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剛實施票證制度沒多久,除了肉類,蔬菜暫時不在票證制度管控范圍,所以曹昊并不擔心秦淮茹買不到菜,只是吃肉就別想了。
如果他接下來想和其他居民一樣有正常糧油供應的話,可能需要想辦法解決一下“糧本”的問題。
票證時代,每家都有一個糧本,家里幾口人,每個人定量多少,都記在本子上。比如孩子剛出生,定量是6斤半,隨著孩子長大,糧食定量也跟著一點點增長。
糧票的發(fā)行和使用,采用了定量和定點的辦法。
“定量”是按照不同年齡、職業(yè)、工作強度和貢獻將市民每月口糧分成上百個等次。最低的是剛出生的兒童,每月六斤半,一般成年人,每月30斤左右,最高的是首鋼爐前工,每月60斤。
其中包含了細糧跟粗糧,玉米面是粗糧,1毛1分2,大家都管它叫棒子面。
白面是細糧,分好幾種,95面一斤1毛8分4厘。95面就是100斤帶殼的麥子出95斤面,5斤麩子。75面、85面就是富強粉。
米是基米1毛5分2,吃的大米不是精米,比較糙,叫基米,面粉也不如現(xiàn)在的白。
現(xiàn)在的糧食情況暫時還能保持自給自足,糧食分配比例,白面45%,米25%,玉米面30%。
“定點”是將全市上千家糧店分成不同片區(qū),每戶人家從指定片區(qū)的糧店購買糧食。
普通的市鎮(zhèn)居民領取糧票時,只需要帶上糧食供應證到指定的糧食供應站點領取糧票,領多少糧票,在糧食供應證上要扣減多少糧食供應指標,然后自己去糧店購買。
問題來了,系統(tǒng)給他辦的是港島戶口,他這個“外地人”、非戶籍人口是沒有資格辦理糧本的。如果吃完了老叔給他的遺產(chǎn),接下來他要是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可能需要上黑市了。
“得,還得再去趟街道辦!這個事情找街道辦準沒錯?!?/p>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以他港島人的身份,街道辦那邊不但要,還要給足,要不然就是一個嚴重的“整治”事件。
糧本雖然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以后宰個帶著空間農(nóng)場的穿越者,也不差這一口吃的。
不過話雖這么說,但是別人都有糧本你沒有,那多少就顯得有些不正常。
在他為自己糧本傷腦筋的時候,交道口街道辦的張敬業(yè)匯報工作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目前交道口街道辦簽證推行已經(jīng)全面覆蓋,供需關系趨于穩(wěn)定,不過人口日益增多,房屋供需對比嚴重不足,已登記待分房的職工有25642人,單身職工18675人。
如果按照每人居住面積3平方米來算,單身員工需要56025平方居住面積,缺家屬宿舍6967戶,以每戶16平方來算,合111472平方米,此次調(diào)查共缺職工宿舍建筑面積167497平方米。
與此同時,已有住房的職工也存在人員擁擠,居住條件較差的情況。很多房屋年久失修,雨天漏水,蟲蛀鼠咬,面臨倒塌的風險,需要房管局進行緊急修繕。”
“好了,這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問題,大家心里都清楚,急是急不來的?,F(xiàn)在物資緊張,鋼筋水泥供應是個大問題,很多工程都已經(jīng)停工,我們不能為了個人方便而影響到國家建設。建新房需要時間,有困難的同志先克服一下,事情總會解決的?!?/p>
都市計劃委員會的王明禮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穿著中山裝,身材有些矮胖,不過說話不卑不亢,字正腔圓,帶著一股十分嚴肅的氣勢。
都市計劃委員會一般都被簡稱為“都委會”,專門負責城市規(guī)劃、土地管理、市政建設等城市建設項目,屬于都市建設的核心管理機構。
正服部門開會一般分幾個團體,區(qū)委領導、區(qū)人大領導、區(qū)正服領導和區(qū)政協(xié)領導,只要是開大會,基本一個不落。
臨近年終了,區(qū)里今天開會給今年工作做個總結(jié),以便來年提前做好規(guī)劃跟準備工作。
“既然建設樓房鋼筋水泥短缺,那咱們能不能先建設一些平房暫時過渡一下呢?現(xiàn)在下大雪,鼓樓那邊已經(jīng)倒塌了好幾間房屋,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出大問題。”
另一街道辦的領導開始訴苦。
“不行,雖然建筑職工宿舍問題目前確實急待解決,但建設平房是萬萬不能的。這個口子一開,雖然能臨時解決問題,但是后患無窮,對以后的城市建設工作留有很大的隱患。如果到時候他們索要大量補償,不愿意拆怎么辦?總不能耗著吧?”
沒等都委會的人開口,副區(qū)長陳國強一口否決了他的建議。
“大家的問題我大概都了解了一下,房屋的問題短時間確實難以解決,房產(chǎn)管理局的同志盡快加快城區(qū)空閑房屋統(tǒng)計,鼓勵居民把多余的私房捐出來,另外要修繕危房,可以適當?shù)挠檬栈氐姆孔庑陆ㄗ≌鉀Q部門用房困難。
現(xiàn)在我們領導層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正服現(xiàn)在暫時有困難騰不出手來,不過我們可以倡導各單位與職工采取自建公助的辦法建造職工家屬住房,采取自救嘛!
在職工自愿的原則下,我們街道辦的領導是不是可以組織職工用自建公助的辦法建設住宅呢?建房的工作可以由工作單位行政和工會共同負責,市委會在地皮、材料、設計、施工等方面盡量加以協(xié)助。這樣一來也可以減輕下正服的負擔嘛!”
區(qū)長李萬青開始總結(jié)了一下,緩緩說道。
“這個辦法不錯,可以嘗試一下!”
經(jīng)過討論,大家也沒別的方法,畢竟水泥跟鋼鐵的產(chǎn)能就擺在這兒。鋼鐵廠跟軋鋼廠的爐子跟機器都燒的冒煙了,再怎么催也沒用。
等會議結(jié)束后,張敬業(yè)拉著李萬青閑聊:“老李??!現(xiàn)在城里的人越來越多,你再不想想辦法。以后你等著瞧好吧!大家得去你家蹲你信不信?”
“信,我怎么不信?不過找我也沒用?,F(xiàn)在正是國家轉(zhuǎn)型關鍵時候,一切資源為工業(yè)化發(fā)展讓路?!?/p>
李萬青作為區(qū)長,知道的消息跟工作肯定比他多,考慮的自然也多。
兩人一個處級,一個正廳級,按理來說聊不到一塊兒,但是誰讓他倆打小一個院子里光屁股長大,說話自然沒什么顧忌。
“算了,不說這個,我頭都大了!”
張敬業(yè)搖了搖頭,然后繼續(xù)說道:“今天我們街道辦來了個港島過來奔喪的,我感覺那小子有點古怪,不像是那邊的人,你要不要安排個人去摸摸他的底?”
“這種事情你去辦不就好了嗎?找個機會打聽一下他想干嘛,不行你就送派出所去。”
李萬青想也不想的說道。
這種表現(xiàn)太明顯的人,他并不覺得有多才更加
大問題,恰恰相反,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才更的危險。
“算了,我再觀察觀察,剩下的等后面結(jié)果出來了再做打算。反正他在我手里翻不了天,到時候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曹昊雖然什么也沒干,不過還是被人記在了心里,一個街道辦主任準備掀他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