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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民國公主的逆襲 楓棱紅月 8489 字 2025-08-11 18: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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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靈堂里被逼嫁人是什么感覺嗎? 白鳳芝的指甲掐進我手腕,

翡翠鐲子上沾著父親咳出的血。 可棺材里的尸體不是父親——那件壽衣下,

藏著我親手塞進去的曹大帥走私賬本。1檀香燒到第三炷的時候,我膝蓋已經(jīng)沒了知覺。

青磚縫里沁出的寒氣順著孝服往上爬,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骨頭里。

白鳳芝的哭聲突然拔高了八度。她攥著我手腕的指甲又往里陷了半分,

翡翠鐲子上雕的纏枝蓮紋硌得我皮肉生疼。我數(shù)著磚縫里爬過的螞蟻,

聽見她絹帕后面漏出半句:“......大帥府的人可等著呢。

”前院傳來箱籠落地的悶響。那些裹著紅綢的聘禮從早上就開始往府里抬,

曹大帥派來的兵痞子把青石臺階都踩缺了角。有個系黃腰帶的副官踢翻了供果,

爛梨子滾到我垂著的睫毛底下,淌出渾濁的汁水。“知薇要守孝的呀。

”周管家突然從幔帳后頭轉(zhuǎn)出來,煙袋鍋子在香案邊磕了磕。他彎腰扶我時,

袖口擦過父親牌位,我聞見他身上有股子硝石味——和父親書房暗格里的火銃一個味道。

白鳳芝的絹帕僵在顴骨上。她眼珠子往周管家那邊斜,

涂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在我虎口狠狠一掐。我知道她在看什么,

靈堂梁上懸著的白燈籠映著她腕子上的金鑲玉鐲,那原本是我娘的嫁妝。后半夜換香時,

我摸到供桌底下有東西。鎏金鎖片上還沾著父親常用的松煙墨味,

可本該鎖在書房暗格里的地契匣子,現(xiàn)在正硌著我的膝蓋骨。院墻外忽然響起汽車喇叭聲,

我數(shù)著長短,是三長兩短——這是林小姐上周教我的摩斯密碼。

白鳳芝的腳步聲從回廊那頭碾過來,金線繡的鞋面掃過青磚。我飛快地把匣子塞進孝服里,

冰涼的銅鎖貼著小腹,像塊燒紅的烙鐵?!按髱浾f三日后過門?!彼白油对诟赣H靈位上,

簪頭的珍珠顫巍巍晃,“你爹要是在天有靈......”我盯著她腰間新?lián)Q的緙絲腰帶,

那花樣我在曹大帥的聘禮單子上見過。她突然伸手來撫我鬢角,

翡翠鐲子叮當撞上我的銀耳墜——那是我娘臨終前從手腕上褪下來的。守靈到第五天,

周管家趁夜往我窗根底下塞了張船票。墨跡暈開了半邊,還能看清“橫濱丸”三個字。

我摸著匣子里缺了的三張地契,聽見后院傳來白鳳芝的笑聲,比夜貓子叫還瘆人。

天亮前下了場雨,我蹲在滴水檐下洗孝服。周管家的煙袋鍋子從廊柱后頭冒出來,

火星子明明滅滅?!袄蠣敃堪蹈竦蔫€匙,”他吐出口煙,“在二姨太妝奩底層。

”我擰著濕衣裳的手頓了頓。水珠砸進銅盆里,映出我扭曲的臉。父親咽氣那晚,

我親眼看見白鳳芝的情夫從書房翻窗出來,褲腿上沾著暗格底層的金粉。出殯那天,

