了瘋的藏獒犬突然沖進(jìn)房間,朝我倆的方向襲來。“快來人??!快來人!
”張慧大聲呼喊,一邊用木棍趕擊瘋狗,一邊擋在我面前,“小姐,快躲開,是條瘋狗!
”我嚇的驚慌失措,但惡劣的環(huán)境讓我不得不快速冷靜下來,
卻發(fā)現(xiàn)屋子上空一個無人機(jī)在盤旋…“看來,這也是你們安排好的?!” 我一把推開張慧,
扯草席卷住狗頭,過肩摔將其砸向屋外樹下的石頭!這狗看起來像吃了藥,
一摔就暈死了過去。“慧,燒水!” 我薅著狗毛冷笑?!盁??”張慧一臉疑惑?!皩?,
燒水燉狗肉!”凌晨三點,我和張慧把狗處理地干干凈凈,切成一塊一塊的放進(jìn)盆里。
第二天一早,我一起床,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好生熱鬧。走出去一瞧,喲,
不僅導(dǎo)演團(tuán)隊增加了幾個人,朱雅敏這個制片人也來了。“慧,狗肉煮好了嗎,待會端出來,
給大家‘嘗嘗’…”張慧心領(lǐng)神會,往灶臺去了。朱雅敏見我從這屋里出來,
“欣慰”地笑了笑:“玲瓏,孩子,條件艱苦,苦了你了…”“阿姨,什么苦不苦的,
這都是您給我鋪的路??!”我看著她的臉,精致的妝容下,那道疤痕已經(jīng)恢復(fù)地差不多了。
“你能這么想就好了,也不枉我和你爸一番苦心?!?她看我穿著圍裙,
拉了拉披著的阿瑪尼限量款皮衣,眼神閃過一絲得意?!爱?dāng)然,我在這好山好水,
還有…好肉!”我看向屋里,張慧秒懂?!俺怨啡饪?!
”張慧從屋里端出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狗肉?!肮贰??”周富生看著盆里的狗肉,臉色慘白。
“村長,來,嘗嘗你家的“野味兒”?!蔽覠崆榈囟肆艘煌敕旁谒媲埃灰娝嬷目?,
后退了幾步,低聲嘀咕:造孽啊這狗…我看了一眼朱雅敏,故意撕下一塊狗腿塞進(jìn)其手里。
壞笑道:“阿姨,昨晚才殺的,嘗一嘗?”朱雅敏伸手表示拒絕,
強(qiáng)笑著:“這瘋狗哪能吃啊!”“瘋狗?夫人怎么知道這是條瘋狗?!”張慧上前,
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朱雅敏?!安?,不是,我猜的…”顯然,此時朱雅敏有些慌了神。
不過畢竟是老演員了,幾秒鐘的功夫就回過了神。“這鄉(xiāng)下的野狗還是少吃,
就怕得了什么病?!?她示意村長把抓緊狗肉倒了?!傲T了,
阿姨在我們歐陽家吃慣了山珍海味,哪里稀罕這狗肉!”我隨手扔掉狗腿,
不經(jīng)意地擦了擦手?!傲岘?,這話怎么說的,阿姨也是為你好哇?!彼D(zhuǎn)過身,正對鏡頭,
輕輕撫摸我的肩膀?!耙彩枪?,瘋狗就是瘋狗,除了會亂咬人,還有啥用?
”我緩緩拿下她的手,看著她臉上慈母般的微笑逐漸消失?!昂昧耍热淮蠹叶己苓m應(yīng),
那就正式開拍吧。導(dǎo)演,接下來就要辛苦你了”朱雅敏和導(dǎo)演 “誠意滿滿”地握了手。
“當(dāng)然,請朱小姐放心,我們哪有不盡力的道理。”兩人默契的眼神交匯,
讓我和張慧對接下來這一個月要發(fā)生的事不寒而栗…7 喂豬?笑什么!“玲瓏,
我就住在市里的賓館陪著你,有什么事兒及時給我打電話我~”說完,她就坐上了她的大奔,
揚長而去。早上7點,導(dǎo)演和團(tuán)隊,機(jī)器一切準(zhǔn)備就緒?!傲岘囆〗?,請吧~!
