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看看人家小雨，二十五歲就給家里買了套房，
再看看你……"我剛端著熱騰騰的湯從廚房出來，
就聽到婆婆這刻意壓低卻足夠讓客廳所有人聽見的聲音。林浩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聽到這話連頭都沒回。我站在廚房門口，手里的湯碗有些燙手。
這是婆婆最擅長的——當(dāng)著老公的面，用最溫和的語氣說最扎心的話。"媽，飯好了。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不快，保持著三年來一直維持的平和語調(diào)。婆婆這才抬起頭，
臉上瞬間堆起笑容："哎呀，夢瑤辛苦了，快過來坐。"然后她轉(zhuǎn)向林浩："浩子，
你也來吃飯，看看夢瑤多貼心，一下班就給我們做飯。"明明剛才還在貶低我，
現(xiàn)在又夸我貼心。這種陰陽怪氣的話術(shù)，婆婆已經(jīng)練了三年。我默默地盛好飯，擺在餐桌上。
三年的婚姻生活，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微妙的折磨。"對了夢瑤，"婆婆夾了口菜，突然開口，
"你表妹小雨昨天又給我發(fā)微信了，說她剛買了輛寶馬，三十萬呢。"我的筷子頓了一下。
小雨是我遠房表妹，在一家外企做銷售，單身，工資確實不錯。"人家小雨就是有本事，
"婆婆繼續(xù)說道，"年紀輕輕就能買得起豪車，還給父母在市中心買了房。
"林浩終于抬起頭："媽，吃飯就好好吃飯。""我這不是夸夢瑤的表妹嘛，
"婆婆立馬換了個表情，"夢瑤，你別介意啊，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每次都是隨便說說，但每次都要提到別人家的孩子多有出息。我放下筷子："媽，
我去收拾一下。""哎，夢瑤，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婆婆一臉關(guān)切，
"我記得你最愛吃紅燒肉的，特意讓浩子買的。"林浩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愧疚，
但很快又低下頭繼續(xù)吃飯。這就是我們家的日常。婆婆永遠不會直接說我不好，
她只是不停地夸別人，然后假裝關(guān)心我。而林浩，他總是選擇沉默。三年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麻木了，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特別憋屈。"媽，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我勉強笑了笑。"那你早點休息，"婆婆立馬變得體貼起來，"年輕人工作壓力大，
我理解。不像人家小雨，現(xiàn)在升了主管，工作輕松工資還高。"又來了。我深吸一口氣，
起身開始收拾碗筷。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我媽。"喂，媽。""夢瑤，你在忙嗎？
我想問你個事。""沒忙，你說。""是這樣的，你表妹小雨最近不是買車了嘛，
她媽媽特別高興，打電話跟我炫耀了半天。我就想問問，你和林浩什么時候也考慮買輛車？
"我愣住了。連我媽都開始了嗎？"媽，我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哎，夢瑤，
我不是催你們，就是覺得小兩口有輛車方便一些。再說了，你們結(jié)婚三年了，
也該考慮這些了。"旁邊的婆婆明顯聽到了電話內(nèi)容，臉上露出一種微妙的表情。"媽，
我們現(xiàn)在挺好的，公交地鐵都很方便。""那倒也是，但是……"我媽還想說什么，
但我已經(jīng)沒心情聽了："媽，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掛了電話，餐廳里安靜了幾秒。
然后婆婆開口了："哎呀，夢瑤，你媽媽也關(guān)心你們，這是好事啊。""是啊，"我點點頭，
繼續(xù)收拾桌子。"不過話說回來，"婆婆的語氣變得有些遺憾，"小雨確實挺爭氣的，
人家父母跟著也有面子。"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夢瑤，你別多想啊，我就是感慨一下。
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們也不強求什么。"不強求什么？但是每天都要聽這些話。
林浩終于說話了："媽，夠了。""我說什么了？我夸小雨怎么了？
"婆婆立馬變得委屈起來，"我又沒說夢瑤不好，我這不是在夸她表妹嘛。""媽，