曹大帥的汽車直接堵在了沈府大門口。我抱著牌位走在最前頭,

聽見后頭白鳳芝正跟人夸耀:“我們知薇可是留過洋的......”她話音突然斷了,

我回頭正看見周管家往她手里塞了張紙,紙角露出半個猩紅的印章。路過望江茶樓時,

二樓窗口有鏡片反光閃了三下。我借著扶棺的動作仰頭,

看見林小姐的鋼筆尖在陽光下泛著藍光。她沖我比了個手勢,

那是我們約好的暗號——明早的申報副刊會登曹大帥貪污軍餉的密賬。棺材入土時,

白鳳芝突然撲上來搶我懷里的牌位。她指甲刮破我手背的瞬間,

我聞到她袖口飄出的鴉片煙味。父親最后那碗?yún)褪菐е@個味道。

2銅盆里的水晃得厲害。我盯著自己裂開的指甲縫,血絲在金線嫁衣上暈出暗斑。

梳妝鏡里那張臉涂著厚重的胭脂,像戲臺上任人擺布的傀儡。

"小姐..."陪嫁丫鬟小翠突然撞開門,袖口擦過我耳垂時,有硬物硌進掌心。

她嘴唇白得嚇人:"今早我看見周管家往夫人燕窩里撒藥粉。"窗外喜樂聲猛地拔高,

嗩吶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摸到袖管里冰涼的金屬,

勃朗寧的紋路硌著指腹——是母親當年從柏林帶回來的那把。珍珠項鏈突然繃斷。

渾圓的珠子在妝臺上亂滾,有幾顆蹦進胭脂盒,濺起的朱砂像血點子。

小翠突然按住我肩膀:"曹大帥的汽車拐過街口了。"我扯開繡繃,嫁衣內(nèi)襯露出半張船票。

橫濱丸三個字被汗水浸得發(fā)皺,日期卻是明天。鏡中忽然閃過白鳳芝的金鑲玉鐲,

她今早親自來給我梳頭,簪子刮得頭皮生疼。"知薇要聽話。"她當時往我領(lǐng)口別珍珠胸針,

針尖故意戳進鎖骨,"你爹的墳土還沒干呢。"后院傳來箱籠落地的悶響。我數(shù)到第七聲時,

窗戶紙被煙袋鍋子捅破個洞。周管家的聲音混著硝石味飄進來:"書房暗格少了三張地契。

"小翠突然抖得像篩糠。她袖口露出半截黃紙,我認出是曹大帥府上的封條。去年碼頭罷工,

他們就是這樣貼封條的。"二小姐!"外頭婆子突然尖著嗓子喊。

我反手把勃朗寧塞進纏腰布里,金屬貼著后腰的皮膚發(fā)燙。白鳳芝的翡翠鐲子聲由遠及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經(jīng)上。門被推開時,我正把最后一顆珍珠按進胭脂膏。

銅鏡里映出白鳳芝水紅色的緙絲馬面裙,裙擺沾著泥——今早才下過雨,

只有后巷的爛泥會這么黑。"大帥最喜歡珍珠。"她指甲掐進我肩膀,

"聽說橫濱丸的貨艙昨晚走了水?"我聞到她袖口飄來的鴉片味,和父親臨終時一模一樣。

小翠突然打翻了銅盆。水流到白鳳芝繡鞋前時,她像被燙到似的往后跳。

我盯著水面晃動的倒影,看見周管家的皂靴停在廊柱陰影里。喜樂聲震得窗欞嗡嗡響。

白鳳芝突然抓起梳子,我頭皮一緊,滿把青絲散下來纏住梳齒。

她湊近我耳畔:"你娘死的時候,頭發(fā)也是這么纏在..."槍聲。所有人都僵住了。

遠處傳來的脆響像年節(jié)放的炮仗,但我知道那是毛瑟槍——林小姐說過曹大帥的衛(wèi)隊標配。

白鳳芝的翡翠鐲子磕在妝臺上。她急急忙忙往外走時,我瞥見她后腰別著的東西。

黃銅鑰匙在緙絲腰帶間若隱若現(xiàn),和父親書房的鎖芯一個顏色。

小翠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團東西。展開是半張申報,曹大帥的丑聞印在頭條,油墨還沒干透。

