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高管丈夫葉嘉昱為了工作一次次掛斷我的電話。在將我生日也忘之腦后,
再次掛斷我電話的時候,死心塌地愛了十年的我突然清醒過來。
表白的是我求婚的是我準備婚禮的也是我什么都是我準備的,生活是我操辦的,
他好像沒什么用。原以為他也是孤兒,所以才沒聽他提過家人,直到看到一個少年向他撒嬌,
我發(fā)現(xiàn),我對我的丈夫,完全不了解。在我搬離那個家提出離婚之后,
他守在我門前一夜想要復合。我不明白:【我是很賤的人嗎?】他臉色蒼白。
1 醉夢斷情我面色潮紅,身體像火燒一樣難受,苦笑著將手機扔到一邊,趴在臺面上,
腦子昏沉?!斑€是沒人接?”柳語吟安撫地揉著我的頭,
將酒杯從我手中奪走:“要不等明天再說吧,
離婚這么大的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我輕笑自嘲:“我舍不得”柳語吟沉默嘆口氣,
為這段以悲劇結(jié)束的婚姻感到遺憾,相配的兩個人從校園走到婚紗,十年的感情,
以驚人的速度宣告結(jié)束。我昏沉著腦袋,小聲嘟囔:“我啊,已經(jīng)搬出來了”“什么???!
”柳語吟忍不住大聲起來,周圍的人都往我們身上瞟,她尷尬地雙手合十表示抱歉,
然后小聲問我:“你搬到哪了?”“我自己租了個房子”柳語吟笑著抿了口酒:“也是,
你自己也不缺錢,作為有名的插畫家,一幅畫也值不少錢”我呵呵笑了兩聲,
眼中帶著淚珠:“你說我的畫那么值錢,我的感情在葉嘉昱那里怎么就那么廉價?”“語吟,
那通電話不是沒打通,是他掛了”“他覺得,我的電話都是毫無意義的瑣事,
會浪費他的時間,他說我有事可以發(fā)微信,他有時間會回我的”“我早就學會了,
沒有必要不和他聯(lián)系”“我很乖的,可是,他為什么對我還是那么冷漠”我哭著問好友,
眼睛一眨不眨地鎖著虛空,眼淚不受控制地墜落,怎么擦也擦不斷,腦海里一片空白,
聲音飄忽:“葉嘉昱…他…不愛我…他怎么能……不愛我呢……”不愛我為什么和我在一起?
不愛我為什么和我結(jié)婚?不愛我又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清醒的,
入目的便是帶著好友愧疚的表情。我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你干嘛了?
”她不好意思道:“剛才葉嘉昱打電話,我把地址給他了”我身影一頓,
苦澀一笑:“就算你不和他說,他也會找到我”柳語吟疑惑:“為什么?
”我搖搖晃晃地起身,
包將剩余的酒倒進嘴里:“因為我手機里有他安裝的定位”那是他曾經(jīng)說擔憂我的安全裝的,
是他愛我的表現(xiàn)。好友攙扶著我離開,果不其然,在門口正好與他相遇。他看著醉醺醺的我,
眉頭微皺,語氣冰冷:“走吧,我們回去,下次別玩這么晚,
送你回去我再回公司”柳語吟瞬間明白為何這段人人看好的婚姻會走到盡頭。
我站在原地沒動,用視線一點點描繪他的眉眼。十年過去,他的外貌還是那么帥氣,
那個一眼引自己注意的眉眼,沒有絲毫變化,眼底的淡漠也沒有消去。十年過去了,
葉嘉昱還是葉嘉昱。十年過去了,蒲月星卻不再是蒲月星。我忘了,
我的滿腹熱情早已經(jīng)在時間的侵蝕中耗盡,沒有了自我感動的喜歡,求得多了,
才會覺得葉嘉昱對自己不夠熱情。葉嘉昱沒有變,變得是自己,這樣,
自己好像也沒有理由罵他渣男。他沒有出軌,身邊沒有曖昧的人,對自己也如曾經(jīng)一般。
太冷了,我忍不住用大衣裹緊自己,哈出一口冷氣,今年的十月份比往年冷得早很多。
我對柳語吟告別走向另一輛出租車,卻被葉嘉昱拽住手腕,雙目帶著不滿:“你去哪?
