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躺在ICU,命懸一線,只等親生父親的骨髓救命。我滿心希望跑去找到丈夫,
他卻當(dāng)著我的面把白月光抱在懷里?!拔乙涯I臟給婉婉的弟弟,做不了骨髓移植。
”“何況那個病秧子,就算救回來也只是個廢物,不要白費力氣浪費資源。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是你親生兒子!他才六歲??!
”白月光紅著眼哭哭啼啼:“楠姐,對不起......景淵是為了我。
”不成想兒子竟聽到了這些話,他跑到醫(yī)院天臺跳了下來。他倒在血泊中,
睜眼看著我:“媽媽,爸爸不要我了,我不想當(dāng)廢物......”我抱著兒子的尸體痛哭,
陸景淵卻沒有絲毫在意和難過?!芭f的不去,新的怎么來?你要是還想當(dāng)陸太太,
就再生個健康的。”我笑著流淚,把基因報告甩在他臉上?!瓣懢皽Y,你害死的,
是唯一能救你命的人。”1“我看你就是個瘋子,整天只會瘋言瘋語!
”陸景淵根本沒看那個報告,他拋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地離開。既然他不要兒子,
也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抱著兒子尚有余溫的身體,走進(jìn)醫(yī)院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發(fā)酸,我什么都聞不到也聽不見,世界只剩一片空白。
醫(yī)生和護(hù)士費勁地掰著我的手,可我就是不肯把兒子給他們。“滾開,你們都滾!
別碰我兒子......”想必是被我瘋魔的樣子嚇到了,也礙于陸景淵妻子的身份,
他們并未對我采取措施。兒子頭上的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地板上,旁邊傳來眾人的竊竊私語。
“天吶,這女人怕不是已經(jīng)瘋了吧?!”“孩子好像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還這么小,好可憐?。?/p>
”“聽說是小孩自己跳下樓的,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想不開的?
”我渾渾噩噩地抱著兒子來到林婉婉弟弟的病房外,陸景淵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肮裕?/p>
別哭了,你只是受了點驚嚇,醫(yī)生說你和寶寶都沒事?!薄疤O果要不要削皮?我給你削。
”他們竟然都有孩子了,難怪陸景淵一點都不在意兒子的死活。我抱著孩子癱坐在地,
心臟揪得生疼,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房內(nèi)的林婉婉卻帶著哭腔,聲音柔弱無力?!熬皽Y哥哥,
都怪我,小源都是因為弟弟才......他畢竟也是你的孩子,楠姐現(xiàn)在一定恨死我了!
”陸景淵的輕笑像冰錐一樣扎進(jìn)我的耳膜?!耙粋€有基因缺陷的病秧子,死了就死了,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別想這些了?!彼D了頓,對站在病床旁的助理吩咐?!叭?,
把那個東西處理掉,別杵在那兒礙眼?!蹦莻€東西!
我十月懷胎冒著大出血的風(fēng)險生下來的寶貝兒子,在他嘴里只是一個東西!“陸景淵!
”我大吼著瘋了一樣想沖進(jìn)去,卻被匆匆趕來的婆婆拽住頭發(fā)。她狠狠甩了我?guī)讉€耳光,
指甲劃在我臉上火辣辣地疼?!百v人!你還敢喊!你這個克死我孫子的掃把星,
現(xiàn)在還想害我另一個金孫!”她開始發(fā)瘋似的撕扯我的衣服,嘴里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
“好不容易下了個蛋還是個病秧子!現(xiàn)在死了正好,省得丟我們陸家的人!
”“孩子沒了就趕緊下葬,別把這晦氣東西留在這丟人顯眼!”她掰扯著我的手,
想搶走我懷里的思源?!八墒郑±衔灼艅e碰我兒子!你把他還給我!”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我卻任由她打罵,只是死死抱著我的孩子。這是我唯一的,最后的溫暖了。兒子的葬禮,
辦得極其簡陋。陸景淵和陸家人一個都沒來。他的助理隨手將一張支票扔到我面前,
面無表情地傳達(dá)著陸景淵的話?!吧蛐〗?,陸總說您要是還想當(dāng)陸太太,就養(yǎng)好身體,
繼續(xù)當(dāng)個合格的容器。”我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林婉婉發(fā)來一張B超單,
上面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見。緊接著,是一條語音?!伴?,我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滿三個月了,
景淵哥哥特意給我買了蛋糕慶祝?!薄澳阋瞾碚凑聪矚庋?,說不定很快就能懷上,
還有醫(yī)生說我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呢!”2我盯著手機(jī)反復(fù)確認(rèn)林婉婉的話。
孩子滿三個月了。三個月前,正是思源確診白血病的那天。我跪在醫(yī)院求醫(yī)生救兒子的時候,
陸景淵卻在她肚子里留種。原來他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從來就沒想過要救思源!
