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睜眼那瞬，三把劍同時抵住了我的命門——前世殺我的人，此刻正等著再殺我一次。
血腥味先一步蘇醒。我是姜明珠，睜眼時，視線被赤紅浸透——那是我前世死時流的血，
尚未干涸。我仰面躺在誅仙劍陣的正心，頭頂懸著萬柄殘劍，如黑壓壓的鴉群，
隨時會墜落噬骨。喉間、眉心、心口，各抵一劍。劍鋒透出的寒意，來自三個人——左側(cè)，
大師兄謝無恙。雪衣無塵，眉目卻覆霜，溫潤如玉的指尖扣著雪靈劍，劍尖刺入我咽喉半寸。
這柄雪靈劍，是當(dāng)年他尋遍極北冰川，以心頭血淬煉三月為我鑄就的本命劍。"小師妹，
"他柔聲喚我，嗓音如從前替我攏發(fā)時一般，"借你劍骨一用，可好？"右側(cè)，魔尊夜?fàn)a。
紫眸瀲滟，唇角勾著一點血痣，魔氣纏繞的劍鋒抵在我心口，似笑非笑。他指尖的魔氣里，
纏著前世我偷喝他珍藏的百年魔酒時，不小心扯落的一縷發(fā)絲。"做我的魔后，"他低語，
嗓音蠱惑，"我便毀了這陣。"正前方，師尊云無咎。白衣與雪色幾乎融為一體，
唯有那雙寒潭般的眼，冷得刺骨。他袖中露出半枚玉牌，上面刻著"明珠"二字，
是我及笄那年，他親手為我題的字。"舍身成道，"他淡淡道，"是你最后的功德。
"我眨了眨眼，血珠從睫毛滾落?！瓉砦艺娴闹厣?。重生在被三人分尸祭劍的這一刻。
前世，我曾哭著問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劍鋒同時刺入血肉的聲音。今生，我笑出了聲。
"呵~巧了，"我抬手，指尖抹過唇角血跡，眼底猩紅翻涌，"我也不想死。
"謝無恙的劍尖微顫，雪靈劍突然發(fā)出極輕的嗡鳴，像在抗議。去年冬日，
我踩著雪跑來找他，舉著凍紅的手天真的說要給他暖劍。夜?fàn)a眸光一沉，
紫眸里閃過一絲錯愕。他一定記得，前世的我此刻只會蜷縮著發(fā)抖，哪敢這樣直視他的眼睛。
云無咎眉心輕蹙——他們同時察覺到，我體內(nèi)原本被封的靈力，正在瘋狂燃燒。
那靈力的波動里，竟摻著他當(dāng)年教我的第一套心法口訣。我輕聲數(shù)："一。"右手腕上，
雪亮的劍骨符文倏然亮起。這劍骨是我出生時便有的靈骨，當(dāng)年是謝無恙日日為我溫養(yǎng)，
才得以成形。"二。"左手無名指，情絲蠱的赤線若隱若現(xiàn)。這蠱是云無咎親手喂我的，
說要以此護我心神，如今卻成了牽制我的鎖。"三。"三字落地，三劍同時挺進半寸！
血珠滾落，尚未墜地，便被劍氣震成紅霧。下一瞬——我以指為刃，劃破自己掌心！
鮮血濺上雪靈劍鋒，如雪地里綻開的紅梅。謝無恙瞳孔驟縮。他清楚記得，雪靈劍認(rèn)主那日，
小師妹也是這樣割破手指，將血滴在了劍身上。那滴血沿著劍脊倒流，瞬息爬上他虎口。
"大師兄，"我溫柔提醒，眼底卻淬著毒，"雪靈劍，認(rèn)我為主了。"劍陣萬劍齊鳴！
原本指向我的三把劍，忽然發(fā)出悲鳴，劍鋒不受控制地偏移。趁這一瞬，我翻身而起，
掌心翻轉(zhuǎn)，碎骨般的劇痛里，
我硬生生從肩胛骨抽出一截冰藍光刃——那是前世他們想要、卻沒得到的"劍骨真形"。
冰刃橫胸，以一敵三。我笑得一如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師妹，
嗓音甜得滲人："諸位——""想殺我，得排隊。"劍陣外，驚雷劈落。
