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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生之財富之眼 顧相隨 103311 字 2025-08-13 09: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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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裹挾著濃重水腥氣的風(fēng),如同死神的呼吸,持續(xù)不斷地從下方幽深的管道黑暗中吹拂上來??莨强菔輩s異常有力的手緊緊攥著林肆后頸的破爛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如同貨物般拎在身側(cè)。林肆的身體懸空,隨著枯骨每一次在濕滑凸起上跳躍而劇烈晃蕩,每一次顛簸都牽扯著全身剛被“糊上”的傷口,帶來一陣陣深入骨髓的鈍痛和虛弱感。他只能緊閉雙眼,將全部殘存的意志集中在左手背上——那暗金色的鑰匙印記和纏繞其上的翠綠暖流,是這片黑暗與痛苦中唯一的錨點(diǎn)。

下方,水流奔騰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震耳欲聾,仿佛有巨獸在深淵中咆哮。

枯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如同在自家后院般熟悉。他在陡峭濕滑的管壁上幾次借力縱躍,最終穩(wěn)穩(wěn)落在下方一片相對開闊、由巨大水泥平臺和銹蝕金屬支架構(gòu)成的“落腳點(diǎn)”上。這里像是舊時代某個大型排水樞紐的檢修平臺。

平臺下方,渾濁湍急的地下暗河翻滾著墨綠色的浪濤,卷起無數(shù)白色泡沫和令人作嘔的垃圾殘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刺鼻的腥臭、鐵銹和腐爛氣味濃郁得如同實(shí)質(zhì),幾乎令人窒息。巨大的水汽凝結(jié)在冰冷的金屬支架和巖壁上,形成冰冷的水珠不斷滴落。

平臺邊緣,拴著幾條簡陋得令人心寒的“船”。它們大多是由銹蝕的油桶、粗大的空心塑料管、甚至廢棄的汽車外殼胡亂拼接而成,用銹跡斑斑的鐵鏈和粗麻繩勉強(qiáng)固定。船體上布滿了撞擊的凹痕和修補(bǔ)的焊疤,看上去隨時可能解體。

一個裹著厚重防水油布、身形佝僂得像只蝦米的船夫,正蜷縮在一條稍微“完整”些(至少像個長方形盒子)的鐵皮船旁打盹。聽到枯骨落地的聲響,他猛地驚醒,渾濁昏黃的眼睛警惕地掃過來,待看清是枯骨后,眼中的警惕才稍稍褪去,換上了一絲麻木和討好的諂笑。

“喲……是枯骨爺啊……”船夫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痰音?!斑@……這是要渡河?”

“廢話!”枯骨沒好氣地啐了一口,拎著林肆大步走到船邊,隨手將他像丟麻袋一樣扔進(jìn)那條鐵皮船冰冷潮濕的艙底。林肆悶哼一聲,身體撞在冰冷的金屬板上,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蜷縮著劇烈喘息。

“渡口?!笨莨茄院喴赓W,從懷里掏出一個用臟兮兮布片包著的小包,掂了掂,隨手丟給船夫。

船夫手忙腳亂地接住,打開布片看了一眼里面幾塊顏色渾濁的、疑似某種變異植物塊莖的東西,臉上頓時堆起更深的褶子:“哎!好嘞!枯骨爺您坐穩(wěn)嘍!”他麻利地解開拴船的銹蝕鐵鏈,拿起一根前端綁著破鐵片的木棍當(dāng)作船篙,用力在平臺邊緣一撐!

嘎吱——哐當(dāng)!

簡陋的鐵皮船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呻吟,猛地晃動著離開平臺,被湍急的暗流瞬間裹挾著,如同狂風(fēng)中的落葉般,朝著黑暗的下游沖去!

