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怎么了?”“死了?!蔽覐澭焓种谢涞臒煻?,再也沒有站起來。64歲,
一場大火燒了住的房子。那夜,火舌吞噬了書房的每一寸空間。我雖雙目失明,
卻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能聽見紙張燃燒的噼啪聲,那是畢生心血在化為灰燼。
仆人沖進火海,將我背出,我伏在他背上,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遠處人群的嘈雜?!盃敔敚?/p>
你的書都沒了……”小孫女帶著哭腔,小手抹著眼淚。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書沒了,
可知識還在我心里?!薄澳恰且院筮€能寫出來嗎?”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澳?。
”我堅定地點點頭,盡管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卻似有明燈照亮,“只要我還活著,
就能繼續(xù)寫?!睆哪且院螅腋右蕾嚳谑?,讓家人和朋友記錄下我的每一個想法。
失明后的世界,雖無色彩,卻因思考而更加豐富。我常常坐在窗邊,任由思緒飄飛,
將內心的奧秘,化作一句句精煉的話語,流傳于世?!盃敔?,你又在想什么呢?
”小孫女輕輕搖晃我的手臂。我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在想那些未解的謎題,
想那些等待被發(fā)現(xiàn)的真理。”“那你找到了嗎?”她好奇地問?!斑€沒有?!蔽覔u搖頭,
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卻也充滿了希望,“但我會一直找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歲月如梭,我雖身陷黑暗,心卻向光明。159歲,沙皇的使者帶著厚禮與懇切的邀請,
再度來到我在德國的居所?!跋壬?,陛下誠心相邀,盼您重返圣彼得堡?!笔拐吖Ь吹卣f道。
我微微皺眉,心中思索:“我如今已年邁且失明,為何沙皇仍如此執(zhí)著?
”“陛下深知先生才華橫溢,即便目不能視,您的智慧與學識仍能照亮俄國的天空。
如今俄國發(fā)展滯后,急需先生這樣的巨擘引領?!蔽页聊?,心中五味雜陳。這時,
我的老友匆匆趕來,他氣憤地對使者說:“他是瑞士人,為何要為你們俄國效力?
他應回到自己的祖國,為祖國的榮耀而奮斗!”使者不慌不忙地回應:“科學無國界,
先生的才華若能在俄國綻放,不僅造福俄國,也是全人類的福祉。沙皇陛下承諾,
將為先生提供最優(yōu)越的研究環(huán)境,讓先生能毫無顧慮地探索真理?!崩嫌艳D向我,
激動地說:“你想想,瑞士才是你的根,你若去了俄國,那些瑞士人會怎么看你?
他們會覺得你忘了自己的國家,是個不忠之人!”我深吸一口氣,
緩緩開口:“我雖是瑞士人,但科學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俄國如今對科學如此重視,
愿意為科學發(fā)展投入大量資源,我又何樂而不為呢?而且,我堅信,無論在何處,
我都能為科學的進步貢獻自己的力量?!崩嫌褵o奈地搖頭:“你這是糊涂啊,
你為別的國家建立榮耀,自己的國家卻得不到絲毫好處,這值得嗎?”我堅定地說:“值得。
科學的進步不應被國界所束縛,我所追求的,是真理的光芒能照亮更多人的心靈。
”使者見我態(tài)度堅決,面露喜色:“先生深明大義,沙皇陛下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就這樣,我再次踏上了前往圣彼得堡的旅程。沙皇親自接見我,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那場火災之后,她派私人廚師料理我的膳食,并加倍補償我的損失。在圣彼得堡的日子里,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中。
我有一幫徒子徒孫……他們將俄國從十八線的科學水平直接拉到世界頂級的位置。然而,
瑞士國內仍有一些人對我指指點點。有一次,一位瑞士學者來到圣彼得堡,他見到我后,
冷冷地說:“你為了俄國的榮耀,拋棄了自己的祖國,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從未拋棄自己的祖國,我只是選擇了一條更廣闊的科學之路,
這與愛國并不矛盾。況且,當初我向母校申請教授職位,他們給拒了。我不是不想留瑞士,
是沒有機會讓我留在那里。”那位學者不屑地說:“哼,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為俄國培養(yǎng)了那么多人才,卻讓自己的國家失去了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這不是不愛國是什么?”我輕輕搖頭:“科學的種子,無論播撒在何處,都能生根發(fā)芽。
”那位學者無言以對,只好憤然離去。沙皇得知此事后,
安慰我說:“先生不必在意那些狹隘之人的看法,您的貢獻,歷史會銘記,人民會銘記。
用東方大國一句古詩來形容他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睍r光荏苒,
那些曾經(jīng)的質疑與指責,也漸漸消散在歷史的長河中。我深知,科學的真理,
終將戰(zhàn)勝一切狹隘與偏見。2上一次從圣彼得堡離開,我34歲。俄國政局頻繁變動,
氛圍壓抑。這種環(huán)境與我追求學術自由的需求形成沖突,我不得不離開。
腓特烈大帝發(fā)出邀請,我前往德國,一待就是25年。初至柏林,
腓特烈大帝的宮廷一片歡騰。他在宮殿設宴,親自迎接我,席間他舉杯高聲道:“先生,
您的到來,是柏林之幸,更是普魯士科學之幸!愿我們攜手,讓柏林成為歐洲科學的中心!
