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心里一驚。
活捉野豬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少年要么是吹牛,要么真有本事。他朝兒子們使了個眼色:"先把豬卸下來。"
四個壯漢上前解繩子,那野豬一見有人靠近,立刻瘋狂掙扎起來,獠牙在晨光中閃著寒光。
胡來的大兒子胡保掄起木棍,照著野豬腦袋就是一下。
"砰"的一聲悶響,野豬晃了晃腦袋,反而更狂躁了,后腿一蹬,差點踢中胡保的肚子。
"讓開!"胡來奪過木棍,運足力氣砸下去。
又是"砰"的一聲,野豬只是晃了晃,反而發(fā)出刺耳的嚎叫,震得人耳膜生疼。
胡家父子輪番上陣,連砸了七八下,野豬不僅沒暈,反而掙扎得更厲害了,麻繩都被掙得"咯吱"作響。
胡來額頭見汗,心里直犯嘀咕:這畜生怎么這么抗揍?
正當胡家父子手忙腳亂時,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只見陳向北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過來:"幾位大哥,這么打不行啊。"
胡保惱羞成怒:"你行你上??!"
陳向北也不推辭,走到野豬跟前蹲下。
說來也怪,那狂躁的野豬一見陳向北,竟然稍稍安靜了些,只是鼻孔里還噴著粗氣。
陳向北伸出右手,在野豬腦門上輕輕摸了摸,突然變掌為拳,中指關節(jié)突起,照著野豬眉心處迅疾一擊。
"咚"的一聲輕響,野豬四條腿猛地一蹬,然后直挺挺地不動了。
整個屠宰場一片寂靜。
胡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殺豬三十年,從沒見過這樣制服野豬的。四個兒子更是張大嘴巴,活像見了鬼。
"你...你這是..."胡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陳向北拍拍手站起來:"我是村里的獸醫(yī),知道野豬的命門在哪。敲天靈蓋沒用,得打眉心這個位置。"他指了指野豬頭部一個特定的點,"這里神經(jīng)密集,一擊就暈。"
胡來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這小子看著不起眼,除了長得好看,本以為就是個銀樣镴槍頭,誰敢想竟有這等本事!
他強壓下震驚,板著臉說:"既然豬已經(jīng)暈了,那就開始宰吧。小兄弟要是不急,可以看看我們胡家的手藝。"
陳向北笑笑:"好啊,正想開開眼界。"
胡來心里憋著股勁,決心要在這少年面前露一手。
他拿起剛磨好的殺豬刀,刀光一閃,野豬喉嚨處立刻出現(xiàn)一道細線,鮮血"嘩"地涌出來,流進準備好的木盆里。這一刀又快又準,沒再讓豬受半點痛苦。
"好刀法!"陳向北由衷贊嘆,"不過胡師傅,野豬和家豬不同,血放得慢些,得把后腿吊起來。"
胡來一愣,他確實沒殺過幾次野豬。按照陳向北說的做了后,血流果然順暢多了。
接下來的開膛、取內(nèi)臟,陳向北時不時插上一兩句,每句話都點在要害處,顯示出驚人的屠宰知識。
"小兄弟懂得不少啊。"胡來忍不住問,"跟誰學的?"
陳向北眨眨眼:"喜歡瞎琢磨。"
他可不會說,這些本事兒就跟刻在骨子里的一樣。
陳向北頓了頓,"胡師傅,這野豬下水能給我嗎?豬肝豬血。"
胡來正想拒絕,突然想起什么:"你認識我堂弟胡說?"
"不算認識。"陳向北撓撓頭,"胡叔買了我的豬,讓我送過來,還讓我給您問聲好。"
胡來眼睛一亮,態(tài)度立刻熱絡起來:"既然是胡說的朋友,那沒說的!保兒,把下水收拾干凈給陳兄弟裝上!"
陳向北接過用荷葉包好的豬下水、豬肝和一罐豬血,道了聲謝。
他看了看天色,對胡來說:"胡師傅,明天一早我來取肉,婁老板急著要。"
胡來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陳兄弟今晚住哪?要不..."
"不用麻煩,我找軍管會的張康平喝兩杯。"陳向北擺擺手,跳上驢車,"正好用這豬肚給他弄個豬肚雞,他幫過我大忙。"
胡來一聽"軍管會"三個字,腰桿不自覺地挺直了些。
如今北平剛解放不久,軍管會的人可都是實權人物。
“對了,胡師傅這會兒哪兒能買著雞?”陳向北做豬肚雞還需要胡椒和公雞。
而且,拿著四根金條沒有多少現(xiàn)金也不是辦法,胡說告訴陳向北四九城有個黑市,就在東直門墻外,墻內(nèi)是鴿子市。
“你回城里的時候,在右手邊第一條街直接走過去,就能看到很多人?!焙鷣碇噶酥敢粋€方向。
“好嘞,謝謝胡師傅,”陳向北拉著驢車往那個方向走去。
胡來看著陳向北遠去的背影,心里琢磨: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活捉野豬、精通屠宰、認識軍管會的人...
"爹,這小子邪性啊。"
胡保湊過來小聲說,"那一拳打暈野豬的手法,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獵戶,咱們得結(jié)交起來。"
胡來深吸一口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天他來了,你們都客氣點。我總覺得...這陳向北不簡單。"
“爹,我瞅著這小子不錯,小叔不是有個堂妹嗎?明早把她叫過來看看?”胡家湊過來,興奮的說道。
胡來眉頭一皺,腦里浮現(xiàn)自己侄女胡妞兒的模樣,“胖的跟豬似的,就別過來丟人了。”
而此時,陳向北駕著驢車,哼著小曲往城里去。
他摸了摸懷里的豬肚,嘴角勾起一抹笑。今晚的豬肚雞,應該能讓張康平印象深刻。
張主任幫了大忙,而且他也說,買了房,找了工作,他能幫忙找房子,多結(jié)交幾個實權人物總沒壞處。
至于胡家...他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屠宰場,輕笑一聲,
“明天再過來拿肉,送給婁老板,不過他女兒是真好看,也就比淮茹差了點....”
驢車"吱呀吱呀"地前行,陳向北躺在車上,望著四九城昏暗額天空,思緒飄向遠方。他還有很多計劃,而今天,只是開始。
比如.....要給秦山叔買塊精鐵,給他打鋤頭,還有砍刀,給淮河大哥弄一把步槍打獵......還有秦淮茹的月經(jīng)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