雷光照出我眼底的猩紅。也照出三人眼底——第一次出現(xiàn)的，名為"遲疑"的情緒。
謝無恙望著我掌心的傷口，應(yīng)該是想起我小時候?qū)W御劍摔破了膝蓋，也是這樣咬著唇不吭聲，
只是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夜?fàn)a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那里還留著上次抓我手腕時，
被我咬出的牙印。云無咎的目光落在我眉心，那里曾有他親手點的守靈丹，
是他能護我周全的承諾。我舔了舔唇，嘗到鐵銹味。很好。這一次，輪到我先收利息。
"第一個該殺誰？"我歪頭輕笑，劍尖緩緩劃過三人咽喉——"不如，你們自己選？
"2"跟我走，"謝無恙的手伸向我，
掌心那道疤還在滲血——那是去年為護我擋下魔尊一擊時留下的，
"我教你如何反殺他們——包括我自己。"劍陣的裂痕在頭頂蔓延，像蛛網(wǎng)般爬滿整片天空，
碎光落下來，倒像是我生辰那年，他為我放的煙花。我沒有動。掌心的冰藍光刃仍橫在胸前，
雪色劍氣割破空氣，發(fā)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那劍氣里，
竟裹著謝無恙手把手教我的劍招殘影。"大師兄，"我歪頭，發(fā)絲間還沾著未干的血，
"你教我反殺......"冰刃突然前刺，在謝無恙頸側(cè)劃出一道血線。
血珠滾落在雪白衣襟上，就像我從前繡在他劍囊上的紅梅。"第一劍先刺誰？
"謝無恙竟笑了，眼底閃過一絲痛楚。他想起了我初學(xué)劍時總握不穩(wěn)劍柄，
每次刺偏都會急得眼眶發(fā)紅，那時他總說"慢慢來，師兄等你"。他迎著劍鋒上前一步，
任由冰刃刺入皮肉，溫?zé)岬难樦鴦沽鞯轿一⒖凇Ｄ怯|感讓我恍惚，
仿佛回到我第一次握劍時，也是這樣怯生生地將手放進他掌心。"先刺我。
"他聲音輕得像雪落，"你若信不過我——"雪靈劍突然自行出鞘，劍柄主動塞進我掌心。
劍身上還留著我從前刻的小記號，一個歪歪扭扭的"珠"字。"就拿我祭劍。
"夜?fàn)a的冷笑從后方傳來，帶著淬毒般的嘲諷："謝無恙，你演得真像。
當(dāng)年把她推上誅仙臺時，你也是這副心疼的模樣？"魔氣凝成的巨爪直抓我后心，
卻在觸及我衣角的剎那——錚！雪靈劍爆發(fā)出刺目寒光，一劍斬斷魔爪后竟調(diào)轉(zhuǎn)劍尖，
直指夜?fàn)a眉心！劍身震顫的頻率，與當(dāng)年我偷喝了他的魔酒，被他追著打時的笑聲重合。
我垂眸，看見劍脊映出自己的倒影——蒼白如鬼，卻笑得恣意。我忽然想起，
這劍曾陪我在桃花樹下練了三年，劍鋒挑落的花瓣，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我忽然扣住謝無恙的手腕。冰冷與溫?zé)嵯嘤|的瞬間，雪靈劍鳴聲驟停。"十息。
"謝無恙突然壓低聲音，指尖在我掌心快速劃了三下——那是劍宗禁術(shù)的起手式，
當(dāng)年他教我時，總說這招太過陰狠，讓我萬不可輕用。我瞳孔微縮。前世云無咎就是用這招，
廢了我全身經(jīng)脈。那時我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謝無恙別過臉，袖擺下的手攥得緊緊的。