”“回我該回的地方”“坐我……”電話鈴聲響起,他松開我的手走到一邊。我呵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笑誰,轉(zhuǎn)身坐上了出租車。
柳語吟望著只看了一眼出租車就繼續(xù)打電話的葉嘉昱,為蒲月星感到心寒。
2 畫中情緣喝了酒又吹了風,理所當然地發(fā)起了燒。我輕車熟路地為自己訂外賣買藥,
勉強吃半碗粥,將退燒藥喝了,又倒在床上,模糊中又想到了那個埋葬了自己十年的午后。
不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單純因為葉嘉昱長得帥,是很好的素材,
也是賣得價格最高最火熱的素材。作為當時毫無名氣的小畫手,
她喜歡到圖書館畫一些校園內(nèi)的素材放到網(wǎng)上。
每一次以葉嘉昱為藍本畫得愛情小劇場都有很高的熱度,而那些都是錢。因此,
觀察葉嘉昱也成了自己校園生活的一部分,當然,每得到一份酬勞,
她也會分一部分偷偷塞給他。葉嘉昱平淡地接受在自己看來就是默認成為自己的模特,
再說了,相比較那些白嫖的,她也算很有良心。
直到有一次她再次趁他上廁所的時間將錢塞到他包里被抓個現(xiàn)行送到保安室。
從保安室出來后,我從偷偷觀察變成了光明正大。他不愿意,我也能狡辯那畫得不是他,
上面又沒寫他的名字。十八歲的我也是不要臉,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一個男生的大腿,
把鼻涕擦在他褲子上,假模假樣地哭。向來獨行的高冷校草身邊也有了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沒有什么惡毒?;ǎ矝]有什么嫉妒暗戀者,
大家對這對組合每天上演不同的你追我不躲的戲碼看得也是熱鬧。哪怕是自己突發(fā)奇想表白,
結(jié)果也很順合心意。那個午后,淺色的瞳孔溫柔的注視讓她心猿意馬。
3 決裂之痛從記憶中抽離,我瞇著眼被窗外的光晃了一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濡濕,
走向浴室。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到外面走走,腳步駐在了門口。他靠在門側(cè)街道旁的樹干上,
任由秋風吹過他的臉,那雙眼睛渾濁,透露出深深的疲倦,纖細的手指夾著香煙,
煙圈勾勒出孤獨的弧度。余光掃到我,他快速轉(zhuǎn)身,手指捏滅煙蒂朝我大步走來。
我皺了皺眉,他停下了腳步?!案一厝ァ彼脧妱莸恼Z調(diào)命令我。我搖頭。
“就因為我沒接你電話?還是因為我忘了昨天是你生日?我向你道歉,等過幾天,
手上的項目結(jié)束我……”們?nèi)ヂ糜??!叭~嘉昱,我們離婚吧”他心中一顫,
語氣帶著難以置信:“離婚?就因為我忘了你的生日?”我輕笑,眼眶一下子紅了:“對,
離婚”“別鬧了……”他好像不相信我的話,還覺得我在耍小脾氣,雙手摁著我的肩膀,
帶著一點怒火的低吼:“別說胡話,跟我回家!”肩膀傳來疼痛,我無力地看著他,
聲音響亮帶著堅定:“葉嘉昱,我要和你離婚!”見我是認真的,
他的神情才急躁起來:“阿月,我向你道歉,
我不該忘記你的生日……”“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和你離婚!”我甩開他,后退一步,
聲線忍不住顫抖?!叭~嘉昱,我是你妻子嗎?你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了嗎?”“你當然是!
”他著急地向我解釋:“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看著他,又問:“那我是你的愛人嗎?
”他好似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問,眼中帶著疑惑。我擦掉臉上的淚,
人家的妻子給丈夫打電話不用提前查日程;別人家的丈夫在看到妻子的信息會第一時間答復,
哪怕是簡單的一個標點符號;別人家的丈夫?qū)Υ约旱钠拮邮菒廴耍?/p>
不是發(fā)泄欲望的工具;別人家的妻子和丈夫不是公司里的上下級;葉嘉昱,
我受夠了……”“葉嘉昱,我看的、我感受到的讓我懷疑,我們真的是夫妻嗎?
