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瘋狂的計(jì)劃瞬間在我腦中成型!我猛地將鑰匙塞進(jìn)張一一手里,
語速快得像子彈:“鑰匙!祠堂地窖!帶趙娟走!快!去祠堂!”“那你呢?!
”張一一握著鑰匙,如同握著燒紅的烙鐵,聲音都變了?!拔胰ヒ_他們!別廢話!跑!
”我?guī)缀跏桥叵鰜?。我猛地抓起地上那把看守掉落的、沾滿小雅鮮血的鐮刀頭,
狠狠砸向鐵蛋!鐮刀頭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線,“當(dāng)啷”一聲砸在鐵蛋腳前,濺起泥點(diǎn)。
“臭婊子!”鐵蛋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就在這一剎那!我像離弦之箭,沒有沖向門口,
反而朝著豬棚最深處、那排鎖著女人的木柵欄沖去!我抓起地上一個(gè)破瓦罐,
用盡全身力氣砸向柵欄后面靠墻堆著的幾個(gè)鼓鼓囊囊、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麻袋!“噗嗤——!
”麻袋破裂!里面裝著的竟然是磨得極細(xì)的生石灰粉!白色的粉末如同濃霧般瞬間爆開,
彌漫了整個(gè)豬棚深處!“啊!我的眼睛!”“咳咳咳!是石灰!”“瞎了!老子瞎了!
”柵欄后的女人、靠近的看守和鐵蛋,猝不及防被石灰粉兜頭罩臉,
瞬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和劇烈的咳嗽!白色的粉塵翻滾,視線一片模糊混亂!
這突如其來的“毒霧”讓圍在門口的村民也驚駭?shù)睾笸肆藥撞剑 芭?!去祠堂?。?/p>
”我在一片混亂和白霧中,對(duì)著張一一和趙娟發(fā)出最后的嘶吼。我自己則抓起另一個(gè)破瓦罐,
朝著門口混亂的人群狠狠砸去,同時(shí)矮身鉆進(jìn)了翻滾的石灰粉霧中,借著混亂和視線的遮蔽,
像泥鰍一樣朝豬棚另一個(gè)角落的破洞鉆去!“抓住她!別讓那個(gè)賤人跑了!”鐵蛋捂著眼睛,
狂怒地吼叫著,胡亂揮舞著獵叉。
張一一被眼前地獄般的景象和彌漫的石灰粉刺激得涕淚橫流,肺部火辣辣地疼。
她看到我的身影消失在白霧里,看到趙娟驚恐萬狀地縮在自己身邊,
又低頭死死攥住手心那枚沾血的鑰匙。小雅的血還在她手臂上溫?zé)嵴衬仭?/p>
我的吼聲還在耳邊炸響。祠堂地窖!唯一的生路!“跟我走!
”張一一猛地拽起幾乎癱軟的趙娟,赤腳狠狠踩在泥濘里,爆發(fā)出從未有過的力量,
趁著門口村民被石灰粉和混亂吸引注意力的瞬間,從看守撞開的破門側(cè)面,
像兩道影子般貼著墻根,朝著祠堂的方向亡命狂奔!冰冷的夜風(fēng)像刀子刮在臉上,
身后的叫罵聲、慘叫聲、惡犬的狂吠聲如同附骨之蛆。張一一赤腳踩過碎石、泥坑、荊棘,
每一步都鉆心地疼,但她腦子里只有一個(gè)念頭在燃燒:祠堂!鑰匙!活下去!
她死死攥著趙娟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jìn)對(duì)方的肉里,
拖著她跌跌撞撞地在迷宮般的狹窄村道里穿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每一次跳動(dòng)都牽扯著胳膊上那道被柴刀劃開的、火辣辣的傷口。趙娟的啜泣聲斷斷續(xù)續(xù),
像隨時(shí)會(huì)斷氣的風(fēng)箱?!皠e…別?!w娟!想想…想想你爸媽!”張一一喘著粗氣,
聲音嘶啞地吼著,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她從未如此刻骨地憎恨過這泥濘骯臟的土地,
憎恨身上這件沾滿泥污、糞漬和血跡的破裙子,憎恨自己此刻的狼狽不堪。
祠堂那如同巨獸蹲伏的陰森輪廓終于在前方濃霧中顯現(xiàn)。沉重的木門緊閉著,
像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口?!翱?!鑰匙!”張一一拉著趙娟撲到祠堂大門前,
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那枚小小的銅鑰匙。祠堂大門掛著一把巨大的老式銅鎖,鎖孔幽深。
“不對(duì)…不是這把鎖…”張一一瞬間如墜冰窟,巨大的絕望感攫住了她。
鑰匙的形狀和鎖孔根本不匹配!她猛地想起我的話——祠堂地窖!入口在神龕下!“里面!