角落里有人用鋼筆圈了段航運消息——橫濱丸因軍火走私被扣留。后窗傳來三聲布谷鳥叫。

我摸到窗欞外的油紙包,里面躺著把黃銅鑰匙。鑰匙齒痕間沾著金粉,

和父親暗格底層的一模一樣。前院突然炸開哭喊。我扒著窗縫看見白鳳芝在捶打周管家胸口,

他煙袋鍋子掉在地上,火星濺到她緙絲裙擺上。那張船票從她袖口飄出來,

我認出上面蓋著曹大帥的私章。珍珠胸針突然扎進指腹。我舔掉血珠,嘗到火藥味。

勃朗寧的保險栓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3槍聲又響了。這次更近,

震得妝臺上的胭脂盒咔噠一跳。我盯著銅鏡,白鳳芝的緙絲裙擺已經(jīng)消失在回廊拐角,

但那股鴉片煙味還纏在空氣里。小翠的手抖得厲害,她塞給我的報紙碎片上,

油墨蹭花了曹大帥的半張臉。我摸到旗袍開衩處的勃朗寧,金屬冷得像塊冰?!岸〗?,

后門……”她話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箱籠翻倒的巨響。我扯下鳳冠扔進銅盆,

珍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嫁衣。小翠遞來件灰布衫,袖口有林小姐常用的梔子熏香。換衣服時,

黃銅鑰匙從腰帶里滑出來,磕在地上叮當響。院墻外汽車引擎聲越來越近。我數(shù)著心跳,

把地契塞進纏腰布。紙頁邊緣割著皮膚,那上面父親的字跡還帶著松煙墨香。

紫藤架下的陰影濃得像墨。我踩到枯枝的瞬間,假山后傳來白鳳芝的冷笑。

“知薇啊……”她聲音黏糊糊的,像蛇信子舔過耳垂。我屏住呼吸。

月光照亮假山后交疊的人影——白鳳芝的繡鞋尖正踢著個青瓷瓶。

那是我去年親手給父親裝的安宮牛黃丸,瓶底還刻著德文商標。

周管家的煙袋鍋子在暗處明明滅滅。他影子投在墻上,比平時高大許多。

“大帥的兵已經(jīng)圍了碼頭。”白鳳芝的金鑲玉鐲晃得人眼暈,“橫濱丸走不了,

你爹的棺材板都壓不住……”她突然彎腰撿起瓷瓶,瓶口朝下倒了倒。幾粒藥丸滾進泥里,

立刻被她的繡鞋碾成粉末。我后腰的勃朗寧沉甸甸的。指腹摸到扳機時,

假山另一側(cè)突然傳來布谷鳥叫——三短一長,是林小姐的暗號。白鳳芝猛地轉(zhuǎn)頭。

她頸側(cè)動脈突突跳動,翡翠耳墜晃得像吊死鬼的繩結(jié)。周管家突然咳嗽一聲,

煙袋鍋子往西墻根指了指。我貼著紫藤架往后門挪。纏腰布里的地契硌著肋骨,

父親書房暗格的鎏金鎖片還帶著血腥味。那晚我撬開暗格時,

鎖芯里卡著半片指甲——鳳仙花染的,和白鳳芝的一模一樣。后門的黃銅鎖生了銹。

鑰匙轉(zhuǎn)第三圈時,遠處突然爆出尖叫。我回頭看見白鳳芝提著裙擺往這邊沖,

周管家卻攔腰抱住她。兩人影子糾纏著倒進花叢,驚飛一群夜梟。鎖舌彈開的聲響像槍栓。

我閃身擠出門縫,夜風立刻灌滿灰布衫。巷子盡頭有車燈閃了兩下,

玻璃反光里映出林小姐的圓框眼鏡?!安艽髱浀馁~本見報了。”她拉開車門時,

鋼筆從口袋里滑出來,“但橫濱丸被扣了,你得換……”引擎蓋突然“砰”地一震。

我轉(zhuǎn)頭看見白鳳芝扒著門框,金鑲玉鐲卡在門縫里。她嘴唇鮮紅,像剛飲過血。“知薇!

