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四合院靜得只剩下蟬鳴,何雨柱攥著那三塊六毛錢,在炕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指腹摩挲著粗糙的紙幣,他忽然坐起身,眼神在黑暗里亮得驚人——空間里那片新挖的湖泊,此刻正泛著微光等他用。
意識沉入腦海,他盯著那方兩米見方的水域,心念一動:“再擴寬點,加深點!”黑土應(yīng)聲翻涌,不過片刻,湖泊就擴成三米見方、近一米深的水洼,靈泉水汩汩注入,在意識里聽得見嘩嘩水聲。
“今晚得弄票大的?!彼咨献钆f的藍布褂子,輕手輕腳推開門。門軸“吱呀”一聲輕響,他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見院里沒人醒,才像只貓似的貼著墻根溜出去。
什剎海的夜風(fēng)裹著潮氣,蘆葦在岸邊沙沙作響。何雨柱蹲在柳樹叢后,借著月光打量湖面——銀輝灑在水面,魚群游動的影子像碎銀在晃動。他深吸一口氣,意念如無形的網(wǎng),猛地罩向水面。
“收!”
第一條草魚憑空消失,下一秒,空間湖泊里濺起水花;第二條、第三條……他專挑半斤以上的活魚,草魚擺尾、鯽魚翻鰭、鯉魚甩頭,不到半個時辰,空間湖泊里已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粗略一數(shù)竟有兩百三十斤。
“夠了?!彼崔嘧±^續(xù)捕撈的沖動,將最后一條三斤重的鯉魚“拎”在手里當(dāng)樣品,其余魚群全藏進空間深處,這才拍了拍衣角,慢悠悠往黑市走。
北新橋的黑市巷,天沒亮已聚起人影。賣菜的蹲在墻根擺弄筐里的蔫菜,換票的縮著脖子咬耳朵,巡邏隊的手電光柱從巷口掃過,驚得眾人慌忙縮成一團。李三正靠在電線桿上抽旱煙,煙鍋子一亮一滅,見何雨柱過來,瞇眼笑了:“兄弟,今兒帶啥好東西?”
何雨柱掀開褂子,露出手里活蹦亂跳的鯉魚。李三眼睛頓時直了,拽著他往垃圾堆后鉆:“這么多?你從哪兒弄的?就不怕被逮著?”他捏開魚鰓看了看,又掂了掂分量,“都是活水魚!按市價,草魚三毛五,鯉魚四毛,我統(tǒng)共給你算三毛八一斤,兩百三十斤,八十二塊六,咋樣?”
“九十。”何雨柱語氣篤定,“這年月鮮活魚金貴,你轉(zhuǎn)手賣給飯館,加價五成也有人要。”
李三嘖了聲,摸出煙盒遞來一支:“你小子精!行,九十就九十!”他從懷里掏出鐵皮盒,數(shù)出九沓十塊紙幣。何雨柱接過錢,意念一動,紙幣瞬間消失在掌心——直接收進了空間角落的石縫里,比藏炕洞安全百倍。
賣完魚,他在巷里轉(zhuǎn)得底氣十足。瞅見個賣白面的老頭,黑市價五毛一斤,他用意念調(diào)出五塊錢遞過去,換了十斤白面,轉(zhuǎn)身就收進空間;又撞見個提籃的漢子,籃子里的豬肉紅白相間,“一塊一斤,不要票”,他干脆要了八斤,意念付了八塊錢,肉剛到手就進了空間冷藏區(qū)。
回四合院時天剛泛白,撞見三大爺閻埠貴背著手往外走,小眼睛在他空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柱子,這早去哪兒了?”
“起早遛彎?!焙斡曛α诵?,徑直回屋。關(guān)上門,他沒急著拿東西,先讓雨水回東耳房寫作業(yè),才從空間里取出白面和豬肉。
豬肉剁成餡,混著蔥花姜末淋上香油,香味剛飄起來,何雨水就扒著門框咽口水:“哥,是肉包子嗎?”
“嗯,給你補身子?!彼麚{出雪白的面皮,包起鼓鼓的肉餡,捏出十八道褶。上鍋蒸了一刻鐘,掀開鍋蓋的瞬間,白胖的包子冒著熱氣,肉香順著窗戶縫往院里鉆。中院的賈家門口,小當(dāng)正扒著門框看,棒梗已經(jīng)在哭鬧著要吃的了。
兄妹倆剛拿起包子,秦淮茹就牽著棒梗、抱著小當(dāng)走進來,臉上堆著笑:“柱子,做啥好吃的呢?老遠就聞見香了?!彼哪抗怵ぴ谡艋\上,喉結(jié)悄悄動了動——賈家日子緊巴,肉星兒都快忘了啥味。
“給雨水包了點肉包子?!焙斡曛f妹妹一個,“快吃,涼了不好吃?!?/p>
棒梗掙脫秦淮茹的手就往桌前沖:“我要!我也要!”
