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人敲門，說是我媽回來了。"兒子李明軒拿著狀元證書，臉色蒼白地看著我。我心頭一震，雨桐死了整整五年，怎么可能回來？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徹底傻了——門外站著的，確實(shí)是我那張熟悉到骨子里的臉，還有她身邊那個我永遠(yuǎn)忘不掉的女人江若云。"文昌，我回來了，我們該談?wù)劻恕?
狀元榜發(fā)布的那天下午，我正在廚房給兒子李明軒煮他最愛喝的銀耳湯。
五年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操持這個家。
"爸！爸！"明軒從外面沖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張紅彤彤的證書，"我考上了！狀元！真的是狀元！"
我手中的勺子差點(diǎn)掉進(jìn)鍋里。
十八年的辛苦，終于有了回報。
"好！好孩子！"我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你媽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
明軒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每次提到他媽蘇雨桐，這孩子就是這個表情。五年前那場車禍，不僅帶走了我的妻子，也在這個十三歲的孩子心里留下了陰影。
"爸，媽媽真的不會回來了嗎？"明軒問得很小聲。
"傻孩子，人死不能復(fù)生。"我摸摸他的頭，"但媽媽的愛會一直陪伴著你。"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聲音很輕，但在這個只有我們父子兩人的家里，顯得格外突兀。
明軒看向我，眼中帶著疑惑："爸，會是誰呢？"
我皺了皺眉。平時很少有人來訪，更別說這個時間點(diǎn)。
"我去看看。"
走到門口，我透過貓眼往外看，頓時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披散在肩頭。最讓我震驚的是，她的側(cè)臉看起來竟然和雨桐有幾分相似。
"誰？"我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文昌，是我。"
那個聲音傳來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聲音，和雨桐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雨桐已經(jīng)死了五年了，我親眼看著她被火化，親手把骨灰埋在了南山公墓。
"爸爸，怎么不開門？"明軒走了過來。
我的手在門把手上停留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門外的女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張臉，就是蘇雨桐的臉。一模一樣的眉毛，一模一樣的嘴唇，甚至連說話時微微上揚(yáng)的嘴角都一模一樣。
"雨桐？"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是我，文昌。我回來了。"她微笑著，就像五年前每天下班回家時那樣。
在她身后，還站著另一個女人。
江若云。
雨桐生前最好的閨蜜，也是我這輩子最想忘記卻又忘不掉的人。
"文昌哥。"江若云低著頭，聲音里帶著顫抖，"對不起，我們來得太突然了。"
明軒在我身后發(fā)出了一聲驚呼："媽媽？真的是媽媽嗎？"
"明軒。"蘇雨桐看向兒子，眼中瞬間涌出了淚水，"我的寶貝兒子，媽媽回來看你了。"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經(jīng)歷什么超自然現(xiàn)象，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死去五年的妻子，真的回來了。
"不，不可能。"我退了一步，"雨桐已經(jīng)死了，我親眼看著她被火化的。你們是誰？為什么要用她的臉來騙我？"
"文昌，我知道這很難接受。"蘇雨桐的聲音依然溫柔，"但我真的是雨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是在大學(xué)圖書館，你在看《紅樓夢》，我在看《簡愛》。你說我選的書太悲傷，我說你選的書太現(xiàn)實(shí)。"
我的瞳孔驟然放大。
這些細(xì)節(jié)，除了雨桐本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還有。"她繼續(xù)說道，"明軒三歲那年生病，你陪了他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我心疼你，偷偷給你買了一雙舒適的拖鞋，是藍(lán)色的，上面還有小熊圖案。你說太幼稚了，但還是穿了整整兩年。"
我的身體開始發(fā)抖。
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江若云。
"媽媽！"明軒突然從我身后沖了出去，直接撲向了蘇雨桐。
"我的寶貝。"蘇雨桐緊緊抱住兒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媽媽好想你，好想你。"
看著母子重逢的畫面，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如果眼前的真的是雨桐，那這五年來我所經(jīng)歷的痛苦又算什么？如果不是，那她為什么會知道那些只有雨桐才知道的事情？
江若云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若云，你也進(jìn)來吧。"我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
"謝謝文昌哥。"
三個人進(jìn)了屋，客廳里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蘇雨桐環(huán)顧四周，眼中帶著懷念："家里還是老樣子，只是少了一些我的東西。"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把你的衣服和化妝品都收起來了。"我坐在沙發(fā)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拿出來。"
"不用了。"她搖搖頭，"那些都是過去的東西了。"
明軒坐在蘇雨桐身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媽媽，你這五年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回來看我和爸爸？"
蘇雨桐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媽媽去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那里沒有電話，也沒有信號，所以沒辦法聯(lián)系你們。"
"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能回來了？"
"因?yàn)閶寢屄犝f我的寶貝兒子考上狀元了，所以特地趕回來看你。"
明軒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媽媽，你知道我考上狀元了？"
"當(dāng)然知道，媽媽一直在關(guān)注著你。"蘇雨桐摸摸兒子的頭，"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我在一旁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越來越疑惑。
如果雨桐真的還活著，為什么這五年來一次都沒有聯(lián)系過我們？如果她真的在關(guān)注明軒，又為什么選擇在今天才出現(xiàn)？
而且，江若云為什么會和她在一起？
當(dāng)年那場車禍，江若云也在現(xiàn)場。事后她告訴我，是她親眼看著雨桐停止呼吸的。如果雨桐沒有死，江若云不可能不知道。
"若云。"我看向江若云，"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江若云咬了咬嘴唇，看起來很為難："文昌哥，有些事情很復(fù)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那就慢慢說。"我的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我有的是時間。"
蘇雨桐和江若云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慌張。
這個細(xì)節(jié)讓我更加確定，她們一定隱瞞了什么。
"文昌，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蘇雅桐站起身來，"但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的。"
"什么事？"
"關(guān)于明軒的身世。"
她的話如同一顆炸彈，在客廳里爆炸開來。
明軒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我的聲音變得低沉，"明軒是我們的兒子，還能有什么身世問題？"
蘇雨桐深吸一口氣："文昌，明軒不是你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