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一片沉寂。
林戰(zhàn)站在會議桌前，
他沒有手勢，沒有鋪陳，但每一句話，像一顆顆子彈，精準擊打在眾人的心弦上。
“我妹妹林清清，十八歲，高三，成績常年年級第一，
是我們縣唯一獲得國防科技大學保送資格的學生。
她品學兼優(yōu)，競賽一等獎，體能達標，一生清白，無任何不良記錄?！?/p>
“可是在最終錄取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
“卻有另一個同班女生，蘇韻瑤?！?/p>
“我們查了流程、查了資料，發(fā)現(xiàn)她們倆的保送編號，竟然是同一個?！?/p>
“我妹妹……被人頂替了！”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用牙齒咬著說完這四個字，
嗓音壓得極低，卻比任何怒吼都刺耳。
會議桌另一端，一位校董事輕輕吸了口氣，
打破了寂靜：“編號相同？這是嚴重的系統(tǒng)篡改行為……”
“誰敢有那么大的膽子，我們的保送生的資料都敢篡改？？？”
“少了這么一個好苗子，這對于我們?nèi)A夏的損失簡直無法估算?。。。 ?/p>
“必須嚴查?。?！對方這也太膽大妄為了！！！”
其他的幾名校董事，也被這么荒唐的行為，感到非常的憤怒！
“奇怪的是？我們怎么沒接到匯報？”
“你是說，這件事完全沒走我們正常流程？”
林戰(zhàn)抬眼，冷笑：“如果正常流程真的生效，我妹妹此刻應該在軍訓基地，
而不是在家里穿著我退伍的軍裝自責哭泣，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好?！?/p>
“她自責到精神恍惚，夜里一個人蹲在院門口，問我她到底哪里不配?！?/p>
馬志文聽到這里，眼眶一紅，不自覺握緊拳頭。
另一位年長的董事皺眉：“這事情涉及范圍不小，操作難度也極大?！?/p>
“如果真的是篡改了，那對方在我們漢東也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了！”
“只手遮天？？？我們可是華夏直屬的軍校，別說漢東市了，
就是江東省，也不能直接干預我們的招生流程！”
聽到林清清的遭遇，現(xiàn)場的人，甚至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你有證據(jù)嗎？”
馮世康畢竟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才做到校長的職位，
顯得格外的冷靜，
林戰(zhàn)點頭：“有。但都還在審計科主任大雷那里。他是我曾經(jīng)的新兵，
現(xiàn)在在教育局負責資料審核，他親口告訴我，林清清和蘇韻瑤的編號一致，資料也都被系統(tǒng)正常接收并審批通過?！?/p>
“我們懷疑，是在流程后半段，有人用合規(guī)形式，把我妹妹‘合法’剔除出去。”
“合法剝奪？”馮世康眼神一凝，猛地拍案而起，“荒唐！”
“這是什么地方？！這可是我們國家頂尖的軍工學府！”
“還有誰能隨意刪改保送生的資料，換人上榜？！”
林戰(zhàn)繼續(xù)說道：“目前初步懷疑是三種可能：背景審查、體檢報告被篡改，或者學校評定主觀淘汰?！?/p>
整個會議室陷入壓抑的沉默。
馮世康面色鐵青，深吸一口氣，緩緩轉(zhuǎn)向左側(cè)：“老周?！?/p>
一位戴著金邊眼鏡、頭發(fā)斑白但身姿筆挺的高級校董事起身。
“你親自去一趟學校的招生辦，把我們最新的保送資料，全部審查一遍，
一個字都別給我漏了，我倒是看看是哪個神通廣大的貴夫人，
既然走后門，走到我們漢東國防科技大學來了?。。?！”
“我要一份完整報告，一小時內(nèi)。”
“是！”老周拎起公文包，轉(zhuǎn)身疾步離開。
馮世康這才重新坐下，臉色依舊不善，語氣卻微緩：“林戰(zhàn)，如果真的是我們校內(nèi)流程出現(xiàn)了問題，
我一定嚴查，絕對還你妹妹一個公道?。?！”
林戰(zhàn)點點頭，坐下。
空氣微微松動了一些，但馮世康突然開口：“不過，我得跟你確認一件事。”
他看著林戰(zhàn)，眼神中多了幾分懷念與敬意：“你還記得那年的‘海鋒行動’嗎？”
林戰(zhàn)一怔，隨即笑了：“當然。”
馮世康笑了笑，話語低緩：“那天我還清晰記得，整個南部戰(zhàn)區(qū)的神經(jīng)都繃得像鋼絲?！?/p>
“我們接到情報，三架外軍戰(zhàn)機逼近邊境，拒不撤離，強行低空挑釁。”
“我們派出了兩架預警機和四架護航機，結(jié)果你開著單機J-11B，強行突防，貼海低飛，直接用兩次S彎繞行逼迫他們離線?！?/p>
林戰(zhàn)沉默許久：“那次我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p>
“敵機在背后壓著你飛了整整九分鐘，你在沒有雷達、沒有后援、通訊被干擾的情況下，
靠肉眼判斷他們航線和心理……最后貼著他們副翼，強行壓迫！”
馮世康回憶起當初指揮的畫面
“那一役，我升了少將，你被調(diào)入西南特勤組。”
“但從那之后，你就像人間蒸發(fā)，我找了你好幾年。”
林戰(zhàn)淡淡一笑：“我身份特殊，執(zhí)行過一些你不能知道的任務?！?/p>
“現(xiàn)在……我只是個退伍兵，是個哥哥?！?/p>
馮世康看著他，眼神動容。
“你要查的事，我親自盯?！?/p>
“我敢拍著這身軍裝發(fā)誓，不管對方使用了什么手段，我也要把林清清的清白，給你還回來?！?/p>
林戰(zhàn)站起身，重重一鞠躬：“多謝。”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是那位被派出去的高級校董事老周，他臉色發(fā)白，神情有些不自然，手中拿著一個資料夾。
“查到了？”馮世康眉頭一挑，“你看起來臉色不對，怎么？出問題了？”
老周遲疑地看了林戰(zhàn)一眼，又看向馮世康，
“報告馮?！抠Y料我都查詢過了……”
“但……但這事……有點復雜……”
“說清楚?！瘪T世康眉頭皺起。
“我們根本沒有收到林清清的任何保送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