”她嗓子劈了叉,“你爹臨死前……”我扣動了扳機。槍沒響。

保險栓不知什么時候被鎖死了。白鳳芝的翡翠鐲子碎在門縫里,她手指甲刮過車門,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林小姐猛踩油門。后視鏡里,周管家的煙袋鍋子火星四濺,

正往白鳳芝后心捅去。車拐過街角時,我摸到旗袍開衩處的備用彈夾。

金屬外殼上刻著德文——是母親留下的另一把槍?!叭ハ硷w路。”我舔掉虎口蹭到的火藥末,

“曹大帥的軍火庫今晚換防?!绷中〗愕匿摴P尖在油紙上劃出深痕。她沒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就像她沒問為什么我捏著地契的手指,和父親扣扳機的姿勢一模一樣。4黃包車猛地剎住。

我撞在車篷支架上,肩膀火辣辣地疼。車夫壓低帽檐,

露出幾綹燙卷的鬢發(fā)——是林小姐用火鉗燙出來的波浪卷。"緝私隊在查船票。

"她聲音啞得像男人,遞來件碼頭苦力的破棉襖。我聞到她袖口飄出的油墨味,

比平時更刺鼻。今早的申報頭條,曹大帥的軍火走私案占了整個版面。貨艙里堆滿樟木箱。

林小姐撬開其中一個,德制毛瑟槍的槍油味沖得人太陽穴直跳。她抽出本空白護照,

鋼印壓在我照片上時,遠處汽笛聲突然變了調(diào)。"周管家每月初七去虹口日本商社。

"她鋼筆尖在"職業(yè)"欄頓了頓,"送的是你父親和曹大帥的往來賬本。"鋼筆畫了道斜杠,

墨水暈開成"女學生"三個字。我摸到纏腰布里硬邦邦的地契。

父親書房暗格的鎏金鎖片硌著肋骨,那晚我撬開它時,鎖芯里還卡著半片染鳳仙花的指甲。

林小姐突然按住我手腕。她指甲縫里沾著鉛灰,是連夜排版弄的。"白鳳芝的情夫。

"她在我掌心寫了個"渡邊","日本商社的襄理。"貨艙鐵門咣當一震。

我們同時撲向油燈,黑暗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腳步聲停在門外,

手電光從門縫底下漏進來,照亮我掉在地上的絹帕——角上繡著沈家的纏枝蓮。

林小姐的鋼筆尖抵住我虎口。一下、兩下、三下。摩斯密碼的"等"。手電光突然轉(zhuǎn)向。

有人悶哼一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響。門縫下漫進暗紅色的液體,

帶著硝石和血腥的混合氣味。我摸到后腰的勃朗寧,保險栓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了。

"周管家在清理門戶。"林小姐湊近我耳畔,呼吸噴在耳垂上冰涼。她遞來盒火柴,

火漆印是曹大帥私章的花押。絹帕燒起來時,火光照亮門縫外的軍靴。

黑色皮革上沾著黃浦江的淤泥,鞋跟釘著鐵掌——海關(guān)緝私隊的標配。我數(shù)到第七雙時,

林小姐突然掐滅火焰。黑暗中傳來金屬碰撞聲。有人用日語低聲咒罵,

接著是賬本翻頁的沙沙響。我咬住嘴唇,嘗到血腥味。那是父親書房暗格里缺失的三本賬,

封皮燙金處還留著我的牙印——八歲那年我偷玩火漆,被父親罰咬賬本角。

"橫濱丸改泊三號碼頭。"林小姐突然說。她往我領(lǐng)口別了枚銅紐扣,

背面刻著德文編號——和母親留下的勃朗寧撞針上的編號一致。貨艙外響起哨聲。

尖銳得像白鳳芝那晚在靈堂里的哭嚎。我摸到護照夾層里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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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1 18:1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