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大典,她從相府明珠淪為“克母”、“私通”的罪女,流放苦寒。
三年后,“鬼醫(yī)”現世,醫(yī)毒無雙,掀翻京城風云。
昔日未婚夫竟成陌路?不,是他在暗處護她周全。
當真相撕開,幕后黑手竟是至親之人,她冷笑:“欠我的,該還了。”
復仇之火,焚盡虛偽,也點燃了沉寂的愛意。
第一章:鬼手回春
北風如刀,卷著雪沫,狠狠抽打在京城西市最破敗的“濟世堂”藥鋪門板上,
發(fā)出“哐哐”的悶響。
屋檐下冰凌垂掛,像一排排森然獠牙。
藥鋪內,濃重的血腥味混著草藥的苦澀,幾乎令人窒息。
一個斷腿漢子躺在破木板上,渾身是血,臉色煞白,氣息微弱如游絲。
他身旁的老婦人跪地痛哭,聲音嘶?。骸按蠓?!求您救救我兒子!他要是沒了,我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角落里,一個身著青衣布裙的女子正背對著他們,低頭研磨藥粉。
烏發(fā)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著,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脖頸。
燭光搖曳,映著她側臉的輪廓,清冷得像一塊寒玉,沒有一絲波瀾。
“沒救了?!彼^也不抬,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
“失血過多,臟腑移位,拖到現在,神仙難救?!?/p>
老婦人如遭雷擊,哭聲戛然而止,絕望地癱軟在地上。
就在這死寂的絕望中,藥鋪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個玄色斗篷的身影走了進來,帶來一身風塵與冷意。
來人面容冷峻,眉宇間帶著疲憊,左肋下衣料隱約透出暗色浸染——此人正是鎮(zhèn)國將軍世子蕭景珩。
他奉旨追查軍械失竊案,途中遭受暗算,深受重傷,聽聞西市有個“鬼醫(yī)”,死馬當活馬醫(yī)。
他目光掃過藥鋪,最后落在那青衣女子身上,聲音低沉:“聽聞此處有位‘鬼醫(yī)’,可活死人,肉白骨?”
女子緩緩轉身。
燭光下,她的臉清晰呈現。
皮膚蒼白近乎透明,一雙眼睛卻深邃如古井,里面沒有悲憫,沒有憐惜,只有一種洞悉生死的漠然。
她的目光在蕭景珩身上一掠,精準捕捉到他左肋的僵硬與隱痛。
“鬼醫(yī)?”她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嘲諷,“死人我救不了?;钊?,也未必想救。你,有傷?!?/p>
蕭景珩心頭一震。他未言傷勢,對方一眼看穿。
“閣下醫(yī)術高明。在下蕭景珩,有要事在身,需盡快痊愈。診金,絕不會少?!彼币曀难劬Γ瑤е衔徽叩耐?。
“蕭景珩?”女子眼神微動,那兩個字仿佛投入古井的石子,漾開一絲漣漪,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地上垂死的漢子,“看見他了?拖了這么久,血都快流干了。你若能讓他活下來,我便救你。”
老婦人猛地抬頭,眼中燃起希望。
蕭景珩皺眉:“他已無救,你這是故意刁難?!?/p>
“刁難?”女子冷笑,從藥柜取出一個蒙塵陶罐,打開,里面是些干枯發(fā)黑的草根和幾只風干的蟲子。
她動作利落,將幾樣東西混合,又從懷中掏出一小塊幽藍光澤的石頭碾碎加入,藥粉瞬間泛起詭異紫氣。
“這是‘斷腸草’根,這是‘蝕骨蟻’,這是‘幽冥石’粉。以毒攻毒,以腐生新。尋常大夫見了,怕是嚇得魂飛魄散?!?/p>
她走到漢子身邊,捏開他緊閉的牙關,將藥粉盡數灌入,動作粗暴卻精準。
“你瘋了!”蕭景珩厲喝,手已按上腰間刀柄。
女子充耳不聞。
她取出一根細如發(fā)絲的銀針,沾了點指尖血(血色異常鮮紅),閃電般刺入漢子幾處大穴。銀針入體,那漢子身體猛地一抽,竟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隨即,傷口處竟有黑血混著膿液汩汩涌出,比之前流得更快!
老婦人尖叫起來。
“閉嘴!”女子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想他死,你就繼續(xù)嚎!”
老婦人立刻死死捂住嘴。
女子手法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銀針在不同穴位穿梭。
約莫一盞茶功夫,漢子身上的黑血漸漸變少,流出的血開始轉紅。
他急促的呼吸也平緩下來,眼皮微微顫動。
女子直起身,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汗,對老婦人道:“他能活。三日后,便來取‘續(xù)筋膏’?!薄艾F在,輪到你了?!彼聪蚴捑扮?,眼神恢復漠然,“脫衣,上藥。記住,我的規(guī)矩——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救不活,別怪我。”
蕭景珩看著地上的漢子竟真的有了活氣,又看看這雙能化腐朽為神奇、卻又冷得嚇人的手,心中驚濤駭浪。
他沉默片刻,解開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