我的兒子在他眼里不過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殘次品,
林婉婉肚子里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繼承人。我心痛到無法呼吸,跪倒在兒子的墓碑前,
恨不得鉆進(jìn)土里陪他?!八荚矗瑡寢寣Σ黄鹉?.....”雨越下越大,
直到天黑后我才起身離開。站在別墅門口,我和往常一樣輸入密碼?!懊艽a錯誤。
”我一遍遍地試,思源的生日,我的生日,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全都是錯的。
他這么快就想要抹除我們存在過的痕跡嗎?連一個進(jìn)門的資格都不給我?我繞到后院,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進(jìn)去。陸景淵正抱著林婉婉在沙發(fā)上膩歪。然后他站起身,
指著客廳里思源花費好幾個周末才拼好一半的巨大樂高飛船。“寶寶你看,
這些垃圾明天就都清理掉,給你和我們的孩子騰地方?!崩K尤徽f思源的東西是垃圾!
天底下竟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兒子!那是我兒子最心愛的玩具,
他每個周末都會坐在那里專心拼裝,小手笨拙地一塊一塊往上加。生病之后手發(fā)抖拿不穩(wěn),
還是堅持要把飛船拼完。他說要拼一艘飛船帶媽媽去月亮上,那里沒有生病沒有痛苦。
現(xiàn)在這個男人卻要把它們當(dāng)垃圾扔掉!滿腔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我彎腰撿起一個大石頭就朝落地窗上砸去,玻璃碎了一地。我踩著玻璃渣沖了進(jìn)去,
直接越過他們走到那堆散落的拼圖旁。“沈楠!你這個瘋女人!你想干什么?
”陸景淵朝我怒吼,卻將林婉婉牢牢護(hù)在身后。“別碰我兒子的東西!這是思源的!
你沒有權(quán)利扔掉!”我跪在地上一片片撿著拼圖,我只是想拿走思源的東西,哪怕一件也好。
陸景淵大步走過來想拉我,我瘋了一樣掙扎?!八呀?jīng)死了!死人還要什么玩具!
”他的話如刀子般割在我心上,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林婉婉已經(jīng)躲在沙發(fā)后面瑟瑟發(fā)抖了,雙手護(hù)著肚子:“景淵哥哥,
我害怕......”“婉婉別怕,她不敢傷害你!”陸景淵一把推開我,
我趁機(jī)來到兒子的房間。拉開抽屜,一沓厚厚的資料靜靜躺在里面。那是我嫁給陸景淵后,
得知他有家族遺傳病史,熬了無數(shù)個夜晚為他研究的基因優(yōu)化方案。資料下面,壓著一張畫,
是思源畫的全家福。畫上的我和陸景淵,笑得很燦爛。
畫的背面是思源歪歪扭扭的字:希望爸爸媽媽永遠(yuǎn)在一起。就在這一刻,
我以為早已流干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皩氊?,都是媽媽的錯,
是媽媽沒保護(hù)好你......”“沈楠,誰讓你進(jìn)來這里?”陸景淵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這是我的家,我兒子的房間,我為什么不能進(jìn)?”“倒是你陸景淵,我們還沒離婚,
你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小三帶回家?!薄拔覂鹤泳褪潜荒銈冞@對狗男女害死的,
今天是他的頭七,思源在天上看著你們呢,你們就不怕遭報應(yīng)!”3“賤人,給我閉嘴!
少給我講這些陰陽論!”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拖出房間,
林婉婉裝出害怕的樣子躲在他懷里?!熬皽Y哥哥,別這樣,
姐姐只是想兒子了......”陸景淵當(dāng)著我的面,拿起思源最喜歡的奧特曼模型,
扔進(jìn)了熊熊燃燒的壁爐。橙紅的火光瞬間吞噬了那個小小的英雄,
就像我再也見不到兒子那樣?!澳憧?,廢物就該待在垃圾堆里,燒了還能取暖,
算是它最后的價值?!薄安灰?!”我尖叫著撲過去,卻被早就等在一旁的傭人死死按住。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件件把思源的遺物,書本,玩具,還有那幅畫著我們?nèi)齻€人的全家福,
全都扔進(jìn)了火里?!伴悖热皇撬荚吹念^七,那他留下的這些東西也該燒了。
”“景淵哥哥也是怕你睹物思人,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绷滞裢竦穆曇粼谖叶呿懫?,
我轉(zhuǎn)頭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快意??晌椰F(xiàn)在顧不得其他,
只能拼命護(hù)住懷里那沓研究資料。這是我唯一能證明兒子存在過的痕跡了。
陸景淵看到我這幅模樣,笑得更為輕蔑。“沈楠,別演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嫁給我就是圖我陸家的錢?”“你這些故作深情的研究,
連婉婉給我燉的一碗湯都不如?!彼f著,直接把資料從我懷里搶過去撕成碎片,
扔向了后院。那些我熬夜寫下的公式和數(shù)據(jù),被雨水打濕散在了院里的各個角落。
“本來只要你安分守己不鬧事,我是沒想對你怎么樣的。
”“甚至還可以考慮再讓你生個孩子?!薄翱赡闱Р辉撊f不該欺負(fù)到婉婉頭上!