黑暗!冰冷!顛簸! 林肆感覺自己如同被塞進(jìn)了地獄的滾筒洗衣機(jī)!鐵皮船在狂暴的暗流中瘋狂旋轉(zhuǎn)、起伏、撞擊著水下的礁石和垃圾!每一次劇烈的震蕩都讓林肆的身體在冰冷的船底翻滾、碰撞!斷裂的肋骨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內(nèi)臟如同被反復(fù)捶打!腥臭冰冷的河水不斷從船體的縫隙中涌入,很快浸透了他本就破爛的衣物,刺骨的寒意混合著劇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

船夫顯然對這種航行習(xí)以為常,佝僂的身影在船頭如同鬼魅般左右騰挪,那根簡陋的船篙在他手中化作精準(zhǔn)的舵柄,一次次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漩渦和突出的礁石??莨莿t如同焊在船尾的一塊頑石,任憑風(fēng)浪顛簸,身形巋然不動,渾濁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黑暗的河道兩側(cè)。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jì)般漫長。湍急的水流聲漸漸平緩,河道似乎變得開闊。前方無盡的黑暗中,開始出現(xiàn)零星的光點(diǎn)。

光點(diǎn)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最終匯聚成一片巨大的、燈火搖曳、如同倒懸的蜂巢般的景象!

那是一座依附著巨大地下溶洞巖壁而建的、層層疊疊的“城市”!由無數(shù)銹蝕的集裝箱、粗陋焊接的鐵皮棚屋、開鑿在巖壁上的洞窟、以及歪歪扭扭的金屬棧橋和懸索構(gòu)成!各種顏色的、或明或暗的燈火從那些建筑的縫隙中透出,大多是搖曳的油燈、昏暗的熒光管、甚至是用變異發(fā)光菌類培育的“生物燈”,將整個洞穴映照得光怪陸離,如同一個巨大的、骯臟的萬花筒!濃烈刺鼻的煙塵、劣質(zhì)燃料燃燒的廢氣、汗臭、血腥、腐爛食物和排泄物的混合氣味,隔著老遠(yuǎn)就撲面而來!

“渡口”到了。

鐵皮船在船夫嫻熟的操控下,緩緩靠向一處由巨大廢舊輪胎和漂浮木板拼湊成的簡易碼頭。碼頭上人影幢幢,充斥著粗野的吆喝、骯臟的交易和醉醺醺的喧嘩。穿著破爛、眼神或麻木或兇狠的人們扛著各種貨物穿梭。一些同樣簡陋的船只正在裝卸。

枯骨再次像拎小雞一樣把林肆從船底提溜起來,丟垃圾般扔在濕滑骯臟的碼頭上。林肆摔得七葷八素,劇痛和眩暈讓他趴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跟上!別裝死!”枯骨看都沒看他一眼,佝僂著身體,如同一條滑溜的老泥鰍,熟練地鉆進(jìn)碼頭上混亂的人流。

林肆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撐起身體。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骨骼的呻吟和肌肉的撕裂感。他搖搖晃晃地站起,如同喝醉了酒,腳步虛浮,只能勉強(qiáng)跟上枯骨那瘦小卻異常靈活的背影。

進(jìn)入“渡口”內(nèi)部,感官瞬間被更加混亂的洪流淹沒!

狹窄、濕滑、堆滿垃圾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種光怪陸離的攤販和店鋪。叫賣聲、爭吵聲、醉漢的狂笑、女人的尖叫、甚至還有變異獸的低吼混雜在一起,形成刺耳的噪音狂潮!

攤位上出售的東西五花八門,挑戰(zhàn)著認(rèn)知的底線:風(fēng)干的、不知名生物的肉條;浸泡在渾濁液體里的、蠕動的器官;銹跡斑斑、纏著絕緣膠帶的武器零件;顏色詭異、冒著氣泡的渾濁液體(可能是酒,也可能是燃料);甚至還有被關(guān)在銹蝕鐵籠里、眼神麻木或兇戾的奴隸……

空氣污濁得如同凝固的油污。林肆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肺里灌滿了鐵屑和毒氣,劇烈的咳嗽撕扯著他脆弱的胸腔。周圍投射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貪婪和惡意。他這身破爛、虛弱不堪、渾身散發(fā)著血腥和藥味的樣子,在這里如同黑夜里的螢火蟲般顯眼!

