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突然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比當初林小雨出現(xiàn)時還要濃重。我緊握著手中的桃木劍，雖然知道沒什么用，但總比赤手空拳強。
"不用緊張，我說了不會傷害你。"
劉建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我鼓起勇氣走出臥室，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輪廓。
他比林小雨更實體化，看起來就像個活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中等身材，臉色蒼白，眼神陰鷙。最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那是自殺時留下的。
"你就是劉建？"我問。
"對。"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動作很自然，"坐吧，我們好好談?wù)劇?
我沒有坐，而是保持距離站著。"你想要我?guī)湍闶裁矗?
"我說了，幫我找蘇梅。"劉建點了根煙，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煙霧竟然是黑色的，"她死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找了五年都沒找到。"
"她為什么要躲著你？"
劉建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她沒有躲著我！她一定是被什么東西困住了！蘇梅那么愛我，不可能躲著我！"
看來他還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愿意承認蘇梅恨他。
"就算我愿意幫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找。"我說，"我又不是專業(yè)的。"
"但你有這個能力。"劉建盯著我，"而且你幫過林小雨，有經(jīng)驗。"
"林小雨的情況不一樣。她有具體的心愿，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本質(zhì)上是善良的。"我直視著他，"但你不是。你是殺人犯。"
劉建猛地站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你以為我想殺她嗎？我是愛她才殺她的！與其讓她跟別的男人走，不如死在我手里！"
這種扭曲的邏輯讓我感到惡心。"這就是你的愛？"
"你不懂！"劉建激動地說，"蘇梅是我的！從我們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她就是我的！她怎么能說走就走？"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
"自由？"劉建冷笑，"她選擇背叛我，我就選擇殺了她。這就是自由的代價。"
我意識到和他講道理是沒用的。這個人已經(jīng)徹底扭曲了，死亡也沒有讓他清醒。
"我不會幫你的。"我再次拒絕。
"那我就只能用另一種方式了。"劉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
"上吊自殺。"
"對，用床單扭成繩子，掛在505的吊燈上。"他伸手摸著脖子上的勒痕，"那種感覺很痛苦，窒息的感覺讓人絕望。"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劉建突然沖向我，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手冰冷如鐵，力量大得可怕。我拼命掙扎，但根本掙不脫。
"考慮...考慮清楚了沒有？"劉建一邊掐著我，一邊問，"幫不幫我？"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肺部火辣辣的疼。就在我快要昏厥的時候，劉建松開了手。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只是警告。"劉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下次我不會手軟。三天時間，幫我找到蘇梅，否則我就真的殺了你。"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了，房間里重新恢復(fù)了溫暖。
我摸著疼痛的脖子，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麻煩。這次比林小雨更危險，因為劉建是個真正的惡人。
第二天，我請假去查找蘇梅的資料。通過網(wǎng)絡(luò)搜索，我找到了當年的案件報道。
蘇梅，25歲，某公司會計。和劉建交往兩年后提出分手，當晚被劉建殺害。死因是鈍器擊打頭部，死狀很慘。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找到關(guān)于蘇梅鬼魂的任何傳說。一般來說，慘死的人都會留下怨靈，但蘇梅好像徹底消失了。
我又去了蘇梅以前工作的公司，但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當時的同事大多已經(jīng)離職。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情的人，她告訴我："蘇梅是個好女孩，工作認真，人緣也好。和劉建在一起后變得很消沉，經(jīng)常請假，臉上還有傷痕。我們都勸她分手，但她說怕劉建報復(fù)。"
"她死后有什么異常的事情嗎？"我試探性地問。
"異常？"那人想了想，"好像沒有。倒是她家人說過，她死后托夢給她媽媽，說她很好，讓家人不用擔心。"
托夢？這倒是個線索。也許蘇梅沒有變成惡靈，而是去了該去的地方。
我又去了蘇梅的老家，一個城郊的小村子。蘇梅的父母已經(jīng)搬走了，但我找到了她的一個遠房姑姑。
"蘇梅死后確實托過夢。"姑姑說，"她說她在一個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很安靜。她說她解脫了，不再痛苦了。"
"她沒有提到劉建嗎？"
"提到了。她說原諒他了，讓我們也不要恨他。蘇梅就是這樣，心地善良，到死都不恨人。"
我明白了。蘇梅沒有變成怨靈，而是選擇了原諒和解脫。她去了佛教或道教中所說的"凈土"，不再受塵世的痛苦。
但這個答案我不敢告訴劉建。如果他知道蘇梅已經(jīng)徹底解脫，再也不會回來，一定會暴跳如雷。
兩天過去了，我還是沒想出辦法。第三天晚上，劉建準時出現(xiàn)了。
"找到蘇梅了嗎？"他直接問。
"找到了一些線索。"我說，"但需要更多時間。"
"什么線索？"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說一個善意的謊言。"有人說在城南的一座古廟里見過她。她可能被困在那里了。"
劉建的眼睛亮了起來。"哪座廟？"
"慈云寺。但那里有很多僧人，陽氣很重，你可能進不去。"
"那你幫我去看看。"
"我可以去，但你要答應(yīng)我，找到她之后不能傷害她。"
劉建不耐煩地擺擺手。"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想和她說幾句話。"
我不信他的話，但也沒有其他選擇。
"好，我明天就去。"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進廟，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劉建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你一個人去。記住，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第二天，我真的去了慈云寺。當然，我知道蘇梅不在那里，但我需要時間想對策。
慈云寺是個古老的寺廟，香火很旺。我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心里暗暗祈禱，希望能找到解決辦法。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老僧人走了過來。
"施主，你看起來很困擾。"老僧人慈祥地說，"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反正他們見多識廣，也許能給我一些建議。
聽完我的敘述，老僧人沉思了許久。
"你說的這個劉建，我知道。"他說，"他的怨氣太重，已經(jīng)變成了厲鬼。而蘇梅施主，早已往生極樂，不在六道輪回之中。"
"那我該怎么辦？"
"有兩個辦法。"老僧人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超度劉建，讓他放下執(zhí)念。第二..."
"第二什么？"
"第二，你必須讓他明白，蘇梅永遠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