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頭發(fā)略顯凌亂，幾縷發(fā)絲垂落在額前。

他臉上慣有的那種從容不迫、掌控一切的傲慢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震驚和來不及掩飾的狼狽。

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輛散發(fā)著迫人氣勢的勞斯萊斯上，然后又猛地轉(zhuǎn)向我，

眼神復(fù)雜得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震驚、不解、一絲恐慌，

還有某種被徹底打敗認知后的茫然無措。他幾步就沖到了車門邊，

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帶來的氣流。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車門邊緣，

或者抓住我的手臂?！傲滞恚　彼趾傲艘宦?，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急切，

“你聽我說！我們談?wù)劊　彼男靥艅×移鸱?，眼神死死地盯著我?/p>

帶著一種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近乎卑微的急切。周圍那些原本就驚疑不定的目光，

此刻更是聚焦在他身上，充滿了探究和難以置信。高高在上的顧澤，

此刻像個慌不擇路的落水者。我站在敞開的車門前，母親平靜無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無聲的詢問。司機垂手肅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顧澤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指尖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夜風(fēng)吹過，

帶來一絲涼意。我手中那條被踩踏、揉皺的深藍色領(lǐng)帶，依舊冰冷地蜷縮在掌心，

粗糙的質(zhì)感摩擦著皮膚，無聲地提醒著不久前那場盛大舞會中心碎的喧囂與刺骨的冰冷。

我沒有看他。目光平靜地掠過他那只停在半空的手，

掠過他臉上那混雜著震驚、慌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的表情。

那張曾經(jīng)讓我仰望了三年、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的臉。我微微側(cè)身，

動作從容地坐進了勞斯萊斯寬敞柔軟的后座。頂級小牛皮的座椅觸感細膩冰涼，

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瞬間隔絕了外面帶著塵土和青草味的空氣。“小晚？

”母親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很輕，帶著一絲詢問，但更多的是不動聲色的觀察。

她顯然看到了車外那個失態(tài)的顧澤。我沒有回答母親，甚至沒有再看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