我們知道小雨很優(yōu)秀，不用天天提。""哦，我說錯什么了嗎？"婆婆看向我，"夢瑤，
你覺得我說錯什么了嗎？"我看著婆婆那張無辜的臉，突然覺得特別累。三年來，
每一次都是這樣。她永遠不會直接批評我，但她有一千種方式讓我明白，
我在她眼里有多不夠好。而林浩，他偶爾會說句公道話，但從不會真正為我出頭。"沒有，
媽，您沒說錯什么。"我機械地回答。"那就好，"婆婆松了口氣，"我就怕你多心，
我對你一直都很好的。"是的，她對我很好。好到每天都要提醒我，別人家的孩子有多優(yōu)秀。
我端著碗筷走向廚房，經(jīng)過林浩身邊時，他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角："夢瑤。"我停下腳步，
看著他。"沒事的。"他輕聲說道。沒事的？三年來，他總是說沒事的。但是有事，
一直都有事。我輕輕搖搖頭，繼續(xù)走向廚房。站在洗碗池前，我看著自己在水中模糊的倒影，
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多久？第二章周末的早晨，
我正在廚房準備早餐，就聽見客廳傳來婆婆和鄰居王阿姨的對話聲。"哎呀，王姐，
你家小李真有出息，聽說又升職了？""別提了，那孩子就是運氣好，
"王阿姨的聲音里明顯帶著得意，"這不，昨天剛給我們老兩口訂了去三亞的機票，
說讓我們?nèi)ザ燃佟?"真羨慕啊，"婆婆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失落，
"有個孝順的兒媳婦就是不一樣。"我手里的鍋鏟停在半空中。兒媳婦？
王阿姨家的小李是男的，結(jié)婚三年了，一直是他老婆在照顧父母。
"你家夢瑤不是也挺好的嘛，"王阿姨客氣地說道。"哎，別提了，"婆婆長嘆一聲，
"年輕人現(xiàn)在都有自己的想法，哪像以前啊。"我悄悄走到廚房門口，想聽聽她還要說什么。
"昨天我看隔壁小區(qū)的劉阿姨，兒媳婦給她買了個按摩椅，八千多呢。我就隨口說了句，
夢瑤就當(dāng)沒聽見。"胡說八道。昨天我明明在加班，根本沒在家。"可能是工作忙吧，
"王阿姨說道。"忙什么呀，就那點工資，"婆婆的聲音突然小了一些，但依然足夠我聽清，
"還不如人家小雨一個月賺得多。"又是小雨。我深吸一口氣，端著準備好的早餐走出廚房。
"媽，王阿姨，早餐好了。""哎呀，夢瑤起得真早，"王阿姨笑著說道，"看看這早餐，
做得多豐盛。"婆婆立馬換了副表情："是啊，夢瑤最貼心了，每天都給我們做早餐。
"我在心里冷笑。剛才還在埋怨我呢。"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王阿姨起身準備走，
"哦對了，下午我們幾個老鄰居約著去市中心的新商場逛逛，你一起去不？""好啊，
好久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了，"婆婆很高興，然后看向我，"夢瑤，下午你有空嗎？陪媽媽去逛街？
"我正想說有空，就聽到婆婆繼續(xù)說道："算了算了，你工作忙，
我們幾個老太太自己去就行。"明明剛邀請我，又立馬自己否定了。這也是她的套路之一，
看起來是在為我著想，實際上是在暗示我不夠關(guān)心她。"媽，我下午有空，可以陪您去。
""真的嗎？"婆婆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下去，"可是你平時那么忙，難得休息一天，
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沒關(guān)系的，媽，我想陪您出去走走。""那太好了，
"王阿姨在旁邊說道，"夢瑤真孝順。"婆婆這才笑了："夢瑤確實很好，
就是有時候太忙了，我們老人也理解。"她總是這樣，一邊夸我，
一邊又要補充一句我的不足。送走王阿姨后，婆婆坐回沙發(fā)上，突然問道："夢瑤，
你上個月的工資是多少來著？"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問這個？""沒什么，
就是隨便問問，"婆婆的語氣很隨意，"王阿姨剛才說她家小李媳婦一個月能賺一萬多呢。
"又開始了。"媽，每個人的工作不一樣，工資也不一樣。""那倒是，"婆婆點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夢瑤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換個工資高點的工作？
"我坐在她對面："媽，我現(xiàn)在的工作挺穩(wěn)定的。""穩(wěn)定是穩(wěn)定，就是工資少了點，
"婆婆的表情有些為難，"我也不是嫌棄什么，就是覺得你這么聰明，
應(yīng)該能找到更好的工作。"這時候林浩從臥室出來，聽到我們的對話，走過來坐在我旁邊。