”村長示意我把鴨子趕去田里。我換上水桶靴,照做。二十只鴨子一邊走,
一邊圍著我腳噗噗拉屎(稀屎糊滿腳背)。“我去…”我小聲嘀咕。
村長故意喊:“咱村鴨子就愛往貴人腳上施肥!”頓時,我滿臉發(fā)青,
準(zhǔn)備抬腳輕輕踢開其中一只鴨子。一旁的攝像竟湊到跟前,放大我踢鴨的動作!
看到他邪魅一笑,我心里實在發(fā)慌,但此時的處境讓我來不及多想?!昂昧?,
玲瓏小姐待會去喂豬食吧。然后才能吃早飯?!蔽乙а懒嗤?,卻發(fā)現(xiàn)桶底被人故意鑿漏,
泔水滲進(jìn)褲腿。不僅如此,不知是誰在地上扔了一塊香蕉皮,我不小心踩滑,
連人帶桶砸進(jìn)豬槽!瞬間,豬食糊滿我的全臉,身旁傳來全場爆笑:“哈哈!大小姐開葷啦!
”“FXXK!!很好笑是吧,很過癮是吧?!”我默默擦干凈臉上的豬食,
把桶里剩余的豬食倒進(jìn)了豬槽。此時,手背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8 我成了“網(wǎng)暴”對象晚上吃過晚飯,我累的像個活死人一般躺在草席上。“快看!
”張慧急忙拿出手機(jī),畫面是一張她在導(dǎo)演攝影棚偷拍的照片。照片上,
那該死的導(dǎo)演正在對我的視頻進(jìn)行惡意剪輯。“靠!這王八羔子,竟然在這顛倒是非!
”我憤怒地咽了咽口水。“放心吧,他明天拍不成了?!睆埢垡荒槈男??!盀樯叮俊薄拔?,
白天我去村里熟悉環(huán)境的時候,碰到幾個隔壁村的混混,他們管我要錢300塊錢,
我答應(yīng)他們,今晚來旁邊的樓房把那光頭的男人(導(dǎo)演)揍一頓,就給他們500!這會,
他們估計快到了~”“哈哈,還是慧懂我,費用全額報銷!”果然,不到8點,
導(dǎo)演就在群里通知:由于天氣原因,明天的拍攝暫緩,具體時間再通知。
我和張慧立即心領(lǐng)神會,抱在一起笑得人仰馬翻。殊不知,第二天,
我竟再一次成為了網(wǎng)暴的主角。每一個詞條下面都是幾百上千萬的播放量,
其間還充斥大量博主二次三次的“創(chuàng)作”。#富家千金果然看不起我們農(nóng)村人,
這么可愛的鴨子都踢!#歐陽玲瓏不是學(xué)過跆拳道嗎?怎么提個豬食桶都提不?。?/p>
#還是滾回去當(dāng)你的大小姐吧,一點誠意都沒有!#豬食千金人設(shè)崩塌?。?!…果然,
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耐。當(dāng)想令一個人名譽(yù)掃地的時候,
他們總能從四面八方收集巨大的口水能量,而這些能量,全部都來自于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急火攻心的我,給朱雅敏打了個電話。“你什么意思?”“玲瓏啊,你說什么,
阿姨不是很明白~”電話那頭,除了朱雅敏的惡心腔調(diào),
我隱隱約約聽到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很明確,那聲音絕對不是歐陽海。我按住手機(jī),
給張慧使了個眼色,張慧便立馬騎著摩托去了市里?!俺窡崴眩〔蝗晃覠饲嗌彺?!
