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審訊室,白熾燈慘白的光線無死角地照射著每一個角落,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絕望混合的刺鼻氣味。陶晚晚坐在冰冷的鐵椅上,
早已不復“云頂”那晚的得意張揚。昂貴的真絲睡衣被換成了粗糙的囚服,
精心打理的頭發(fā)油膩地貼在額前,妝容糊成一團,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像被人揍了兩拳。
連續(xù)幾天的高壓審訊和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jīng)徹底摧毀了她。她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眼神空洞地盯著桌面,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而微微發(fā)抖。對面,
穿著制服的稅務稽查人員面無表情,將一疊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那是她名下兩家空殼公司的詳細賬目,每一筆虛開的發(fā)票,每一份偽造的交易合同,
流向開曼群島的每一筆資金,都清晰無比地呈現(xiàn)在那里,像一張張判決書?!疤胀硗?,
證據(jù)確鑿。坦白,是你現(xiàn)在唯一能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稽查員的聲音毫無波瀾,
卻帶著千鈞之力。陶晚晚的肩膀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坦白?寬大處理?
這幾個字像針一樣扎進她麻木的神經(jīng)里。她想到了米娜那張崩潰扭曲的臉,
想到霍騫被銬走的狼狽,想到林琛癱倒的丑態(tài),想到趙謙跪地的絕望……裴則弈的手段,
根本不是簡單的報復,是精準的、徹底的、不留一絲活路的毀滅!她很清楚,
即使她“坦白”,等待她的也絕不是寬大,
而是漫長到足以讓她在監(jiān)獄里耗盡青春的鐵窗生涯!
她的財富、她的自由、她精心編織的光鮮人設……一切都成了泡影!
巨大的絕望和恐懼終于沖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線,也點燃了心底壓抑已久的、扭曲的怨恨。
憑什么?!憑什么溫翎那個木頭美人就能嫁給裴則弈,享受潑天的富貴和無上的尊榮?
憑什么她陶晚晚費盡心機,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就因為她玩了溫翎一次?
就因為她想看看高高在上的裴太太跌落塵埃的樣子?!
“哈哈哈……”陶晚晚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坦白?我坦白什么?坦白我嫉妒溫翎?
坦白我看不慣她明明那么普通,卻可以擁有裴則弈那樣完美的男人?!
坦白我覺得她就是個被圈養(yǎng)的金絲雀,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她猛地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稽查員,里面燃燒著怨毒的火焰,聲音因為激動而扭曲變形:“對!
是我!是我策劃的!是我故意叫她去‘云頂’!是我提議玩那個該死的‘審判輪盤’!
是我提前調(diào)了輪盤,讓指針一定會停在那該死的‘前任情書’上!
那本子就是我故意收起來的!我就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把她從云端拉下來,
讓她也嘗嘗狼狽不堪、被人當眾羞辱滋味的絕佳機會!”她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