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問我：“你是不是不太愿意麻煩別人？”我愣了一下。他繼續(xù)說：“你總是很克制，

像是習慣了在被拒絕之后自我消化?！蔽覜]回應。因為他說得對。我太習慣被拒絕了，

習慣了在加班、在稿子被退回、在銀行卡余額跳出警告時自己默默處理，不去吵不去鬧，

也不去尋求誰的安慰。我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麻煩別人，很容易被討厭。

”他說：“你可以試試不討好，也不妥協(xié)。”我站在門口，

好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這個答案。他也沒等我開口，只是輕輕說：“你有點困了，早點睡。

明早……我給你帶豆?jié){?！蔽尹c頭，輕聲說：“好?！彼D(zhuǎn)身關門的時候，

我聽見自己心跳很輕，但很穩(wěn)。這一次，不是驚慌，也不是逃避。

而是一種久違的、安全的、好像可以再相信一次的聲音。我媽打電話那天，我正在整理資料。

她開頭就問：“你工資到手多少？”我愣了一下，隨口說：“七千左右。

”她嘆氣：“那你還待在那種公司做什么？你表妹去了公家單位，現(xiàn)在都交上五險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說多了是辯解，說少了就是認命?！澳阕约嚎纯矗?/p>

你從大學畢業(yè)都**年了，有什么像樣的積蓄？你還打算一個人多久？”她這句話像刀子，

插得很準。我拿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緊，話到嘴邊，只剩一句：“我挺好的。”“挺好？

你看看你自己租的房子，一個月兩千多，連個窗都沒有。整天上夜班，下班都快凌晨了，

這哪叫日子？”“媽，我會處理的?！蔽艺Z氣不重，卻是整個通話里唯一一句不帶妥協(xié)的。

她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后說：“你弟那邊準備結(jié)婚了，你也別給家里添麻煩?！蓖ㄔ捊Y(jié)束后，

我把手機放下，整個人陷進椅背里，感覺胸口那塊地方被悶住了。我知道她沒惡意。

她只是怕我一直這樣不成家、不成事、不被看見?？晌乙才掳　Ｅ伦约浩戳嗣嘏?，

到頭來連一個能在難過時說句話的人都沒有。那天晚上，他敲門的時候，我差點沒聽見。

他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點歉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