”我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轉(zhuǎn)頭看到林婉婉臉上明顯的心虛,我便明白了?!瓣懢皽Y,
難道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我的底線?”我在傭人手中掙扎著站起來?!耙皇撬?/p>
思源一個六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想不開去跳樓?”“她就是害死我兒子的罪魁禍?zhǔn)?!”啪?/p>
陸景淵一個巴掌扇在我臉上?!澳氵@賤人還敢在這胡說八道!
”“孩子會想不開是你這個當(dāng)媽的沒教好,你怎么還有臉怪在婉婉身上!
”“你還敢發(fā)惡毒信息恐嚇婉婉,讓她這段時間都沒能睡上個安穩(wěn)覺,
虧她還一直在我面前替你說好話?!标懢皽Y繼續(xù)數(shù)落著我的罪狀,我卻捂著臉,冷笑出聲。
“她會那么好心?睡不著是因為她心里有鬼,她心虛!”“陸景淵,你就是眼瞎!”“是,
我當(dāng)初就是瞎了眼才會和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結(jié)婚?!标懢皽Y滿臉倔強(qiáng)地看著我點點頭。
“趕緊給我滾出去,永遠(yuǎn)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被他粗暴地推出了門外,重重摔在雨水里。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正緊緊抱著林婉婉輕聲安慰。我冷靜地在泥水里,
撿起還未燒盡的圖紙碎片。上面,有我親手寫下的基因序列公式。我握緊它,
轉(zhuǎn)身撥通了那個三年未曾聯(lián)系的號碼。4“方舟計劃可以啟動了?!彪娫捘穷^沉默了三秒,
隨即傳來一個無比恭敬的聲音?!袄习澹瑲g迎歸位!”我走進(jìn)一家五星酒店,
想開個房間好好休息。就在前臺準(zhǔn)備刷卡的時候,一個故作驚訝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景淵哥哥你快看,楠姐也在這,好巧??!”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正好看到陸景淵厭惡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刮了一遍?!吧蜷?,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知道婉婉今天想來泡溫泉,特地在這里堵我們?”聽他這樣說,我瞬間明白了。
原來林婉婉一直都找人盯著我,現(xiàn)在故意拉著陸景淵來上演這出偶遇的好戲。我不想理會他,
眼神示意酒店前臺繼續(xù),可陸景淵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怎么,
以為裝出這副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相,我就會心軟?收起你那套惡心的把戲吧!
”“一條被趕出家門的狗,還想住五星酒店?趕緊滾,別耽誤人家做生意!
”林婉婉立刻抱緊陸景淵的胳膊,柔弱地勸道:“景淵哥哥,你別這么說楠姐,
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楠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要是沒錢開房,
我可以幫你跟景淵哥哥求求情,
讓他賞你個住快捷酒店的錢......”前臺小姐露出了然的神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林婉婉順手將卡搶了過去。我沒有理會她的挑釁,
只是冷冷地看著陸景淵:“我花我自己的錢,與你無關(guān)?!标懢皽Y見狀笑得更加得意,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澳愕腻X?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你以為你存的那點私房錢,能算你自己的?”林婉婉適時地在旁邊補充,“楠姐,
景淵哥哥給你的一切,已經(jīng)是普通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了,做人要知足?!蔽抑币曋?/p>
然后伸手去奪我的卡?!拔抑恢?,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把卡還給我!
”拉扯中卡被陸景淵掰成了兩半,扔在我腳下。“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F(xiàn)在,滾出去!
別在這兒,臟了婉婉的眼!”林婉婉和陸景淵欣賞著我的窘態(tài),周圍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開始竊竊私語。“天啊,卡被掰斷了!這也太羞辱人了!”“嘖嘖,正宮和小三當(dāng)面對峙?
有好戲看了?!薄盎钤?,看她那樣子,肯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被趕出來的。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在眾人的嘲笑聲中,
酒店保安走到我面前?!靶〗?,請你出去,不要影響我們做生意?!蔽姨鹧?,
目光越過保安,直直地看向陸景淵,正要開口反擊。下一秒,數(shù)十輛豪車停在酒店門口,
上百名黑衣保鏢齊刷刷地列隊跑了進(jìn)來。為首的男人段聿,為我隔開保安,
遞上一部全新的加密手機(jī)。手機(jī)屏幕上,是陸氏集團(tuán)的實時股價圖和紅色狙擊按鈕?!袄习?,
我們來晚了?!?陸景淵臉上突閃過驚訝,卻又很快恢復(fù)自然?!吧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