"媽，夢瑤的工作很好，沒必要換。""我也沒說要換啊，"婆婆立馬辯解，
"我就是關(guān)心一下，現(xiàn)在生活壓力這么大，多賺點總是好的。"林浩看了我一眼，
我對他搖搖頭，示意算了。"對了浩子，"婆婆突然想起什么，
"你同事小張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他女朋友做什么工作來著？""在銀行工作。
"林浩簡短地回答。"銀行啊，那工資肯定不錯，"婆婆若有所思，"而且工作體面，
福利也好。夢瑤，你有沒有想過去銀行工作？"我開始覺得頭疼。每次都是這樣，先夸別人，
然后暗示我應(yīng)該向別人學(xué)習(xí)。"媽，銀行的工作不是那么好進的。""那倒也是，
不過要是真有門路的話，還是可以試試的，"婆婆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要不我問問王阿姨，
她好像認識銀行的人。""媽，真的不用，我現(xiàn)在的工作很好。""哎，夢瑤，你別多心，
我就是想幫你，"婆婆的表情變得委屈起來，"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不關(guān)心你關(guān)心誰??？
"林浩在旁邊皺起眉頭："媽，夢瑤說不用就不用。""好好好，我不說了，
"婆婆舉起雙手，"我這個老太婆說話不中聽，你們別介意。"又來了，一旦有人反對她，
她就立馬變成受害者。我看著她那副委屈的樣子，突然覺得很疲憊。三年來，
每一次沖突都是以她的委屈結(jié)束，然后所有人都要來安慰她，仿佛我們才是做錯事的人。
"媽，我去準備一下，等會陪您出去逛街。"我起身走向臥室。"夢瑤，"婆婆在身后叫我，
"你不會生氣吧？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沒有回頭："沒有，媽，我沒生氣。
"但是我已經(jīng)累了，真的累了。第三章下午逛街的時候，
我才真正見識到婆婆在外人面前的另一副面孔。"這是我兒媳婦夢瑤，"她拉著我，
滿臉笑容地向她的朋友們介紹，"特別孝順，每天下班回來就給我們做飯，從來不讓我動手。
"幾個阿姨都夸我懂事，婆婆聽了更高興。"而且啊，夢瑤脾氣特別好，從來不跟我頂嘴，
不像現(xiàn)在有些年輕人，一點都不尊重長輩。"我笑著點頭，
心里卻想起昨天她跟王阿姨說的那些話。逛了一會兒，大家在商場的咖啡廳坐下休息。
幾個阿姨開始聊各自的家庭情況。"我家那個兒媳婦啊，別提了，
"一個穿紅衣服的阿姨抱怨道，"結(jié)婚兩年了，一次都沒給我買過禮物，
過年過節(jié)也不知道表示表示。""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另一個阿姨附和，
"不像我們那個年代，對長輩多孝順。"婆婆在旁邊點頭："確實，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想法都不一樣了。"我安靜地喝著咖啡，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
"不過你家夢瑤看起來就很乖，"紅衣服阿姨看向我，"有沒有想過給婆婆買點什么？
"我正想說話，婆婆就搶先開口了："哎呀，夢瑤挺有心的，
上個月還說要給我買個按摩儀呢。"我愣住了。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那挺好的，
按摩儀對老人身體好，"另一個阿姨說道。"是啊，不過我覺得太貴了，就沒讓她買，
"婆婆擺擺手，"年輕人賺錢不容易，我們老人能省就省點。"幾個阿姨都夸婆婆善解人意，
我坐在旁邊，感覺像個局外人。她們在討論一個我從未參與過的對話，
一個我從未做過的承諾。"夢瑤，你真幸福，"紅衣服阿姨對我說，"有這么好的婆婆，
換我肯定要好好孝敬。""是的，我媽媽人很好。"我只能這樣回答?；丶业穆飞?，
婆婆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在跟我分享剛才的聊天內(nèi)容。"你看，大家都夸你懂事，
"她很得意，"我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媽，您剛才說的按摩儀……""哦，那個啊，
"婆婆擺擺手，"我就是隨口說的，你別當(dāng)真。我又不缺什么，要那些干什么。"隨口說的？
在朋友面前編造一個不存在的承諾，這也能隨口說？"不過話說回來，
"婆婆突然變了個話題，"剛才王阿姨說她家小李媳婦給她買了個金手鐲，挺漂亮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然了，我不是要你買什么，"婆婆立馬補充，"我就是隨便說說，
每個家庭情況不一樣嘛。"又來了。她總是先否定，然后再暗示。"媽，如果您想要什么，
