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狂地朝商夫人使眼色。
商夫人正在和兒子較勁,哪里顧得上搭理她。
五分鐘后,宋宸就下了樓,手中拿著從鹿梔語房中卸下來的嬰兒監(jiān)控器。
連接到了電視上,寬大的屏幕,清晰地出現(xiàn)了田悅宜的身影。
只見她鬼鬼祟祟地進了鹿梔語的房間,把一個小玻璃瓶塞進了她的枕頭下面。
還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視頻很短。
但足夠有說服力。
田悅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沒了魂魄。
“姜管家,給田悅宜結(jié)算一年的工資,解除勞動合同,立刻辭退。”
田悅宜不甘心,望著商夫人,聲聲哀求,“夫人,你替我說一句話呀……”
商夫人面色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管家長舒一口氣,商總總算狠下心,要送走這位瘟神了。
先前這位瘟神還穿上性感睡衣,躲進商總的浴室,意圖勾引。
就這樣,商總都念在她父親的救命之恩,忍了下來。
可這一次,她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商總對鹿鹿,那可真是不一般啊。
他好愛。
姜管家看看商聿,又看看鹿梔語,越看越覺得般配。
心里已經(jīng)描繪出兩人那啥的畫面了。
“走吧,田小姐。陳媽,唐姐,你們幫著田小姐收拾一下東西?!?/p>
陳媽和唐姐得到信號,把田悅宜從地上拽起來,叉走了。
商夫人尷尬地站在原地,不安地搓著手。
“阿聿,媽媽是被她給騙了……”
“這話沒必要跟我說?!?/p>
商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你要我跟她一個保姆道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道歉,鹿鹿還未必愿意私下和解呢!”
等等,鹿梔語總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
商聿,該不會連她沒和那個猥瑣男和解,要把他告上法庭,都知道吧?
“阿聿,你這是什么意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誤會,小事化了就行了,你還要讓她鬧上法庭嗎?”
商聿犀利深邃的目光中,帶著鄙夷的審視。
“如果你不愿意低下高貴的頭顱道歉,我會支持我的員工用法律維護自身的尊嚴和權(quán)益?!?/p>
透過鏡片,鹿梔語能看到他眼底強壓的怒氣。
和親媽談法律,這和撕破臉有什么區(qū)別?
商夫人的身體顫抖起來,差點控制不住表情哭出來。
她僵硬地把頭轉(zhuǎn)向鹿梔語。
怒氣和驕傲支撐的肩膀,已經(jīng)垮了下來。
她明明衣著光鮮,妝容精致,卻有種說不出的狼狽。
“是我誤會你了?!彼Z氣生硬。
雖然毫無真誠,鹿梔語還是給了她臺階,“還請商夫人以后不要隨便懷疑我的職業(yè)操守?!?/p>
商夫人又看向商聿,眼神中帶了點哀求。
商聿冷淡地掀了掀眼皮,“宋宸,送客,把她的人臉識別刪除,通知下去,沒有我的允許,商夫人不管是人還是車,都不能進別墅?!?/p>
商夫人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阿聿,就為了一個保姆,你就要把媽媽拒之門外?媽媽也是關(guān)心則亂啊,沒有人比媽媽更關(guān)心你的健康了!”
鹿梔語靜靜地站在一旁,此刻她已經(jīng)是局外人了。
“關(guān)心則亂?”
商聿清冷的眉眼上挑,眼底鋪滿了不屑,“我的厭食癥拜你所賜,你也并不關(guān)心我是否康復(fù),你只是不爽我的逐漸恢復(fù)中,沒有你的一絲參與罷了!少用你虛偽的母愛當(dāng)遮羞布!”
商夫人如遭鐵錘重擊,搖搖欲墜。
宋宸想扶一把,她猛地推開,捂著臉跑了出去。
鹿梔語頭一次見商聿發(fā)火。
這個戴著眼鏡,斯文儒雅的男人,生氣的時候,表情也不曾有什么波動。
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
像是一個不怒自威,氣勢迫人的帝王。
鹿梔語早就聽聞,是商夫人拆散了他和白念薇。
商聿對母親的怨念,竟然這么深。
天啊,他好愛。
白月光的殺傷力,又具象化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氣氛怪怪的。
鹿梔語默默地收拾餐桌上的杯盤碗碟。
“你干什么?我還沒吃完呢。”
“???”鹿梔語懵了一下。
眨巴著水盈盈的小鹿眼,困惑地望著商聿。
不是,一個剛和母親撕破臉大吵一架的厭食癥患者,對食物的渴望這么強,這對嗎?
“熱一下,送到書房?!?/p>
鹿梔語不解,但她聽話。
重新加熱的銀耳蓮子粥,散發(fā)著清香軟甜的味道。
“商總,您慢用?!?/p>
鹿梔語正要退出書房,商聿忽然開口,“忙什么,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她恍然生出錯覺,容色清冷的男人,嘴角似乎劃過笑意?
“嗯……”
男人卸下后背的力氣,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長腿隨意往茶幾上一搭。
冷白修長的手指,勾著領(lǐng)結(jié),一點點松開,直到露出喉結(jié)。
禁欲的臉,配上不經(jīng)意的撩人動作。
強烈的視覺沖擊。
一瞬間,鹿梔語還以為自己點了個禁欲系的男模。
小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帶像是被封印了。
“不著急,慢慢想,想好了再說?!?/p>
“多謝商總對我人品的信任和支持!”
情緒飽滿,表達官方。
商聿微微蹙眉,追問道:“還有呢?”
鹿梔語想到了那個嬰兒監(jiān)控器。
她住了多少天,就開了多少天。
“那個……商總,我保證,我和靈創(chuàng)的財務(wù)糾紛,不會影響我的工作!也不會給您,給別墅的任何人,帶來困擾!”
討薪她是一定會討的。
決心也是要表的。
“對了,還有,我有個官司要打,是我單方面碾壓那個猥瑣男,我也不會因為要出庭作證,而影響工作。”
工作,工作,還是工作。
商聿的眉頭,又皺得深了一些。
“官司的事情,我已經(jīng)請了律師,到時候你就走個過場就行?!?/p>
“您還幫我請了律師?”
鹿梔語驚愕萬分。
腦海中不合時宜地蹦出一句臺詞。
“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也是當(dāng)事人,你又是我的員工,我自然要負責(zé)到底?!?/p>
工資說漲就漲,補償說給就給,幫忙取證,維護下屬人格尊嚴,還幫忙打官司的神仙老板,讓她給碰上了?
牛馬的春天說來就來。
商聿給她時間緩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沒等咽下,他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
“咳咳咳!”
鹿梔語大驚失色。
是蓮子!
糟糕,她竟然給忘了,這是商聿五年來第一次吃固態(tài)的主食,蓮子個頭又大,卡住了!
想都沒想,她張開雙臂,從背后抱住商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