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暗中觀察王秀蘭的行蹤。
通過李大嬸和其他軍屬大院的鄰居,我了解到王秀蘭每天的活動很規(guī)律:上午在家陪公婆,下午會出門一段時間,晚上和趙建國在一起。
但是,她出門去哪里,沒有人知道。
這天下午,我決定跟蹤她。
我遠遠地跟在王秀蘭身后,看她走出軍屬大院,朝著城外的方向走去。
八零年代的G城不大,城外還有很多農(nóng)田和小村莊。王秀蘭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來到了城外一個偏僻的村子。
她在村口停下,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跟蹤后,走進了村子里一戶普通的農(nóng)家院。
我躲在遠處觀察,看到院子里很安靜,但隱約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王秀蘭從院子里出來了。讓我吃驚的是,她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小包裹。
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裹藏在衣服里,然后匆匆地往回走。
我等她走遠了,才悄悄地接近那個院子。
院子的門緊閉著,但我發(fā)現(xiàn)后院有個小窗戶。我悄悄地爬上墻頭,從窗戶往里看。
房間里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是本地人,另一個從口音聽起來像是南方人。桌上放著一些我看不清楚的東西。
"...下次的貨什么時候到?"本地人問道。
"快了,最多再等一個月。"南方人回答,"不過這次的量很大,你們要做好準備。"
"放心,我們這邊都安排好了。"本地人點點頭,"那個女人靠得住嗎?"
"靠得住,她現(xiàn)在的身份很方便,沒人會懷疑軍官家屬。"南方人冷笑一聲,"而且她急需要錢,不會背叛我們的。"
軍官家屬?他們說的是王秀蘭嗎?
我正想聽得更清楚一些,突然腳下一滑,差點從墻上掉下來。雖然我及時穩(wěn)住了身體,但還是發(fā)出了一點響聲。
房間里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什么聲音?"
"去看看。"
我趕緊從墻上滑下來,飛快地跑出了村子。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我才停下來喘息。
剛才聽到的對話證實了我的猜測:王秀蘭確實在從事某種非法活動,而且很可能是走私。
但是,她為什么急需要錢?按理說,司令員的女兒應該不缺錢才對。
我想起了張嫂說過的話,有人在廣州見過王秀蘭開著小汽車,穿著時髦。如果她真的在南方做生意,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冒險參與走私?
除非,她在南方的生意出了什么問題,急需要錢來填補窟窿。
第二天,我決定去郵局再打聽一下消息。
這次我運氣不錯,遇到了一個健談的老郵遞員。
"師傅,您對這一帶的情況比較了解吧?"我套近乎道。
"那當然,我在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哪家什么情況我都知道。"老郵遞員很自豪。
"那您知道王司令員家的情況嗎?"
"王司令員啊,"老郵遞員壓低聲音,"他家的情況可復雜了。"
"怎么說?"
"王司令員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就寵得不行。這個王秀蘭從小就嬌氣,長大了更是不安分。"老郵遞員搖搖頭,"前幾年還聽說她在外面欠了不少錢,王司令員為了給她還債,把家里的古董都賣了。"
欠債!我心中一動。
"欠了很多嗎?"
"聽說有好幾萬呢!"老郵遞員感嘆道,"那可是好幾萬啊,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那么多錢。"
幾萬塊錢在八零年代確實是個天文數(shù)字??磥硗跣闾m在南方的生意確實出了大問題。
"那她這次回來..."
"肯定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唄。"老郵遞員一副了然的樣子,"聽說王司令員為了這個女兒,都快愁白了頭發(fā)。"
我又打聽了一些細節(jié),基本確認了王秀蘭的情況:她這三年在南方做生意,但投資失敗,欠下了巨額債務?,F(xiàn)在回來,很可能是想通過走私來賺快錢還債。
而她之所以要殺我,很可能是擔心我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影響她的計劃。
但是,她怎么知道我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我只是個被拋棄的軍嫂,按理說應該沒有威脅才對。
除非...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王秀蘭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那絲復雜情緒,會不會是因為我讓她想起了什么?
我長得和她有幾分相似,當年趙建國選擇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王秀蘭會不會擔心,我的存在會讓別人懷疑她的身份?
畢竟,一個真正被拐賣三年的女人,和一個在外面做生意三年的女人,氣質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仔細對比,很容易發(fā)現(xiàn)問題。
而我這個"替身"的存在,恰恰就是一個參照物。
想通了這一點,我更加確信王秀蘭不會放過我。
果然,當天晚上,我又發(fā)現(xiàn)了異常情況。
我正在李大嬸家的院子里洗衣服,突然聽到街上有摩托車的聲音。八零年代的摩托車還很少見,所以我多看了一眼。
摩托車在李大嬸家門口停了一下,然后開走了。車上的人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但從身形來看像是個男人。
我沒有在意,繼續(xù)洗衣服。但是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汽油味。
我立刻警覺起來,循著味道找去,發(fā)現(xiàn)李大嬸家的柴火堆上被澆了汽油。
有人要放火!
我趕緊叫醒了李大嬸一家,讓他們趕緊出去。然后我用水把柴火堆澆濕,清理掉了汽油。
"清雅,這是怎么回事?"李大嬸嚇得不輕。
"有人想放火燒房子。"我如實說道。
"誰這么缺德?"老李憤怒地說,"我去報公安!"
"老李,先別急。"我阻止了他,"我們沒有證據(jù),而且這個人很狡猾,報案也抓不到。"
"那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我想了想:"李大嬸,我覺得我不能再住在您家了。有人針對我,繼續(xù)住下去會連累您們的。"
"什么話!"李大嬸急了,"清雅,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了?跟李大嬸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看著李大嬸真誠的臉,心中很感動。但我不能把她一家拖下水。
"李大嬸,我心里有數(shù)。但為了您們的安全,我明天就搬走。"
最終,在我的堅持下,李大嬸同意了。但她要求我告訴她我搬到哪里,以便照應。
第二天一早,我就搬出了李大嬸家。我在城里租了一間小房子,開始了獨居生活。
但我知道,王秀蘭不會善罷甘休的。果然,搬家后的第三天,我就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我正在菜市場買菜,突然被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攔住了。
"你是林清雅嗎?"為首的人問道。
"是的,怎么了?"
"有人舉報你私藏違禁物品,請跟我們走一趟。"
私藏違禁物品?我明明什么都沒做。
但是,在八零年代,這種指控是很嚴重的。如果被定罪,輕則坐牢,重則...
我意識到,這很可能又是王秀蘭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