"明珠。"云無咎的聲音突然在識海炸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白衣劍尊仍立在劍陣中央，
指尖情絲蠱的赤線卻已纏上我神魂，就像小時候我闖禍后，他用靈力捆住我手腕。"過來。
"劇痛如萬蟻噬心，我卻笑得更甜："師尊，您急什么？"我想起當(dāng)年情絲蠱初次發(fā)作，
是師尊抱著我坐了整夜，用自身靈力為我壓制，那時他的懷抱比雪還冷，卻讓我覺得安心。
我猛地將雪靈劍插入地面！劍身迸發(fā)的寒氣瞬間凍結(jié)情絲，冰晶順著紅線反向蔓延，
直逼云無咎心口。那寒氣里，藏著我練了十年的冰系術(shù)法，是他親手教的入門課。
"破陣眼在師父的道心。"謝無恙的聲音貼著耳廓傳來，帶著血的溫?zé)幔?十息，夠嗎？
"他記得小師妹最擅長破陣，小時候總愛拆他擺的劍陣，拆完還得意地叉著腰笑。我沒回答。
我做了兩件事——首先，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劍脊，畫下一個猩紅的"逆"字。
這字是謝無恙教我的，說危急時可逆轉(zhuǎn)靈力，如今卻要用它來對付恩師。第二，
松開謝無恙的手，轉(zhuǎn)身撲向云無咎。劍陣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轟鳴。萬道劍光受"逆"字牽引，
齊刷刷調(diào)轉(zhuǎn)鋒芒對準(zhǔn)白衣劍尊時，云無咎眼底終于裂開一道縫隙。他袖口翻飛間，
露出手腕上一道淺疤——那是當(dāng)年為我擋落天雷時留下的。"孽徒。
"他抬手的動作依舊優(yōu)雅，道心青芒卻化作遮天巨掌壓來——掌風(fēng)里還帶著我熟悉的冷梅香，
是他每年生辰都會給我折來的花。謝無恙的身影鬼魅般出現(xiàn)在夜?fàn)a身后。
雪靈劍劍鞘擊在魔尊后頸的剎那，那具身體突然如煙消散。
"你果然......"謝無恙的聲音沉了下去，他早該想到，夜?fàn)a從不按常理出牌，
就像當(dāng)年趁他不在，偷偷把醉倒的我?guī)Щ啬m一樣。真正的夜?fàn)a從云無咎影子里浮現(xiàn)，
紫眸鎖定我后心。他指尖纏繞的魔氣里，
赫然浮現(xiàn)半枚血色玉簡——正是前世我臨死前捏碎的那塊。"抓到你了。
"他薄唇擦過我耳際，呼吸里帶著我熟悉的酒氣，"你以為重生是偶然？
若不是本尊用十萬冤魂逆轉(zhuǎn)時空......"他忽然頓住，從前我總嫌他身上的魔氣難聞，
卻還是在他受傷時，笨拙地用靈力為他療傷。話音未落，我突然反手抓住他手腕。
玉簡上熟悉的劍痕讓我渾身血液凝固——這是謝無恙的筆跡！是他教我的劍書最后一頁，
那個代表"終結(jié)"的符號。我的冰刃已貼上云無咎心口。那里，情絲蠱的母蠱正在瘋狂蠕動。
我忽然想起，當(dāng)年師尊喂我蠱時說："此蠱同心，你痛，我亦痛。"原來不是假話。"十息？
"我輕笑，"多了。"冰刃刺破白衣的瞬間，云無咎突然握住我手腕，
力道輕得像怕碰碎瓷器。"明珠。"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可知逆師者——""該當(dāng)剜心。"我接話，眼神亮得駭人，
說話的嘴唇都在發(fā)抖"弟子記得。"我怎會忘，這是他教我的第一句門規(guī)，
那時我還趴在他膝頭，似懂非懂地點頭。噗嗤。冰刃入肉半寸，