”我像個怨婦一樣,宣泄著不滿,難過和難堪糾纏在一起,將最后的尊嚴絞得粉碎。
葉嘉昱蒼白著臉,被我的質(zhì)問指責得手足無措,顫抖著嘴唇,
喉間的話在他嘴里打轉(zhuǎn)一圈又掉回肚子里。最終,他只是道:“對不起”我諷刺一笑,
每一次我們發(fā)生爭吵,他都只會“對不起”。
我將手上的結(jié)婚戒指取下放進他手心:“葉嘉昱,我不要你了,我放過你了,你也,
自由了”說完我轉(zhuǎn)身回了小區(qū),沒有看到那個人踉蹌著身體跌坐在門口高階上,低垂頭,
眸底一絲光彩也沒有,放著戒指的手緊握,骨節(jié)分明的手流出鮮血。
帶著涼意的秋風中攜著一聲呢喃:“阿月,
我受傷了……”4 真相之痛葉嘉昱失魂落魄地回到他們的家,入門側(cè)柜上,
兩個并排的泥偶的收納盒注視著他。一個眉目平舒,一個笑顏如花。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蒲月星帶著他在手工店做的。上面的顏料褪去了最初鮮艷的亮色。
餐桌上,前日的飯菜哪怕在涼意的秋日,也散發(fā)出陣陣腐臭味。
擺在最中間的生日蛋糕造型早已塌陷,帶有類似發(fā)酵酒的氣味縈繞在鼻尖。
葉嘉昱坐在那桌早已變質(zhì)的餐桌前,良久,顫抖著手拿起筷子,慢慢地塞進嘴里,
一口一口地咀嚼著。他低聲嗚咽著,苦澀夾雜著酸辣一同吞進胃里:“阿月,
生日快樂……”這座城市的另一個地方,她坐在空無一物的桌前,獨自品嘗著,
她為慶祝生日準備的酒?!坝掷庇挚?,難喝死了……”第二日我再次出門,
對門口蜷縮著的身影熟視無睹,對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充耳不聞。走過滿是落葉的街道,
從早市中穿梭,踏上擁擠的公交,停在了一個掛滿紅線的樹下。工作日的上午,人煙稀少。
安靜的環(huán)境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找一條長椅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他安靜地坐在我身邊?!氨戆住⑶蠡?,都是在這里”我將腿伸直交叉在一起,
語氣輕松像是與朋友交談:“當時只是試探試探你,
沒想到你一口答應了”他低聲應下:“我,也很開心”“是嗎?
”我臉上的表情漸漸收斂起來:“我不記得了”當時的我大概是覺得我們擁有同樣的心情,
現(xiàn)在看來卻不一定。只是過去的太久,自己也記不清分析不出他最真實的感受?!鞍㈥牛?/p>
人的大腦是會自我欺騙的”“就像你一直在告訴自己你愛我,實際上,我對你來說,
并沒有在愛人的位置”說到這,他身影一顫,看向我的眼神陰郁又帶著自己的堅定:“沒有,
你一直是我的愛人”我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倏地笑了,心臟傳來陣痛:“你看,
大腦真的會騙人”“我沒有”他的聲音有些啞,落在我耳邊卻很刺耳:“阿月,
我真的是把你當作我的妻子……”“當作”我輕呵一聲,
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砸在他手上:“可是阿昱,我們結(jié)婚六年了,我本來就應該是你的妻子,
為什么是‘當作’呢?”“……是我言辭不嚴謹”他低下頭,將手放進口袋里,
小聲道:“阿月,我會改的,沒有下次”我抹掉臉上的眼淚,
抬頭望向天空:“上次吵架你也是這樣說的”要是能改的話,我們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伸出十指展開在空中,纖細白嫩的手指被時間刻上痕跡,變得粗糙。
“我們兩個都不會做飯,只能吃外面油膩的食物,直到有一次,你胃病進了醫(yī)院,
我才開始跟著網(wǎng)上的食譜學做飯”“我滿心歡喜地將成果展現(xiàn)給你,你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就說太麻煩了,直接在外面買就行”“我讓你帶著飯盒去公司,