去里面!”她拖著趙娟,像沒頭蒼蠅一樣繞著祠堂外墻狂奔,尋找著之前鉆出來的那個(gè)狗洞。
找到了!那個(gè)散發(fā)著霉味和土腥氣的洞口,被我們逃跑時(shí)帶落的碎石和枯枝半掩著?!般@!
快!”張一一毫不猶豫,一把將還在發(fā)抖的趙娟塞了進(jìn)去,自己也緊跟著鉆了進(jìn)去,
昂貴的裙擺再次被尖銳的石頭撕開長長的口子。祠堂內(nèi)部陰冷死寂,比外面更黑。
只有正廳神龕前幾盞長明燈豆大的火苗在跳動(dòng),投下幢幢鬼影。
遠(yuǎn)處似乎還殘留著村民喝酒劃拳的余音,更襯得此地的空曠詭異。兩人連滾帶爬地沖向神龕。
張一一一眼就看到了昨天被我們扒開雜物后露出的那塊顏色略深的青磚!她撲過去,
用沾滿泥污的手瘋狂地?fù)竿谥u縫?!皫兔Π?!”她朝嚇傻的趙娟吼道。趙娟如夢初醒,
也撲上來,用指甲,用撿來的小木棍,拼命地撬。青磚異常沉重牢固。
汗水、淚水、泥水混合著流下,模糊了視線。指甲劈裂了,滲出血絲,鉆心地疼。
“咔…咔啦…”一聲輕微的、如同天籟般的松動(dòng)聲響起!兩人用盡最后的力氣,
肩膀死死頂住磚塊——“轟??!”沉重的青磚被徹底掀開,翻滾到一邊!
一個(gè)僅容一人通過的、黑黝黝的洞口暴露出來!洞口被幾根銹蝕嚴(yán)重的鐵柵欄封住,
柵欄上掛著一把同樣銹跡斑斑、但鎖孔形狀與張一一手中鑰匙完全吻合的大鎖!“快!鑰匙!
”張一一顫抖著將鑰匙塞進(jìn)鎖孔?!斑青?!”一聲清脆的機(jī)械彈響!鎖,開了!兩人合力,
用盡吃奶的力氣,將那扇沉重的、銹蝕的鐵柵欄門向上抬起,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一股濃烈的、混雜著塵土、霉菌和某種難以形容的、更深層腐朽氣息的冷風(fēng),
猛地從地底深處倒灌上來,吹得兩人一個(gè)激靈。洞口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道粗糙鑿刻的石階,向下延伸,消失在濃墨般的陰影里。生路!就在腳下!“下…下去!
”張一一聲音發(fā)顫,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懼。她推著趙娟,讓她先下。
趙娟看著那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腿肚子直哆嗦,幾乎要哭出來。“下??!等死嗎?!
”張一一急得狠狠推了她一把。趙娟驚叫一聲,踉蹌著踩上了第一級(jí)濕滑的石階。就在這時(shí),
“砰!”祠堂那扇沉重的木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火光瞬間涌入,驅(qū)散了門口的黑暗!
老村長拄著拐杖,在一群舉著火把、手持兇器的村民簇?fù)硐拢缤鬲z里走出的閻羅,
堵在了門口!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濁的眼睛像兩口枯井,
精準(zhǔn)地鎖定了神龕下、正準(zhǔn)備鉆入地窖的兩人!
“呵……”一聲冰冷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嗤笑從村長喉嚨里滾出,“跑?祖宗的地界兒,
也是你們想鉆就鉆的?”他手中的煙鍋在火光下閃著幽冷的光。完了!
張一一的心瞬間沉到谷底,手腳冰涼。趙娟僵在石階上,嚇得連哭都忘了?!敖o我……拿下!
