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何雨柱是被院里的爭吵聲吵醒的。
他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坐起來,酒勁還沒全過,腦袋昏沉沉的。隔著窗戶就聽見賈張氏的大嗓門,正跟三大媽拌嘴——多半是為了昨兒個那些剩菜。
“……我說三大媽,你家昨兒個拎回來的肉香,隔著半條胡同都聞見了!不是我說你,占便宜也沒這么占的,傻柱家的剩菜就那么香?”賈張氏的聲音尖利,帶著股酸溜溜的勁兒。
三大媽也不是善茬,聲音不輸她:“賈大媽這話就不對了,柱子主動給的,扔了才叫浪費。倒是你家,昨兒個棒??拗猓悸犚娏?,不嫌丟人?”
何雨柱披了件棉襖走到窗邊,正看見閻埠貴縮著脖子從三大媽身后鉆出來,拉著自家媳婦往屋里走:“少說兩句,大清早的吵啥!”路過賈家門前時,還故意把手里的空碗往身后藏了藏——碗沿上還沾著點肉渣。
賈張氏氣得跳腳,指著閻埠貴的背影罵:“閻老西!摳搜鬼!吃人家剩飯還吃得這么香,早晚噎著!”
何雨柱嗤笑一聲,轉(zhuǎn)身進了廚房。鍋里添上靈泉水,下了把玉米面,攪成糊糊,又就著咸菜缸撈了把蘿卜條,簡單對付了早飯。
雨水背著書包出來時,眼睛還有點腫:“哥,院里好吵?!?/p>
“別管他們,快吃?!焙斡曛o她盛了碗玉米糊糊,“吃完哥送你上學,路上跟你說點事。”
送雨水的路上,何雨柱特意叮囑:“往后在學校別跟人提家里吃啥,有人問就說天天喝糊糊啃窩頭,聽見沒?”
雨水點點頭,小大人似的嘆氣:“我知道,院里那些人太討厭了,就愛說閑話。”
何雨柱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心里踏實了些——這丫頭懂事,比他想的更明白。
到了軋鋼廠,剛換好工裝就看見許大茂叼著煙過來,眼圈有點發(fā)黑,顯然是宿醉未醒。
“柱爺,昨兒個那酒夠勁!”許大茂拍著他的肩膀笑,“婁曉娥還說你家菜做得地道,比外面館子強。”
“帽爺客氣了。”何雨柱遞過去根煙,“有空再聚?!?/p>
“必須的?!痹S大茂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昨兒個我回去時,瞅見易中海在院門口站著,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估計是氣你沒請他?!?/p>
何雨柱笑了笑沒接話——要的就是這效果。
兩人正說著,就見易中海背著工具包從車間走出來,看見他倆站在一塊兒說笑,腳步頓了頓,臉色果然沉了沉,卻沒過來搭話,徑直往廠門口走了。
“瞧見沒?”許大茂擠了擠眼睛,“老頭心里不平衡了?!?/p>
何雨柱沒再接話,轉(zhuǎn)身往食堂走。他知道,易中海這關(guān)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往后更得小心提防。
中午吃飯時,唐主任拿著個飯盒過來,里面裝著兩個白面饅頭:“柱子,剛碰到你一大爺,他讓我給你捎的,說看你最近累著了。”
何雨柱看著那兩個雪白的饅頭,心里冷笑——易中海這是想打感情牌?他接過飯盒,正撞見食堂幫工劉嵐端著泔水桶路過,那女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裝,袖口磨破了邊,懷里還揣著個窩窩頭,是給家里孩子留的。
“劉嵐,等會兒?!焙斡曛白∷?。
劉嵐回過頭,黝黑的臉上帶著點拘謹:“何師傅,有事?”
“一大爺給的饅頭,我不愛吃白面,你要不嫌棄,拿回去給孩子墊墊饑?!焙斡曛扬埡羞f過去。
劉嵐眼睛亮了,趕緊擺手:“這哪行?是一大爺給您的……”
“拿著吧,”何雨柱直接塞進她手里,“我又不是沒吃過,放我這兒也是浪費。”
“那……謝謝何師傅!”劉嵐緊緊抱著飯盒,眼圈有點紅——這年頭白面饅頭金貴得很,夠給孩子改善兩頓了。
看著劉嵐快步離開的背影,何雨柱心里冷哼——想靠兩個饅頭綁架他?易中海怕是忘了,他早就不是那個聽任擺弄的傻柱了。這點小恩小惠,還不夠看的。
傍晚下班,何雨柱剛進胡同,就看見秦懷茹站在院門口,手里挎著個籃子,見他過來,臉上堆起笑:“柱子,下班啦?”
“嗯?!焙斡曛c點頭,腳步?jīng)]?!F(xiàn)在看見這女人就犯怵,笑里藏刀的本事比賈張氏還厲害。
“柱子,等會兒?!鼻貞讶闵锨耙徊綌r住他,聲音放軟了些,“我想跟你說個事?!?/p>
何雨柱停下腳步,挑眉看著她:“啥事?”