”“哎呦,王導(dǎo)這個人也太不靠譜了!玲瓏你就先忍一忍,
后面保證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別扯到別人頭上!”“沒事,黑紅也是紅呀~這樣吧,
下周讓你喂小羊洗白,乖啦~”“洗白?我先把你泡糞池漂白!”我憤怒地掛斷電話。
9 村長竟然是…大概30分鐘后,張慧發(fā)來消息:【已安全到達(dá)?!俊灸蔷秃茫?/p>
聽聽她房里有人沒?!看蟀胍沟?,那個男人如果不是歐陽海,也不是王導(dǎo),
那會是誰…心頭煩悶,我穿上外套準(zhǔn)備出去散散心。七八月份的青蓮村,黑夜來的很慢,
我搭著落日余暉,沿著小路,不知不覺走到了村長周富生的家。竟發(fā)現(xiàn)那家伙喝的伶仃大醉,
碎落的酒瓶滿地都是。一旁一個穿著破布衣衫的女人一邊收拾酒瓶,一邊抹著眼淚。
我上前幫忙,卻見其脖頸和手臂青一塊紫一塊?!按髬?,您是村長家老婆?他打你了?!
”“沒,沒事,他就是喝醉了酒…不礙事…”她顯然在回避我的眼神,收拾完酒瓶,
她便回了屋,正關(guān)門之際,被我攔下。“大嬸,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敢家暴?你放心,
我替你教訓(xùn)教訓(xùn)他!”說完,我準(zhǔn)備抬頭收拾這酒鬼,誰料,大嬸一把擋在我前頭。
“我欠他的,我欠他的?。 贝髬鸺泵ψo(hù)在他身前,一個勁兒地哭喊著。
我把大嬸扶起來送回房間,卻發(fā)現(xiàn)周富生的床頭放著一張照片。照片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了,
人物周圍布滿白斑,但仔細(xì)看,竟是…朱雅敏?這著實令我大吃一驚?!按髬?,你們認(rèn)識她?
”“認(rèn)識啊,當(dāng)然認(rèn)識,她是我老伴兒的侄女,這照片還是她以前讀書的時候拍的了,
一晃多少年了…”大嬸摸著相片感慨。“那你們這些年見過面嗎?”“沒,
只是聽說她嫁了個有錢人家,當(dāng)了富太太,也是,飛出去當(dāng)鳳凰了怎么會回這個鳥窩呢。
”有錢人家?鳳凰?呵呵,我冷笑一聲。怪不得她回到這里,“手”可以伸這么長!“大嬸,
她回來了啊,而且已經(jīng)和周村長見過…”“砰?。?!”話未說完,
半醒半醉的周富生朝大嬸扔來一個酒瓶子,狠狠地砸在床頭?!俺羝拍铮∮心阏f話的份兒嗎?
還不滾去燒洗腳水!”什么意思?他不想讓大嬸知道朱雅敏的事?
“我知道了…這就去…”大嬸默默起身到廚房燒水,肢體麻木。我蹲在周富生旁,
看著這副猙獰的面孔,“村長,您的侄女為什么不把你們接過去住呢,
都這么有錢了…”“我不…許你這么說雅敏…她說過的…她一拿到歐陽家家產(chǎn)就來孝敬我們!
”周富生踉蹌地起來,想拿一旁的掃帚。趕我走?“臭男人!去亖吧!”我越過周富生,
順勢把他踢到地上踩了一腳。臨走之時,我給了大嬸一些現(xiàn)金,并告知了我的電話,
希望她有困難可以隨時找我。雖然我知道這種概率微乎其微?;厝ズ蟛痪茫瑥埢垡不貋砹?。
“玲瓏,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看她眼神里放光,我知道,這丫頭估計是撈著好東西了。
10 還是后媽玩兒的花!“你看到了什么,男人?!”“是!
而且是和朱雅敏一起進(jìn)入的賓館!看起來比她小幾歲。”“小鮮肉?你敲她門了?!
”“我傻呀,敲門?!彼琢宋乙谎??!拔胰ベe館,那老板娘一看就是個勢利眼,
我送她一個大紅包,就讓我自己看監(jiān)控。”“慧兒不愧是大學(xué)生啊,聰明!