枯骨顯然對此毫不在意,或者說早已習(xí)慣。他目標(biāo)明確,在迷宮般的街巷中快速穿行,對那些覬覦的目光視若無睹。偶爾有不開眼的混混或打手試圖靠近,枯骨那雙渾濁的老眼只是冷冷一掃,枯瘦的手指不經(jīng)意地劃過腰間鼓囊囊的行囊(里面顯然不止有藥材),那些家伙便如同被毒蛇盯上般,立刻訕訕地退開。

七拐八繞,周圍的喧囂和惡臭似乎淡了一些??莨菐е炙零@進(jìn)一條更加陰暗、兩側(cè)堆滿巨大廢棄機(jī)械殘骸的狹窄巷道。巷道的盡頭,是一間低矮、毫不起眼的鐵皮小屋。小屋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厚重的、銹跡斑斑的鐵門。門口掛著一塊用某種黑色獸骨雕刻的招牌,上面刻著一個扭曲的、仿佛在痛苦尖叫的骷髏頭圖案,下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模糊的字——“老瘸的雜貨與……奇物”。

枯骨走到門前,沒有敲門,而是用一種特定的節(jié)奏,用指關(guān)節(jié)在厚重的鐵門上敲擊了三短一長。

哐當(dāng)! 鐵門內(nèi)部傳來沉重的門栓滑動聲。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只渾濁發(fā)黃、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貼在縫隙后向外窺視。待看清是枯骨后,那只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門還是被拉開了一些。

一股比外面街道更加濃郁、混雜著霉變、藥草、化學(xué)藥劑和某種腐肉氣味的惡臭撲面而來。

“老瘸,有‘硬貨’!”枯骨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側(cè)身擠了進(jìn)去,同時不忘回頭低吼一聲:“小子,進(jìn)來!別杵在外面當(dāng)靶子!”

林肆強(qiáng)忍著嘔吐的欲望,扶著冰冷的墻壁,踉蹌著跟了進(jìn)去。鐵門在他身后哐當(dāng)一聲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微弱的光線和噪音,只留下屋內(nèi)一盞昏暗的油燈,在濃重的陰影中搖曳。

屋內(nèi)空間不大,堆滿了各種難以形容的破爛:生銹的齒輪、斷裂的機(jī)械臂、泡在渾濁液體里的瓶瓶罐罐、風(fēng)干的植物標(biāo)本、成堆的獸骨、甚至還有幾具用油布蓋著的、形狀可疑的“人形”……空氣污濁得幾乎無法呼吸。

柜臺后面,坐著一個比枯骨還要佝僂幾分的干瘦老頭。他臉上如同風(fēng)干的橘子皮,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一只眼睛只剩下渾濁的白翳,另一只眼睛就是剛才門縫里那只。他穿著油膩發(fā)亮的皮圍裙,一條腿從膝蓋以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簡陋的、用鋼管和木頭拼湊的假肢——老瘸。

“枯骨……你這老瘟神……又帶什么……破爛來了?”老瘸的聲音如同破風(fēng)箱拉動,嘶啞難聽,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他的獨(dú)眼掃過枯骨,最終落在林肆身上,渾濁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在林肆身上殘留的血腥、藥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嘿嘿,破爛?”枯骨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他不再廢話,枯瘦的手直接伸進(jìn)他那鼓囊囊的行囊深處,摸索片刻,掏出一個用厚實(shí)黑布層層包裹、只有拳頭大小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將布包放在老瘸油膩的柜臺上,一層層揭開。

當(dāng)最后一層黑布掀開時,昏暗油燈的光芒下,露出的東西讓老瘸那只渾濁的獨(dú)眼猛地瞪大!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那是一個……顱骨。

但絕非尋常人類的顱骨!它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仿佛被高溫灼燒過的暗金色澤!質(zhì)地非金非玉,更像是某種奇異的結(jié)晶!顱骨的表面布滿了無數(shù)細(xì)密繁復(fù)、如同天然生長出來的暗金色紋路,那些紋路在油燈下微微閃爍著流動的光澤,構(gòu)成一種極其玄奧、令人頭暈?zāi)垦5膸缀螆D案!