”我微笑舉杯回應:“陛下之志,亦是我心之所向??茖W無國界,我定當竭盡所能,
不負陛下厚望?!蹦菚r的我,心中滿是憧憬,以為終于找到了學術的樂土。
腓特烈對我極為尊重,常與我探討國家大事,甚至讓我參與錢幣鑄造、運河開掘等決策。
我沉醉于這種被重視的感覺,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伯樂。坊間流行一句話,
在歐洲如果你數(shù)學物理水平高,國王就會跟你稱兄道弟。我想,大抵如此。然而,好景不長,
宮廷的繁華背后,隱藏著深深的暗流。一日,腓特烈在宮廷宴會上,
與伏爾泰等哲學家高談闊論,話題轉至哲學。腓特烈轉向我,戲謔道:“先生,
您這位大數(shù)學家,也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靈嗎?”我心中一緊,卻仍堅定回答:“陛下,
我有內心的支柱,它給予我力量與慰藉。科學探索未知,而信仰則是我探索路上的明燈。
”伏爾泰在一旁冷笑:“明燈?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想罷了?!彪杼亓掖笮?,
似乎對我的回答并不滿意。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與不被理解。此后,
腓特烈對我的態(tài)度逐漸微妙變化。他開始質疑我的一些純理論研究,認為它們過于抽象,
不切實際。一次,他拿著我的一篇關于水力學的論文,皺眉道:“先生,您的這些理論,
能解決我們國家的實際問題嗎?比如,如何讓我們的運河更加暢通無阻?
”我解釋道:“陛下,理論研究是實踐的基礎。只有深入理解自然規(guī)律,
我們才能更好地應用它們?!彪杼亓覅s不耐煩地打斷:“夠了!
我需要的是即刻見效的解決方案,不是這些空洞的理論!”那一刻,
我心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我意識到,我們之間的理念差異,已如鴻溝般難以逾越。
隨著時間的推移,腓特烈對我的不滿日益加深。他開始在宮廷中散布關于我的負面言論,
甚至暗示我年事已高,已無力為普魯士的科學事業(yè)做出貢獻。一日,他召我入宮,
語氣冷淡地說:“先生,我考慮了很久,覺得您或許更適合在瑞士享受您的晚年時光。
普魯士需要的是年輕、有活力的科學家?!蔽衣勓?,心中如遭雷擊。我深吸一口氣,
盡量保持平靜:“陛下,我雖年邁,但我的思想依然活躍??茖W探索,不分年齡。
我愿繼續(xù)為普魯士的科學事業(yè)貢獻我的力量?!彪杼亓覅s不為所動:“不必了。我已經(jīng)決定,
請達朗貝爾先生來接替您的位置?!蹦且豢?,我明白了,這是給我的逐客令。
我心中雖有萬般不舍與憤怒,卻也明白,此處已非我久留之地。我回到家中,
將此事告知了家人與朋友。他們紛紛為我鳴不平,我卻只是淡淡一笑:“科學之路,
本就充滿坎坷。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辈痪煤螅沂盏搅松郴实难?。
她深知我的才華與遭遇,誠摯地邀請我重返圣彼得堡。我猶豫片刻,便欣然應允。
離開柏林的那天,天空飄著細雨。我站在船頭,望著漸漸遠去的柏林城,心中五味雜陳。
小孫女拉著我的手,問:“爺爺,我們還會回來嗎?”我輕輕搖頭:“不會了。
但爺爺會帶著你在新的地方,繼續(xù)探索科學的奧秘?!贝従忨傠x碼頭,我轉身望向遠方。
3回到我20歲,初入寒宮。我攥著丹尼爾·伯努利的推薦信,
踩著圣彼得堡初融的雪水走進科學院。門廊里,銅制渾天儀滴答作響,
老學者們裹著貂皮大氅,用俄語低聲議論:“瑞士來的算盤匠,能算出彗星軌道嗎?
""先生?"沙皇的侍從官用鑲銀手杖挑起我的行李箱,“陛下賜您地下室東側的住所。
”他嘴角一撇,“靠近鍋爐房,冬暖夏涼。"地下室彌漫著煤灰與霉味。
我摸著墻壁上前任住客刻的公式,突然被絆倒,半截炭筆滾到腳邊。當夜,
我用它在墻上演算月相,聽見樓上傳來砸碎瓷器的聲響。七年后,
哈雷彗星那拖著長尾的身影,似是宇宙拋下的神秘戰(zhàn)書,即將回歸人間。
歐洲各國科學界如臨大敵,又似群雄逐鹿,紛紛爭相計算其軌道,
都妄圖在這場宇宙的棋局中落子稱雄。彼得堡科學院更是拋出重磅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