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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鏡像房 孤獨異鄉(xiāng) 6378 字 2025-08-12 10: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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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豪,身份證上是陳浩,可大家都叫我阿豪,今年二十七歲,沒房沒車,

銀行卡里常年掛著不到四位數(shù)。今天晚上,我蹲在便利店門口啃過期飯團,

手機“叮”一聲彈出一條租房廣告:市中心老小區(qū),一室一廳,月租八百,包水電,

拎包入住,唯一一個奇葩又奇怪條件是——不能打開衣柜。我差點笑出聲,這條件也太離譜,

像故意釣魚,可下面那串數(shù)字“800”晃得我眼疼。我掰指頭算:八百塊,加上水電網(wǎng),

一個月能省一半還多,省下來的錢夠我吃兩個月泡面。我飯團都顧不上扔,直接撥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老太太,聲音沙沙的,像收音機沒調(diào)準臺:“晚上十點以后看房。”我看看表,

九點四十五。便利店門口的風吹得我骨頭縫都涼,我回了句:“行,十點半我到。

”老小區(qū)比我想的還要老,鐵門掉漆,樓道燈全瞎,我手機電筒一晃,墻皮撲簌簌往下掉,

六樓,沒電梯,我提著行李一口氣沖上去,肺差點累炸了,門口站著個瘦小老太太,

背挺得筆直,戴墨鏡,黑夜里像兩個黑洞,她第一句話就是:“衣柜不能開,鑰匙我收著。

”我心里翻白眼,臉上還得賠笑:“阿姨您放心,我對家具沒興趣。”她嘴角忽然往兩邊扯,

那弧度不像笑,倒像有人用鉤子拽她的臉皮,我后背“唰”地起了層雞皮疙瘩。

屋子里一股舊木頭混消毒水的味,客廳沒窗,燈是昏黃的鎢絲泡,照得人臉色跟臘肉似的。

臥室更小,一張床、一張桌,然后就是那個衣柜——黑胡桃木,兩米高,

立在那兒像口豎著的棺材。鎖孔暗紅,像銹又像干了的血。我伸手晃了晃,紋絲不動。

老太太把鑰匙串往我手心一拍:“記住,夜里聽見衣柜里有人敲門,別答應(yīng)。

”我笑著說:“您這嚇唬小孩呢?”她沒接話,轉(zhuǎn)身走了。,鑰匙在我手心沉甸甸的,銅的,

帶著她掌心的溫度。第一晚,我累得像條狗,倒頭就睡。衣柜安靜得像個啞巴。第二天醒來,

太陽從窗簾縫鉆進來,我躺在床上數(shù)天花板的裂紋,心想:八百塊,真香。第二天晚上,

我打游戲到一點,眼皮打架,剛躺下,“咚——”一聲悶響,我以為是樓上掉東西,

翻個身繼續(xù)睡??删o接著又是“咚、咚、咚”,節(jié)奏均勻,像在敲我腦殼。我一下就清醒了,

坐起來,耳朵貼著衣柜?!斑?、咚、咚。”我喉嚨發(fā)干,問:“誰?”聲音停了,

屋里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砰、砰、砰,跟剛才那節(jié)奏一模一樣。我笑自己神經(jīng)病,

倒頭繼續(xù)睡,可那聲音像在我腦子里播了單曲循環(huán),閉上眼就放大。我熬到天亮,

黑眼圈快掉到下巴。第三天晚上,我學乖了,十一點準時上床,可一到3:03,

那聲音又來了:“咚、咚、咚,”這次不是敲木板,是敲在我耳膜上。我抄起拖鞋,

一巴掌拍衣柜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聲音停了,衣柜門卻“咔噠”一聲,

自己開了一條縫,像有人在里面輕輕拽,我的血一下沖到頭頂,睡意全沒了。我擰開臺燈,

昏黃的光圈里,衣柜門縫黑漆漆的,像張咧開的嘴,

我心里兩個小人打架:一個說“去看看”,一個說“別作死”。

最后窮鬼的好奇心贏了——反正老子爛命一條,還能咋的?我赤腳踩地板,冰涼,

像踩在一塊鐵板上。伸手去推門,指尖剛碰到木頭,一股冷氣順著指骨往上爬,

凍得我一哆嗦。門被我一點點推開,鉸鏈發(fā)出“吱——”長叫,像有人拿指甲刮黑板。

手機電筒往里一照,我愣了。衣柜里不是掛衣服的空洞,是一間屋子,

跟我臥室左右顛倒的屋子。床、書桌、連我昨晚吃剩的泡面桶都在,

只是所有文字都是反的——書封面上的字像被鏡子照過。更瘆人的是,

那張反著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臉朝里,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刀柄朝我,像在指路,

我腿肚子開始轉(zhuǎn)筋,想退,可腳跟像被地板吸住,床上那個人慢慢坐起來,動作一頓一頓,

像老錄像機卡帶一樣,他轉(zhuǎn)過頭時,我看到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臉,

但那張臉左臉皮膚整塊剝落,露出暗紅的肉,像被誰撕下來又貼回去一樣。

忽然他咧嘴沖我一笑,聲音卻詭異的從我身后傳來:“進來吧,房租我替你交?!蔽蚁肱?,

可地板滲出一層水,冰涼,水里映出無數(shù)張我的臉,每張都在重復(fù)一句:“留下來,留下來。

”我嗓子發(fā)緊,尿意直沖腦門。我閉眼,咬牙,猛地往后一掙,腳下一滑,摔了個四仰八叉。

后腦勺磕在床沿,疼得我眼前發(fā)黑。等我再睜眼,衣柜門“砰”地自己關(guān)上了,

像有人在里面狠狠踹了一腳。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冷汗順著脊梁往下淌。屋里燈全亮著,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看表,3:17。那一夜,我開著燈坐到天亮。太陽一出來,

我就沖出門,蹲在樓下小賣部門口抽煙。老板娘看我熊貓眼,問:“小伙子,

臉色怎么這么差?”我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了,我總不能說,我衣柜里住著另一個我吧?

