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照常時間回到家。林昭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fā)上刷手機，看到我進門，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安然，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他放下手機，語氣比下午溫和了一些。
"好啊。"我換了拖鞋，"你想談什么？"
"關于下午的事情，我承認我說話可能有些不合適。"林昭站起來，"但是你的反應也太激烈了。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
我在他對面坐下："那你說說，你想怎么商量？"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調整一下財務分配，但不是你說的那種極端方式。"林昭組織著語言，"比如說，大的開銷我來承擔，小的開銷你來負責。這樣既體現(xiàn)了我作為丈夫的責任，也不會給任何一方造成太大負擔。"
我差點被他的邏輯笑死。什么叫大的開銷和小的開銷？房租算大開銷，那一個月三千塊。日常吃飯買菜，一個月至少也要兩千多。到頭來還是我吃虧。
"聽起來不錯。"我點點頭，"那么，大開銷的標準是什么？多少錢以上算大開銷？"
林昭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支吾了半天："這個...我們可以商量著來，比如說一千塊以上的算大開銷？"
"一千塊以上？"我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那房租三千，水電燃氣三百，網費一百，這些加起來三千四，都是你承擔。我只需要負責買菜做飯，還有日用品，頂多一千五。這樣算下來，你每個月要比我多花一千九百塊，一年就是兩萬多，你確定這樣公平？"
林昭的臉色變了變："那...那我們可以調整一下標準..."
"調整成什么？五百以上？還是八百以上？"我咄咄逼人，"林昭，你到底想怎么樣？是嫌我花你的錢太多，還是嫌我掙得太少？"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昨天為什么要發(fā)那條朋友圈？"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在網上罵我嗎？說我是撈女，說我嫁給你就是為了占便宜。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林昭被我的情緒嚇了一跳："安然，你冷靜一點..."
"我怎么冷靜？"我站起來，"結婚三年，我兢兢業(yè)業(yè)當你的妻子，從來沒要求過你為我買任何奢侈品，甚至連一束花都沒收到過?，F(xiàn)在你倒好，轉身就在網上抱怨我占你便宜？"
這倒是真的。三年來，林昭確實從來沒給我買過什么像樣的禮物。最貴的一次是去年生日買了個兩百塊的包，還是在淘寶上買的。
"我道歉！我向你道歉！"林昭急忙說道，"我確實考慮不周，我這就去刪除那條朋友圈。"
"現(xiàn)在刪除有什么用？已經被轉發(fā)兩萬次了。"我冷笑，"林昭，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了解你。你在我面前從來不說這些，背地里卻抱怨我抱怨得這么起勁。"
林昭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但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那個...我接個電話。"
說著就要往臥室走，但我眼尖地看到了屏幕上的備注：美琪。
陳美琪，林昭的同事，二十五歲，剛從名牌大學畢業(yè)進公司不到一年。我見過幾次，長得確實漂亮，是那種很有攻擊性的美女。
更關鍵的是，根據我的觀察，這個陳美琪對林昭的態(tài)度很不尋常。
"等等。"我叫住了林昭，"這么晚了，你同事找你有什么急事？"
"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林昭明顯心虛，"項目上有些問題需要確認。"
"工作上的問題？那你在客廳接電話不就行了？為什么要回臥室？"我走向他，"還是說，你們要討論的事情不方便讓我聽到？"
林昭的臉色更難看了："安然，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伸出手，"把手機給我，我來接這個電話。"
"你瘋了嗎？"林昭把手機護在胸前，"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憑什么要看？"
這時，電話自動掛斷了。
我們面面相覷，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幾秒鐘后，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陳美琪。
我快速出手，搶過了林昭的手機，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接通了電話。
"林昭哥哥，你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人家還以為你不想理我了呢。"
手機里傳來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看了一眼林昭，他的臉已經白了。
"美琪啊，我在呢。"我學著林昭的聲音回答，"什么事這么急？"
"就是想問問你，明天下班后還去我家嗎？我買了你愛吃的紅酒牛排，還有那個什么...進口紅酒。對了，你上次說想要的那款游戲機，我也買了。"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
去她家？紅酒牛排？游戲機？
這還不明顯嗎？
"美琪，那個..."我繼續(xù)模仿林昭的聲音，"明天可能不太方便，我老婆..."
"你老婆怎么了？她不是天天加班嗎？而且你們不是AA制嗎？你的私生活她管不著的吧？"陳美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林昭哥哥，你不會是想要反悔吧？你上次可是答應我的，說要好好補償我..."
我掛斷了電話。
轉身看向林昭，他已經完全呆住了。
"林昭，我想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了。"我把手機扔給他，語氣平靜得可怕，"關于你和陳美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