何雨柱伸手一攔,眼神冷了幾分:“棒梗,沒規(guī)矩。想吃讓你媽買肉做去。”
秦淮茹趕緊拉住兒子,臉上泛紅:“柱子,你看這孩子……要不,勻兩個?小當(dāng)也饞了,回頭我給你漿洗衣裳?”以前的傻柱,哪次不是她一開口就把東西遞過來。
“勻不了?!焙斡曛^也沒抬,“肉是黑市買的,一塊一斤,就夠我跟雨水吃。”
棒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小當(dāng)也被哥哥的哭聲引得癟起嘴,眼看就要跟著哭。
賈張氏聽見動靜顛著小腳跑過來,叉腰就罵:“何雨柱你個白眼狼!有好吃的獨吞,就不知道孝敬長輩?我們家棒梗、小當(dāng)瘦得跟猴似的,吃你兩個包子能咋地?”
“我家雨水就不瘦了?”何雨柱放下包子,抬眼看向她,“您當(dāng)長輩的,也該講講道理?!?/p>
“我跟你講個屁的道理!”賈張氏往前湊了兩步,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何雨柱臉上,“這院里誰不知道你傻柱大方?現(xiàn)在翅膀硬了,看不起我們家了?我告訴你,今天這包子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媽!”秦淮茹想拉,卻被賈張氏甩開。
就在這時,一大爺易中海背著手走了進來。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褂子,臉上帶著慣有的溫和:“這是咋了?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p>
賈張氏見了靠山,立刻換了副嘴臉,抹著不存在的眼淚哭嚎:“一大爺!您來評評理!傻柱做了肉包子,我們家孩子就想嘗兩口,他愣是不給,還說我們沒規(guī)矩!這不是欺負人嗎?”
易中海沒看賈張氏,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語重心長地說:“柱子啊,我知道你疼雨水,但都是一個院的街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棒梗、小當(dāng)還是孩子,嘴饞也正常,你就勻兩個給他們,多大點事?”
何雨柱心里冷笑,這就是易中海的“洗腦大法”,永遠拿“街坊情分”壓人。他站起身,語氣平靜卻帶著硬氣:“一大爺,不是我小氣。這肉是我從黑市花高價買的,一塊錢一斤,就夠我跟雨水吃兩頓。要是今天給了棒梗,明天許大茂來要,后天二大爺來討,我家雨水喝西北風(fēng)去?”
易中海眉頭微皺:“柱子,話不能這么說。鄰里之間互相幫襯是應(yīng)該的,你看秦淮茹多不容易,拉扯倆孩子,你當(dāng)哥哥的……”
“我當(dāng)哥哥的就該把妹妹的口糧讓出去?”何雨柱打斷他,“一大爺,您要是實在覺得賈家難,您把您的糧票分他們點,我沒意見。但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p>
易中海沒想到何雨柱敢頂嘴,臉上的溫和淡了幾分:“柱子,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懂事了?做人不能太自私,得懂得為將來積福。你看院里這些大爺,將來還能不給你做主?”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讓我們給你養(yǎng)老,現(xiàn)在就得付出。
正說著,賈東旭懶洋洋地從屋里走出來。他剛睡醒,頭發(fā)亂糟糟的,打著哈欠靠在門框上,斜著眼瞥何雨柱:“吵啥呢?大清早的不讓人安生?!?/p>
賈張氏趕緊喊:“東旭!你來得正好!傻柱做了肉包子不給孩子們吃,還跟一大爺頂嘴!”
賈東旭瞇了瞇眼,上下打量何雨柱,語氣帶著鉗工對食堂廚子的莫名優(yōu)越感:“傻柱,多大點事。不就幾個包子嗎?給孩子們嘗兩口能掉塊肉?跟我媽、我媳婦較什么勁?”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賈東旭見他不搭理,頓時來了火氣:“嘿,你還敢裝聾?何雨柱我告訴你,別以為在食堂掌個勺就了不起!真把自己當(dāng)人物了?這院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真把關(guān)系鬧僵了,往后有你求我的時候!我在廠里鉗工班認識人多,你食堂要是有啥活兒需要搭把手,看我搭理你不!”
何雨柱心里嗤笑一聲:就你?一個注定早死的短命鬼,還想讓我求你?他懶得跟賈東旭廢話,拿起一個包子塞給何雨水,淡淡道:“小水,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p>
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把賈東旭氣得臉都紅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秦淮茹死死拉?。骸皷|旭!別沖動!”易中海也皺著眉說了句:“東旭,少說兩句。”
賈東旭掙了兩下沒掙開,指著何雨柱罵道:“行!何雨柱,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易中海見調(diào)解不成,也沒再多說,只是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背著手走了。賈張氏還在罵罵咧咧,被賈東旭不耐煩地拽回了屋,秦淮茹抱著小當(dāng),臨走時看了何雨柱一眼,眼神復(fù)雜。
屋里終于安靜下來。何雨柱摸了摸妹妹的頭:“別怕,吃你的?!?/p>
何雨水小口咬著包子,小聲說:“哥,他們會不會真的找你麻煩?”
“不會?!焙斡曛α诵?,心里卻很清楚,今天這一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但他不在乎——從他拒絕包子的那一刻起,這個院的規(guī)矩,就該改改了。他看向窗外,陽光已經(jīng)透過云層照進院里,新的一天開始了,屬于他何雨柱的新生,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