可以直接跟我說。""哎呀，我什么都不缺，"婆婆擺擺手，
"就是有時候看到別人家的兒媳婦那么孝順，心里有點羨慕。"羨慕？
那我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媽，我也很孝順您啊。""當(dāng)然當(dāng)然，你很好的，
"婆婆立馬點頭，"就是有時候……算了，不說了，我這個老太婆要求太多了。
"她又要開始扮演受害者了。"媽，您說吧，有什么要求盡管提。""真的沒什么，
"婆婆笑了笑，"就是偶爾想，要是你能像小雨那樣就好了。"又是小雨。
我深吸一口氣："媽，小雨怎么了？""沒什么，就是人家孝順嘛，"婆婆的語氣很輕松，
"聽說每個月都給父母生活費，逢年過節(jié)還送禮物。"我停下腳步："媽，
您是希望我每個月給您生活費嗎？""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婆婆慌了，
"我們又不缺錢，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但每次都要提到錢。到家后，
林浩正在客廳看電視。婆婆立馬跟他分享今天的收獲，說朋友們都夸我懂事。"浩子，
你娶了個好媳婦，"婆婆很滿意，"朋友們都羨慕我呢。"林浩看了我一眼，
笑了笑："夢瑤確實很好。""就是有時候我覺得，"婆婆坐在沙發(fā)上，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夢瑤可能對我們還有些生分。"我剛要走向廚房，聽到這話停住了。"怎么會？
"林浩疑惑地問。"也不是說不好，就是感覺隔著點什么，"婆婆嘆了口氣，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林浩看向我："夢瑤，媽說的……""沒有的事，"我打斷他，
"我去做飯。"走向廚房的時候，我聽到婆婆在跟林浩說："你看，我一說她就不高興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在廚房里深吸了一口氣。三年了，每一天都是這樣。
她永遠不會直接說我不好，但她有無數(shù)種方式讓所有人覺得，是我的問題。而林浩，
他永遠選擇相信他的媽媽。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清醒。第四章晚飯的時候，
林浩的表姐突然來了。"夢瑤，好久不見！"林莎拉著我的手，很熱情。"表姐，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笑著問。"昨天剛從上?；貋?，"林莎放下手包，
"這次回來準備在這邊定居了，工作也調(diào)過來了。"婆婆立馬變得熱情起來："哎呀，
莎莎回來就好，我們這里多熱鬧?？熳熳?，夢瑤正好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林莎是婆婆最疼愛的侄女，從小就聰明，現(xiàn)在在一家跨國公司做管理，年薪幾十萬。
每次提到她，婆婆眼睛都會發(fā)光。"姑媽，您氣色真好，"林莎很會說話，
"肯定是夢瑤照顧得好。""夢瑤確實很用心，"婆婆笑得合不攏嘴，"就是太忙了，
有時候我們老人也體諒她。"又來了，夸我的同時不忘記暗示我的不足。"對了莎莎，
你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婆婆問道。"公司給我在市中心安排了套房子，明天就搬過去，
"林莎說道，"還準備給爸媽也買套房子，讓他們搬過來住。
"婆婆的眼睛更亮了："真的嗎？莎莎真有出息！""應(yīng)該的嘛，父母養(yǎng)我們這么大，
現(xiàn)在我們有能力了，當(dāng)然要讓他們過好日子。"我在旁邊安靜地吃飯，
但能感覺到婆婆若有所思的目光。"莎莎說得對，"婆婆點頭，
"有能力的時候就應(yīng)該孝順父母，這才是好孩子。"林浩在旁邊插話："表姐一直很優(yōu)秀。
""哪有，我就是運氣好，"林莎很謙虛，"對了夢瑤，你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來著？
"我正要回答，婆婆就搶先說道："夢瑤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工作挺穩(wěn)定的。"小公司？
我在一家知名廣告公司做策劃，雖然不如林莎那么高薪，但也不算小公司。"哦，
那也挺好的，"林莎客氣地說，"穩(wěn)定最重要。""是啊，夢瑤就是追求穩(wěn)定，
"婆婆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遺憾，"不像莎莎這么有沖勁。"我放下筷子："我去廚房拿點湯。
"在廚房里，我聽到客廳里的對話。"姑媽，夢瑤人很好啊，為什么看起來不太高興？