突然被什么擋住——云無咎心口浮現(xiàn)一枚金色劍印，正是當(dāng)年親手刻在我眉心的那道。
那時他說："有此印在，無人能傷你分毫。"雪靈劍自遠處飛來，
一劍斬斷我兩人之間所有牽連！劍風(fēng)卷起云無咎散落的發(fā)絲，飄到我眼前，
就如小時候他為我編發(fā)時落下的碎發(fā)。謝無恙染血的身影出現(xiàn)在裂縫處："小師妹，該走了。
"他左肩的傷口還在流血，是剛才為護我擋下云無咎一擊留下的，
位置與當(dāng)年替我擋魔尊時相同。劍陣轟然崩塌。我最后回望時，看見云無咎立于萬劍之上，
白衣染血，指尖情絲寸寸成灰。他望著我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痛，
如同我弄丟他最愛的那柄劍時，看我的眼神。他嘴唇開合，無聲地說：“你逃不掉的。
”裂縫外風(fēng)雪肆虐，謝無恙的手伸在半空。掌心的傷還在流血，那是剛才我冰刃劃的，
正與他自己劃的守心咒重合。我看著他被血浸透的袖口——那里藏著一截斷裂的鎖魔鏈，
正是前世夜?fàn)a束縛我的法器。鏈頭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是我當(dāng)年偷偷系上去的，
想著這樣他就能隨時知道我在哪。3"私奔？"突然，夜?fàn)a的魔燈照亮我染血的前襟，
紫瞳里映出我身后謝無恙舉起的劍，"不如先問問你師兄——他袖中的鎖魂釘是為誰準(zhǔn)備的。
"風(fēng)雪割面如刀。我恍惚想起，去年大雪封山，也是這樣的風(fēng)雪天，
謝無恙背著我在雪地里走了三里地，那時他的肩背溫暖又堅實，不像此刻這隔著染血衣衫，
還能透出刺骨寒意。我足尖剛踏出劍陣裂縫，一盞紫燈就抵住了我咽喉。燈芯躍動的魔焰里，
夜?fàn)a半張臉艷若修羅，另半張隱在陰影中。他指尖一挑，燈桿鈴鐺輕響——叮鈴。
我眼前突然閃過前世畫面：就是這串?dāng)z魂鈴，在我被分尸時響徹耳畔。那時鈴鐺的顫音里，
還混著夜?fàn)a低啞的笑，說要把我的骨殖煉進燈里，日夜伴著他。"別聽鈴。
"謝無恙從后方按住我肩膀，掌心溫度異常灼熱。我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
那是常年練劍磨出來的，從前我總愛把玩那處繭子，說比師尊案頭的玉扳指還溫潤。
夜?fàn)a卻笑了："我是來送禮的。"魔焰暴漲，
雪地上驟然鋪開血色陣圖——正是誅仙劍陣的逆向陣紋，唯獨缺了中央劍骨的位置。
陣紋邊緣的暗金色紋路，像極了夜?fàn)a曾給我的那枚魔令，當(dāng)時他說憑此令可調(diào)動萬魔，
如今卻成了困我的網(wǎng)。"小師妹，"他俯身時發(fā)梢掃過我染血的衣襟，"把你的劍骨給我，
我替你屠盡劍宗滿門。"他說這話時，紫眸里閃過一絲復(fù)雜。我記得那年我被劍宗弟子刁難，
他偷偷把那些人打成重傷后，別扭地別過臉說"我可不是為了你"。
謝無恙的劍已出鞘三寸："魔尊的話也能信？"劍刃反光里，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我記得，
每次他說謊時，就會這樣，比如上一世他說沒偷留我愛吃的桂花糕，
結(jié)果被我在袖袋里搜了個正著。"不信他，難道信你？"我突然轉(zhuǎn)身，"師兄袖中的鎖魂釘，
是準(zhǔn)備什么時候用？里面總不會是罰我的戒尺吧？"謝無恙瞳孔驟縮，
