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照七年·正月·蜀州軍營蜀州的臘月,冷得連狼都不敢嚎。雪粒子砸在帳頂,沙沙作響。
沈令儀躺在鋪著厚毛氈的簡易產(chǎn)床上,汗珠滾進眼角,刺辣生疼。
油燈昏黃的光線將影子投在帳壁上,扭曲晃動。距離預(yù)產(chǎn)期尚有半月,
但腹部的劇痛和一陣緊過一陣的宮縮,連同身下濕冷的羊水,都在宣告:孩子們等不及了。
“阿娘,歇會吧?!笔臍q的星野把小手爐塞進她懷里,姜味沖鼻。少年身形初露棱角,
眼神沉穩(wěn),此刻卻難掩焦慮。他脫下外襖蓋在母親身上?!霸贀我粫鄙蛄顑x聲音嘶啞,
指尖摳著毛氈。帳外風雪呼號,北蠻圍城第七日,糧盡藥絕,傷兵營里呻吟不絕如縷。
此時此地生產(chǎn),九死一生?!靶菫?!星湛!”她強提氣力。帳簾掀開,
十一歲的星瀾捧著烈酒、剪刀、棉布進來,動作精準如調(diào)試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