”村長拐杖重重一頓。鐵蛋和幾個(gè)壯漢如狼似虎地?fù)淞松蟻?!“跑?/p>
”張一一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尖叫,用盡全身力氣將趙娟狠狠往地窖深處一推!同時(shí)自己轉(zhuǎn)身,
抓起地上掀翻的青磚,朝著撲來的鐵蛋砸去!她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小獸,
爆發(fā)出最后的兇悍?!罢宜溃 辫F蛋輕易躲開磚頭,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fēng)聲,
狠狠扇向張一一的臉!“啪——!”清脆響亮的耳光!張一一被打得眼前一黑,
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biāo)查g麻木,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摔飛出去,
重重撞在冰冷的神龕底座上,劇痛讓她幾乎昏厥。昂貴的耳環(huán)被扇飛,不知滾落何處。
趙娟被推得滾下兩級(jí)石階,摔得七葷八素,尖叫著被撲上來的村民像抓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鐵蛋獰笑著,一把抓住張一一的頭發(fā),將她從地上粗暴地拖起:“小賤人!看你往哪跑!
”他粗壯的手指幾乎要嵌進(jìn)張一一的頭皮。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張一一。
她看著黑洞洞的地窖口,看著被村民抓住、哭喊掙扎的趙娟,
看著門口村長那張如同石刻般冰冷的臉……我呢?小雅呢?她們?cè)谀睦??都完了嗎?/p>
就在這萬念俱灰之際,祠堂側(cè)后方堆放雜物的陰暗角落,一堆破麻袋和爛草席猛地被掀開!
一個(gè)身影如同鬼魅般撲出!快!準(zhǔn)!狠!目標(biāo)直指鐵蛋抓著張一一頭發(fā)的手腕!寒光一閃!
“噗嗤!”利器入肉的悶響!緊接著是鐵蛋撕心裂肺的慘嚎!“嗷——?。?!
”他觸電般松開了抓著張一一頭發(fā)的手,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指縫間飆射而出!一截?cái)嘀笌е鴾責(zé)岬难?,掉落在冰冷的青磚地上!
是我!是我!我渾身沾滿了泥污和石灰粉,臉上還有擦傷,
但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燃燒著冰冷的火焰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我手里緊握著的,正是剛才在豬棚混亂中撿起的、看守掉落的那把磨得雪亮的柴刀!刀鋒上,
新鮮的血液正滴滴答答地落下!剛才那如同鬼魅的一擊,
正是我用盡全身力氣、精準(zhǔn)無比地劈斷了鐵蛋的一根手指!“啊!我的手!我的手!
”鐵蛋的慘叫響徹祠堂。這突如其來的血腥變故讓所有撲上來的村民都駭然止步!“林薇!
”張一一捂著劇痛的頭皮和臉頰,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不知是痛的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進(jìn)地窖!快!”我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橫刀擋在張一一和地窖入口前,柴刀滴血的鋒刃直指驚駭?shù)拇迕?,像一尊浴血的修羅。
我沾滿泥灰的臉上,那雙眼睛亮得駭人,死死盯著門口的老村長。
村長渾濁的眼珠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溝壑縱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波動(dòng),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被徹底觸怒的、野獸般的暴戾!他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頓青磚,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聲音如同從九幽寒潭里撈出來,帶著刻骨的陰毒:“好!好得很!敢傷我兒!
今天你們一個(gè)也別想活著爬出去!給我把她們……丟進(jìn)祖宗的地窖!點(diǎn)柴火!封門!
讓她們給祖宗……暖暖身子!”“是!村長!
”幾個(gè)離得近、兇悍的村民被村長的暴怒激起了兇性,短暫的驚駭后,立刻露出猙獰。
他們不再顧忌我手中滴血的柴刀,仗著人多勢眾,如同餓狼般撲了上來!鋤頭、鐮刀、木棍,
帶著風(fēng)聲劈頭蓋臉地砸下!我瞳孔驟縮!我畢竟只是一個(gè)高中女生,
剛才斷指一擊已是憑著一腔孤勇和出其不意。此刻面對(duì)數(shù)倍于己、手持兇器的壯漢圍攻,
力量和經(jīng)驗(yàn)上的差距瞬間暴露無遺!我奮力揮刀格擋開一把砸向張一一腦袋的鋤頭,“鐺!
”的一聲巨響,震得我虎口發(fā)麻,柴刀差點(diǎn)脫手!另一把鐮刀已經(jīng)帶著寒光劃向我的腰腹!
我拼命扭身躲閃,“刺啦!”腰側(cè)的衣服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冷的刀鋒擦過皮膚,
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痛感!“抓住她們!”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