""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婆婆壓低聲音，"最近總感覺她對我們有點意見，
可能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好吧。""不會吧，您對她這么好。""我也這么覺得，
可是年輕人想法多，"婆婆嘆氣，"不像你們這么懂事。"我端著湯回到餐廳，林莎看到我，
立馬換了個話題："夢瑤，這湯真香，是用什么做的？""冬瓜排骨湯。"我簡單回答。
"手藝真好，以后要向你學(xué)習(xí)，"林莎笑著說，"我在上海這幾年，都快忘記怎么做飯了。
""莎莎忙工作嘛，哪有時間做飯，"婆婆立馬為她開脫，
"有能力的人要把時間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更重要的事情？
那我每天做飯就是不重要的事情？林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但沒有說話。
"對了姑媽，我準備下個月帶爸媽去歐洲旅游，"林莎繼續(xù)分享她的計劃，
"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是時候享受享受了。""真好啊，"婆婆的眼睛里滿是羨慕，
"能有莎莎這樣的女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姑媽，
您要是有時間，也可以一起去啊，"林莎很大方，"我來安排。""哎呀，這怎么好意思，
"婆婆嘴上這么說，但表情明顯很心動。"沒關(guān)系的，都是一家人，"林莎看向林浩和我，
"浩子和夢瑤，你們要不要也一起？"林浩剛要說話，婆婆就開口了："他們工作忙，
而且……"她看了我一眼，"夢瑤可能沒有那么多假期。"又是這樣，表面上為我著想，
實際上是在說我工作不夠好，連假期都請不出來。"那太可惜了，"林莎說道，
"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出去玩。"整個晚上，
我都在聽她們討論林莎的成功事業(yè)和孝順行為。婆婆不停地夸贊她，
同時不忘記用各種方式暗示我的不足。送走林莎后，我開始收拾桌子。"夢瑤，
"婆婆突然叫我，"莎莎真有出息，你覺得呢？""是的，表姐很優(yōu)秀。""你們差不多大，
她就能給父母買房子，帶他們出國旅游，"婆婆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對比意味，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啊。"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她："媽，您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婆婆立馬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沒有別的意思？那為什么總是要拿我和別人比較？林浩走過來："媽，
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沒必要比較。""我知道，我就是隨便說說，"婆婆看起來有些委屈，
"我這個老太婆說話不中聽，你們別介意。"我繼續(xù)收拾桌子，
心里卻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我要在自己的家里，忍受這樣的羞辱？第五章第二天是周一，
我照常去上班。到了公司，發(fā)現(xiàn)同事們都在討論一個話題：升職。
"聽說市場部要提拔一個主管，"小張湊過來跟我說，"夢瑤，你不考慮申請一下嗎？
以你的能力，機會很大的。"我心動了一下。如果能升職，不僅工作會更有挑戰(zhàn)性，
薪水也會增加不少。"可是我沒有管理經(jīng)驗。""誰一開始就有經(jīng)驗啊，都是慢慢學(xué)的，
"小張鼓勵我，"而且你做的那幾個項目案例都很成功，領(lǐng)導(dǎo)肯定注意到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認真考慮了這個機會。如果能升職，
我就不用再聽婆婆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了。至少在工作這方面，她再也找不到理由貶低我。
下班回家，我決定跟林浩商量一下。"升職？"林浩聽了我的想法，"那挺好的啊，
你應(yīng)該試試。""就是工作會更忙一些，可能回家晚一點。""沒關(guān)系，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