你還是覺得中午再熱一遍會很麻煩”“我說中午給你去送,你還是覺得麻煩”“葉嘉昱,
你可真行啊,嘴皮子一動,將我多日的心思用‘麻煩’兩個字輕飄飄地概括過去”“下雨天,
我去接你,你說公司樓下有傘,我再過去會很麻煩”“我和你發(fā)信息,
你說上班回我太麻煩”“不是特別重要的事,連信息都不能發(fā),更別說打電話,
會給你造成麻煩”“真的是好多‘麻煩’啊”身體后仰靠在靠背上,
太陽的光燒得眼睛酸脹:“我有時在想,我的存在對你來說,
是不是也是個‘麻煩’”“你不是,你是我的妻子”我聽到他這干巴巴的一句話,笑了笑,
側(cè)過頭看著他那不知道是愧疚多還是漠然多的神情:“一個月前,
我去了醫(yī)院”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大概是在你犯胃病的時候嘲笑你太多次,遭報應了吧,突然急性腸胃炎”他怔怔地看著我,
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是想問我好了嗎?還是控訴我沒告訴他?誰知道呢?不管了,
反正也無所謂了?!八园“㈥?,
不是突然提出離婚的”我平靜地對他說:“在你眼中的這件‘不能打擾’的‘麻煩’的小事,
只是我們矛盾的一點點縮影”“你的朋友說你自己一人,沒有親人教你如何愛人,
讓我慢慢感受,我會感受到你的愛”“很可惜,我用了十年也沒有感受到,也或許,
我并不是那個人”我起身離開,留他一個人坐在原地。
————紅色外套的滑板少年炫技跳著,從我身邊閃過。我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個錢包,
眉頭微挑,感慨:“真有活力”和她這個被生活拖累的成年人一點都不一樣?!案?,
我好想你,爸媽也是,你好久都沒回去過了~”我站在不遠處,
望著那個少年抱著我丈夫的胳膊撒嬌。是心臟疼還是胃疼或者是頭疼,我都分不清了。“啊,
那是我的錢包”少年發(fā)現(xiàn)了我,朝我跑過來,陽光爽朗:“謝謝你啊姐姐”葉嘉昱站在原地,
全身緊繃著,眼底滿是慌亂和秘密被戳穿的失措,仿佛在承受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緊張。
“阿月……”我問那少年:“那是你親哥?”少年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原來葉嘉昱不是孤兒啊。我不禁凄笑,淚滿盈眶:“葉嘉昱,你根本,一點都不愛我,
一點都沒有愛過我”5 前夫糾纏從那天之后,我再也沒見過葉嘉昱,打電話也打不通。
柳語吟大概是怕我難過,一個人想不開,整天拉著我東跑西走,
不是陪她買衣服就是逛游樂園。我開著碰碰車,一個人在角落里龜縮著,
習慣地觀察著周圍的人,大笑的孩子,寵溺的父母,恩愛的情侶,
他們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場游戲中。在這熱熱鬧鬧的游樂場中,我那一張要死不活的臉,
倒被襯得特立獨行起來。“嗯?嫂子?你怎么在這?”我聞聲望去,是葉嘉昱的弟弟。
禮貌性地點點頭,我就將視線收回去,哪怕我與葉嘉昱在一起十年,這也只是第二次見他。
第一次是前不久撿錢包。他卻像熱情的小狗一樣,主動貼了上來,拽著我到休息椅上,
遞給我一個草莓味的冰淇淋?!安缓靡馑迹揽诓缓?,
吃不了涼的”他大聲驚訝:“真的假的,我哥說你臘月都要啃冰棒的”那是幾年前了,
自從我第一次經(jīng)期失血過多被鄰居送進醫(yī)院開始,我就基本不吃冰了。那次,
也是一通被掛斷的電話。我垂眸沉默不語。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少年安靜地坐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