我給老太太打電話,想把房子退了。房東老太太聽完,只問一句:“你看到他了?

”我心頭頓時一緊,顫聲道:“那他媽是誰?”老太太嘆了口氣:“上一個嫌房租貴,

想轉(zhuǎn)租給‘自己’的人。”我腦子嗡的一聲:“什么意思?”她沒解釋,只說:“想活命,

今晚3:03之前,把衣柜門重新鎖上,用你自己的血”,說完直接掛了。我低頭看掌心,

昨晚回形針撬鎖時劃的口子還在滲血,邊緣泛著白,原來她早算好了。我回到屋里,

翻箱倒柜找鎖頭。可那鎖早被我撬變形,根本扣不上。我像熱鍋螞蟻,滿屋子轉(zhuǎn),

衣柜安安靜靜杵在那兒,像嘲笑我。天又黑了,我煮了碗泡面,吃兩口就膩得想吐。

待在靜得可怕屋子里,感覺有點汗毛倒立,連冰箱的嗡嗡聲都像比平時大了十倍,打開電視,

把開到最大聲,想借此來掩蓋自己的恐懼,但還是壓不住的心悸。3點整,

電視突然“刺啦”一聲,自己關(guān)了,屋里瞬間黑透,我趕緊把手機電筒打開,

卻看見衣柜門開了一條縫,黑漆漆的,仿佛能吸走光一般。我喉嚨干得冒煙,手心全是汗。

我想起老太太說的“用血”,咬咬牙,拿菜刀在掌心劃了道口子,血珠子立刻冒出來,

順著掌紋往下滴,我把血抹在鎖孔上,鐵銹味混著血腥味,沖得我直惡心。沒用,

衣柜門紋絲不動。我聽見里面“咚、咚、咚”又響了,這次不是三下,是一直敲,像催命。

我腦子一熱,沖進廚房,端起昨晚剩下的泡面湯,整盆潑向衣柜門。辣椒油和血混一起,

順著門板往下淌。敲聲停了,我喘得像拉不動的破風箱,剛想松口氣,

衣柜里傳出“咕嚕咕?!钡穆曇簦裼惺裁礀|西在喝湯。我腿軟得站不住,

扶著墻滑坐到地上。手機電筒掃過地板,那灘血和辣油里,慢慢浮出一張人臉——我的臉,

但眼睛是空的,兩個黑洞直勾勾盯著我,我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怪叫,連滾帶爬往門口沖。

門打不開,鎖像被焊死一般,擰得虎口生疼,也無濟于事。既然打不開,只能直面恐懼,

回頭向衣柜望去,里面那間反著的臥室燈亮著,床上的人坐得筆直,

胸口插著一把血淋淋的刀,面色蒼白切面無表情的另一個我對著我招手。

我聽見自己聲音從衣柜里傳出來:“來啊,換個地方住,省房租。

”后背全是被恐懼嚇出冷汗,腦子卻異常清醒,

這時我忽然想起小時候奶奶說過:“臟東西怕穢物”,趕忙連滾帶爬的沖進廁所,

把馬桶刷、潔廁劑、84消毒液全抱出來,一股腦往衣柜里扔,刺鼻的化學味嗆得我直咳,

可敲聲這時候卻真的停了。我趁機把衣柜門猛地一推,“砰”一聲合上,

趕緊搬來桌子、椅子、行李箱,把所有能搬的重物全頂在門前。做完這一切,我癱在地上,

像跑完一場馬拉松。天蒙蒙亮,我頂著雞窩頭去樓下小賣部買煙,老板娘遞給我一根,

問:“昨晚又熬夜打游戲?”我苦笑,沒吭聲。煙抽到一半,

我發(fā)現(xiàn)老板娘一直盯著我左臉看,我心里一緊:“怎么了?”她遞給我一面小鏡子,我一看,

左臉靠近耳朵的地方,多了一道紅痕,像被指甲撓過,又癢又疼。我煙都沒抽完,

拔腿往回跑?;氐郊遥鹿袂岸训募揖卟幌癖粍舆^,說明那家伙沒出來。我沒有辦法不回去,

只能硬著頭皮開門,門前堆放的家具剛移開,它卻自己開了條縫,像有人在里面輕輕推一般,

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里,一只眼睛和我對視,瞬間我的眼睛滿是驚愕,瞳孔縮成針尖。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縫隙里傳出來:“還剩十二個小時”,驚的我吞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水。

我知道,今晚三點零三分之前,我得做個了斷,不然就輪到我去里面躺著了。白天,

我跑遍五金店,想買把新鎖,老板搖頭:“你這鎖是老式銅芯,早停產(chǎn)了。

”我又跑舊貨市場,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一把差不多大小的掛鎖,生銹,但至少能扣上。

回家路上,我買了瓶白酒、一包鹽、一卷紗布,電視里都這么演:酒消毒,鹽辟邪,

至于有沒有用,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吧。由于一晚上沒怎么睡,下午必須早早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

好面對即將到來的生死考驗,迷迷糊糊的,

就看見那張剝了皮的臉追著我喊:“房租到期啦”!猛的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是場夢。

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fā)現(xiàn)窗外已經(jīng)黑了,拿出手機打開,上面顯示02:40,趕緊爬起來,

制作驅(qū)邪藥水,胡亂的把白酒倒進碗里,鹽撒進去,攪成一杯渾濁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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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2 10: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