“是這樣,”秦懷茹抿了抿嘴,眼神帶著點試探,“我老家有個表妹,叫秦京茹,長得水靈,性子也老實,想來城里找個對象。我瞅著你人不錯,要不……啥時候見個面?”
何雨柱心里當即涌上一股厭煩——秦京茹?按照原情節(jié)里的走向,這女人就是個見風使舵的勢利眼,一門心思攀高枝。跟秦懷茹湊到一塊兒,指不定能算計出什么花來。真要是成了,賈家還不得借著這層親戚關(guān)系,把他當長期飯票?
“不了吧?!焙斡曛室饴冻鳇c不耐煩,“我現(xiàn)在一門心思掙錢養(yǎng)我妹,沒空想這些?!?/p>
秦懷茹臉上的笑僵了僵,又趕緊說:“不急,就是見個面認識認識,成不成的另說。京茹真的是個好姑娘,勤快又本分……”
“再說吧?!焙斡曛驍嗨?,繞開人徑直進了院。他心里門兒清,秦懷茹撮合這門親,無非是想找個由頭繼續(xù)薅他羊毛,真把秦京茹娶進門,往后賈家的日子怕是要靠他全兜著了。
剛到中院,就看見劉海中背著手站在自家門口,見他進來,故意清了清嗓子:“柱子回來啦?”
“二大爺?!焙斡曛χc頭,態(tài)度熱乎,“昨兒個喝多了,沒失態(tài)吧?”
“沒有沒有,”劉海中擺擺手,湊近了些,“我跟你說,今兒個我去街道辦點事,聽王主任說,院里該選新的治保委員了,我正琢磨著……”
何雨柱心里明鏡似的,這是昨兒個的酒起作用了,趕緊順著話頭說:“二大爺您去最合適!辦事公正,院里誰不佩服?我第一個投您票!”
劉海中被捧得眉開眼笑,拍著他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光!往后有事找二大爺,沒說的!”
看著易中海的背影消失在北屋門口,何雨柱嘴角的笑意淡了——這老頭越是不痛快,他心里越舒坦。
回到家,何雨柱鎖上門,從空間里拿出個白面饅頭和一小碟鹵肉——這是給雨水留的。剛熱好,就聽見敲門聲,是雨水放學回來了。
“哥,秦懷茹嫂子在胡同口等著我,給了我這個。”雨水進門就遞過個小紙條,“她說讓你明天中午去公園門口,她表妹過來,跟你見個面?!?/p>
何雨柱接過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地址和時間,眉頭當即皺起來。他才不想跟秦京茹扯到一塊兒,更不想讓賈家借著這層關(guān)系黏上來。不過……他忽然想起許大茂白天那副饞樣,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正琢磨著,又響起敲門聲,是許大茂。
“柱子,剛從婁曉娥娘家拿的醬菜,給你嘗嘗?!痹S大茂擠進門,眼睛直往桌上瞟,“你這日子夠清苦的,昨兒個那頓是打牙祭?”
“可不是嘛,被人舉報怕了。”何雨柱給她倒了杯熱水,話鋒一轉(zhuǎn),“對了,跟你說個事,秦懷茹給我介紹個對象,她表妹秦京茹,明天中午在公園見面。我這不是沒空嗎,你替我去一趟?”
許大茂眼睛瞬間亮了:“我替你去?這不合適吧……”嘴上說著不合適,身子卻沒動,眼里的熱乎勁藏都藏不住。
“有啥不合適的?”何雨柱拍著他的肩膀,“你跟婁曉娥不也還沒孩子嗎?先幫我去瞅瞅,要是人不錯,你再跟我細說。再說了,你眼光比我毒,幫我把把關(guān)?!?/p>
許大茂被捧得暈乎乎的,心里早樂開了花:“那……我就幫你去看看?”
“必須的,帽爺出馬,一個頂倆!”何雨柱笑得熱乎,“地址在這兒,你記一下?!彼鸭垪l遞過去,心里冷笑——讓許大茂去跟秦京茹碰面,正好合了兩人的心思,還能斷了賈家想攀親的念頭,順便……說不定能提前給許大茂和婁曉娥的關(guān)系添點堵,這不正是原情節(jié)里早晚要發(fā)生的事嗎?提前點也無妨。
送走樂滋滋的許大茂,何雨柱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夜色漸深,四合院慢慢安靜下來,只有北屋的燈亮到很晚。易中海坐在燈下,手里捏著旱煙桿,眉頭緊鎖——傻柱這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對著干?還拉攏了許大茂和劉海中,這院里的事,怕是要變天了。
而中院的賈家屋里,秦懷茹正跟賈東旭說:“……我讓雨水把紙條帶給傻柱了,明天讓京茹好好打扮打扮,只要能成,往后咱家用度就不愁了。”
賈東旭抽著煙,臉上露出算計的笑:“還是你機靈。等傻柱成了咱表妹夫,他食堂里的東西,還能少了咱的?”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屋里,映著兩人臉上貪婪的神色,冷冷清清的。他們不知道,這場精心策劃的相親局,早已被何雨柱換了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