握著劍柄的手猛地收緊。他袖中的鎖魂釘突然發(fā)燙，那是用他心頭血煉化的法器，
本是想在危急時替我擋災(zāi)，如今卻成了我眼中的罪證。
夜?fàn)a的笑聲混著鈴鐺響徹雪原："寶貝真聰明，他可是從你重生那刻就——"話音戛然而止。
我反手將魔燈拍進自己心口！紫焰與冰藍劍骨相撞，在我胸腔炸開滔天魔氣。劇痛中，
我聞到魔焰特有的硫磺味，想起小時候偷闖夜?fàn)a的魔宮，被他宮殿里的魔火燎了發(fā)梢，
他一邊罵我笨，一邊笨拙地為我修剪焦發(fā)。"你瘋了？！"夜?fàn)a第一次變了臉色。
他看著魔燈沒入我心口的位置，那里曾被他用魔氣護過——去年我被云無咎罰跪雪地，
是他悄悄渡了魔氣給我暖身，被發(fā)現(xiàn)后還嘴硬說是"嫌你凍死了晦氣"。"不是要劍骨嗎？
"我嘴角溢血，五指成爪刺入自己心窩，"自己來拿??！"指尖觸到劍骨時，
傳來熟悉的震顫，這劍骨曾被夜?fàn)a的魔氣溫養(yǎng)過三個月，他說"魔火煉骨，
能讓你的劍骨更堅"，如今倒成了最好的容器。
我右手按在左肩胛骨處——那里正泛著冰藍光芒，"師兄可知我重生后，劍骨里煉進了什么？
"我記得謝無恙最懂劍骨，當(dāng)年我骨痛難忍，是他夜夜用靈力為我疏導(dǎo)，
指尖的溫度比藥湯還管用。我忍著劇痛猛地從骨縫抽出一柄半透明光劍。
三種力量：雪靈劍的寒芒、魔焰的紫暈、情絲蠱的赤紋——正是萬蠱冢中初步成型的歸心劍！
劍脊處隱約可見三道淺痕。
夜?fàn)a瞳孔驟縮："你竟敢把本尊的魔燈焰心......"他話未說完，
就看見劍鐔處纏繞的紫紋，那紋路與他魔宮石柱上的護心咒一模一樣，
當(dāng)年他怕我被魔氣侵體，特意教我畫的。"煉成劍鐔？"我輕笑，劍尖突然轉(zhuǎn)向謝無恙，
"還有更驚喜的——"歸心劍橫在謝無恙頸間時，劍穗上纏繞的情絲蠱突然暴漲！
赤線順著劍身爬向謝無恙的咽喉，與當(dāng)年云無咎喂我蠱后，情絲初次纏上我指尖時一樣快。
"鎖魂釘？不如看看這個。"我扯開自己的衣襟，
心口處嵌著半枚金色劍印——正是云無咎道心的碎片，"師尊給的'餞別禮'，
正好用來......"我指尖撫過劍印邊緣，那里的弧度與云無咎常戴的玉冠一致，
小時候我總愛偷偷摸那玉冠，被他抓住后每次只是無奈寵溺地笑笑。逆向陣紋突然倒轉(zhuǎn)。
夜?fàn)a腳下的血陣化作鎖鏈纏住他腳踝時，謝無恙的劍也動了——卻不是刺向魔尊，
而是直取我后心！劍風(fēng)里帶著他慣用的起劍式，我閉著眼都能認(rèn)出，
這是他教我的第一套劍法里的殺招。"叮！"歸心劍自動護主，
異紋路：雪靈劍的裂痕、魔焰灼燒的焦跡、情絲蠱纏繞的紅痕——恰似三人施加給我的傷害。
而我卻看到劍身上新生的清晰裂痕——正是謝無恙親手修補的痕跡，他補劍時用的靈力里，
摻著他獨有的溫養(yǎng)訣，那是他當(dāng)年為我修復(fù)斷劍時發(fā)明的心法。"大師兄，
"我任由心口血滴在劍脊上，"你補劍時就在等這一刻吧？"血珠落在劍紋處，
竟順著紋路匯成小溪，就像那年我哭著把斷劍遞給謝無恙，他用自己的血修補時那樣。
謝無恙的劍勢突然滯澀。他望著我心口的劍印，那位置離我心臟只有半寸，
是他當(dāng)年為我擋暗器時留下的舊傷，那時他想，就算拼了命也要護小師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