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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笑搭乘船只一路南下,直跟著船到盡頭,她這才下了船。
這一路,她死死護著自己鞋墊里的銀票,有了錢她才有活命的機會。
下了船她也不敢有絲毫松懈,哪怕寒風(fēng)刺骨,她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她也不敢停下腳步。
也不敢找驛站住店,只敢等夜黑躲在驛站外的馬棚里躲了一夜。
不過到了這個江南小鎮(zhèn),她也不敢太過于暴露自己。
只找了個旅店住了兩天,摸清這里的人都是以撲魚為生后,她這才拿著賣身契去了官府恢復(fù)了自己的身份。
有了正式的身份,她才能用銀票買房,能正常生活。
尋了一處小院后,她付錢買了下來,又去找大夫給自己開了一些跌打損傷的外傷藥。
小屋什么都好,就是在這大冬天里有些不夠保暖,方笑笑只能又花錢給自己做了一床又厚又暖和的被褥。
夜晚,她吃了一點自己熬得粥,躺在暖和的被窩里沉沉睡去。
日復(fù)一日的她躲在小院里五天,直到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才敢出門。
也幸好她買的這個小院附近住的都是一些老人家,他們大多數(shù)以賣菜做豆腐炸酥餅為生。
見到方笑笑一個姑娘家住在這里,難免對她多有照顧。
時不時的會有人給她送賣不完的豆腐和酥餅,方笑笑也沒拒絕,就將自己在世子府多年學(xué)的好手藝展示了一下。
她做其他的也許不夠好,但這做飯的手藝確實一直得到好評。
最普通的蔬菜到了她手上總能做出別有風(fēng)味的味道。
但她的長相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有些過于耀眼,為了不招人注意,方笑笑每天出門前都特意將自己畫丑。
雖說這里天高皇帝遠,盧庭軒一時找不到她,但她不敢賭。
只能盡量減少自己出門的次數(shù),這個寒冬她就著屋內(nèi)囤的口糧,勉強等到了開春。
她也從夜夜做噩夢開始到現(xiàn)在能夠一夜好眠。
渾然不知遠在京城之內(nèi)的盧庭軒因為尋不到人,再一個雪夜返回家中時,摔斷了一條腿。
此刻正躺在榻上,望著手鐲出神,這是方笑笑失蹤之前,留下的唯一物件了。
只可惜,這冬天都快過去了,還沒能尋到方笑笑的下落。
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哪,有沒有吃飽穿暖,是不是還在受凍挨餓,只要想到這些,盧庭軒的心就十分難受。
一連幾個月,他都住在書房里,連崔靈月的院子都不曾踏足過。
崔靈月倒也不裝了,在府中鬧過幾次后,被盧庭軒警告了幾次,減少了她的吃穿用度,這才稍稍平靜了些。
只是往日那么要好的兩個人,僅僅是因為方笑笑的失蹤,變得如此分崩。
崔靈月想不明白,不過只是一個丫鬟,有什么值得找的。
更何況,先前那些事情,也是盧庭軒縱容她做的,憑什么所有的錯全都怪罪在她頭上。
越想她越生氣,又是一通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