更令人心悸的是,整個顱骨散發(fā)出的氣息——冰冷!非人!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時空的“秩序”感!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門徒”的氣息!

紫荊公館的“門徒”!

林肆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緊!左手背上那枚暗金色的鑰匙印記,在顱骨出現(xiàn)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灼熱!一股強(qiáng)烈的、無法抑制的共鳴感順著印記直沖他的腦海!仿佛這顱骨本身就是鑰匙的一部分!或者說,是通往某扇“門”的……信物!

【強(qiáng)烈共鳴!目標(biāo)物品:門徒之顱(相位穩(wěn)定核心·殘?。?【狀態(tài):高度活化(能量沉寂)】 【關(guān)聯(lián)性:紫荊公館(門徒序列)】 【價值評估:???(核心規(guī)則載體)】

枯骨渾濁的老眼里閃爍著病態(tài)的興奮和貪婪,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聲音因?yàn)榧佣行┳冋{(diào):“老瘸……給掌掌眼!看看這玩意兒……到底值幾個子兒?!”

老瘸那只渾濁的獨(dú)眼死死盯著柜臺上那暗金色的顱骨,干癟的嘴唇微微翕動,仿佛想說什么,卻又被巨大的震驚和某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扼住了喉嚨。他枯瘦的手指下意識地想要去觸碰,卻在距離顱骨表面還有一寸的地方猛地頓住,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燙到!

就在這時!

轟?。。?/p>

鐵皮小屋那厚重的鐵門,猛地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被攻城錘正面轟中!整扇門連同門框周圍的鐵皮墻壁瞬間向內(nèi)扭曲、變形!堅固的門栓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金屬撕裂聲!

哐當(dāng)!??!

厚重的鐵門如同紙片般被整個轟飛進(jìn)來!狠狠砸在屋內(nèi)堆積的破爛上,發(fā)出巨大的撞擊聲和金屬扭曲的呻吟!煙塵彌漫!

門口,三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光頭巨漢,肌肉虬結(jié),如同鋼鐵澆筑!他赤裸的上身紋著一只猙獰滴血的紅色蝎子,臉上橫亙著幾道深可見骨的疤痕,眼神兇戾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他肩膀上扛著一柄沾滿暗紅色污垢、刃口閃爍著寒光的巨大鏈鋸!鋸齒上還殘留著新鮮的肉沫!

他身后站著兩人,一個身材高瘦如同竹竿,穿著骯臟的皮夾克,手里把玩著兩柄不斷旋轉(zhuǎn)的、閃爍著幽藍(lán)電光的飛刀,眼神陰鷙。另一個則矮壯敦實(shí),如同鐵墩,雙手戴著一副布滿尖銳金屬突刺的拳套,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

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血腥、暴戾和濃郁的輻射污染氣息,如同實(shí)質(zhì)的沖擊波,瞬間壓垮了屋內(nèi)本就污濁的空氣!

“紅……紅蝎幫?!”老瘸嚇得直接從破凳子上摔了下來,獨(dú)眼里充滿了恐懼,聲音尖利變調(diào)!

“枯骨……老東西!”光頭巨漢的聲音如同砂石摩擦,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和貪婪,巨大的鏈鋸指向枯骨,“有人出大價錢……買你手上那件剛從‘銹渣墳場’掏出來的……‘硬貨’!”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越過枯骨,死死釘在柜臺上那枚散發(fā)著暗金光澤、紋路流轉(zhuǎn)的詭異顱骨上!眼神中的貪婪瞬間暴漲!

“還有你旁邊那個半死不活的‘肉豬’……”鏈鋸巨漢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也得一起帶走!有人……想‘好好’跟他算筆賬!”

林肆背靠著冰冷的鐵皮墻壁,在劇痛和虛弱中艱難地喘息。紅蝎幫兇徒帶來的恐怖壓迫感和赤裸殺意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他左手背上,鑰匙印記的灼熱感與那暗金顱骨散發(fā)出的冰冷秩序感劇烈共鳴,幾乎要撕裂他脆弱的神經(jīng)!

絕境!真正的絕境!


更新時間:2025-08-13 09:1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