”我豎了個大拇指。“人,哪有不愛飛來的橫財,而且經(jīng)費你玲瓏大小姐報銷,怕啥。
”“那你拍照了嗎?”“哎,可惜,手機(jī)當(dāng)時沒電了,不過那男人高高瘦瘦,又白凈,
看起來比你爸帥多了?!睕]拍到照片,意味著下一次想抓到她出軌,可就難了。
歐陽海還把她當(dāng)個寶貝寵著,殊不知頭上已是青青草原。呵呵,我那自詡聰明一世的父親啊,
我不由得發(fā)笑?!傲T了,她干這事兒,早晚會被捅破?!眱商旌?,導(dǎo)演通知,拍攝繼續(xù)。
“玲瓏小姐,今天要放羊哦~朱小姐說了,給你洗白?!睂?dǎo)演杵著拐杖,湊到我跟前,
像在宣示主權(quán)?!巴鯇?dǎo)先別忙著給我洗白,您有空還是把傷養(yǎng)好,好好洗一洗吧。
”我故意捂住口鼻,從上到下掃視他全身?!芭?,不對,
拍不完要賠錢的~”“…”他欲言又止。隨后走到機(jī)子旁,大喊一聲:“拍!
”周富生把羊從羊圈里放出來,吐了口煙:“大小姐,今兒就有勞你了,劉老二腰疼,
您就幫忙放回羊吧?!币慌詫?dǎo)演助理補(bǔ)充:“要放一天哦,如果羊丟了,加長拍攝時長。
”我深呼吸一口,看著被放出來就立刻飛奔山坡的羊群,深深的無力感。“玲瓏,
這些都不是綿羊,而是本地山羊?!睆埢蹨惖轿叶呡p輕說。
“待會你只要管住那個領(lǐng)頭羊就行!”看著他們頭頂?shù)膹澖?,眼神警惕又充滿好奇,
我心里著實沒底。突然,鏡頭直接懟到我面前,
捕捉我初次面對這群臟兮兮、膻味撲鼻的山羊時的表情。好,既然你們這么喜歡看我的表情,
那我就讓你們看個夠!我突然懟進(jìn)鏡頭,大笑一聲“哈哈!”并做了個鬼臉!“我靠!
”攝像大哥被嚇了一跳。一路上,羊群根本沒把我當(dāng)回事。“嘿!這邊!上來!
” 我笨拙地吆喝著。山羊們充耳不聞。小羊更調(diào)皮,鉆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就不見了,
急得我圍著樹叢打轉(zhuǎn)。山上地形遠(yuǎn)比看著復(fù)雜,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坑洼,
還有無處不在的帶刺拉拉藤,一不小心就被刮個口子。太陽越來越毒辣,
那頂破草帽幾乎不擋光,汗水混著草屑、塵土粘在臉上。
“休息半小時再接著拍~”導(dǎo)演喊話。我坐在石頭上,取下草帽,頭上身上全部被汗水浸濕。
“來,喝點水,再把這防曬霜涂上?!贝藭r,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
磁性的嗓音吸引了我的注意。11 完美的相遇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皮膚白白凈凈,
帶著黑框眼鏡,樣子斯斯文文。一時間,我竟看呆了。要知道,從H國回來后,
就來了青蓮村,唯一看到的男人除了歐陽海就是導(dǎo)演組的光頭了。“哦,好,謝謝,你是?
”我輕聲問,帶著一絲夾子音…(其實內(nèi)心十分激動)“我是來這里支教的老師。
邱游~”他伸出手,手指纖長,骨骼分明。“哦~邱老師啊,你怎么會出現(xiàn)這兒呢?
”我喝了口水,動作故作矜持?!拔沂敲佬g(shù)老師,今天剛好沒課,出來采采風(fēng)。
”他笑起來的梨渦,讓我瞬間淪陷…網(wǎng)上都說你驕橫,但我不覺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