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蕪?fù)现侵环路鸪休d了她一生沉重的行李箱,腳步踉蹌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浸滿,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都仿佛籠罩在一層朦朧的薄紗之中。
“野嶙,以后,媽媽不能再陪你走以后的路了?!?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任由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聲音中滿是無奈與不舍,“如今你已長大成人,也要學(xué)會照顧好自己,將來好好照顧你以后的家人啊?!?這些話,像是她對兒子最后的囑托,在嘈雜的街道上,顯得那么微弱,卻又那么沉重。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下,徹底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突然,一聲尖銳急促的剎車聲劃破長空,像是一道刺耳的警鐘,瞬間打破了街道的喧囂。緊接著,謝蘅蕪的身體如一片凋零的落葉,無力地倒在了不遠(yuǎn)處。
那輛驟然停下的車上,坐著影視公司集團(tuán)的總裁顧承霄。他本在閉目養(yǎng)神,被這突如其來的剎車聲驚得猛地睜開雙眼。意識到可能出了意外,他神色凝重地叫司機(jī)下去看一看情況。
司機(jī)推開車門,剛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謝蘅蕪,頓時嚇得臉色一白,雙腿發(fā)軟。他的嘴唇不住地顫抖,連話都說得口齒不清,趔趔趄趄地走到顧承霄跟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總……總裁,咱們……咱們可能攤事了!” 那驚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災(zāi)難降臨。
顧承霄心中猛地一緊,來不及多想,迅速推開車門沖了下去。他快步走到謝蘅蕪身邊,蹲下身子仔細(xì)查看??吹街x蘅蕪緊閉雙眼,面色慘白如紙,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但當(dāng)他探到謝蘅蕪還有微弱的氣息時,不禁舒了一口氣:“還好,還有氣!” 說著,他毫不猶豫地輕輕抱起謝蘅蕪,轉(zhuǎn)身朝著車?yán)镒呷?,同時急切地示意司機(jī):“趕緊去醫(yī)院!” 司機(jī)如夢初醒,急忙發(fā)動車子,一路疾馳,向著醫(yī)院的方向奔去,只留下街道上那一片還未消散的慌亂與緊張……
在醫(yī)院那略顯昏暗且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顧承霄獨(dú)自佇立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與焦慮,內(nèi)心不住地祈禱著謝蘅蕪能平安無事。此刻,周圍的一切聲音仿佛都被隔絕,他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如同鼓點(diǎn)般敲打著他的神經(jīng)。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顧承霄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回過神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急切,問道:“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神色稍顯疲憊但還算鎮(zhèn)定,緩緩說道:“目前來看沒什么生命危險。只不過,患者可能是在心理上遭受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又加之頭部受到損傷,這種情況下,很可能會引發(fā)短暫性失憶?!?/p>
“心理創(chuàng)傷?”顧承霄不禁眉頭緊鎖,心中涌起諸多疑惑。短暫的沉默后,他微微嘆了口氣,突然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算了,畢竟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的車……我照顧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說罷,他望向手術(shù)室里正被緩緩?fù)瞥龅闹x蘅蕪,眼神中多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對她遭遇的同情,也有因意外而起的責(zé)任之感。
謝蘅蕪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眸中滿是迷茫與困惑。她的目光在四周游移,潔白的墻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那陌生的醫(yī)療器械,一切都顯得如此陌生。她像是被恐懼攫住了心臟,猛地坐起身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慌:“這里……是哪?我怎么會在這?” 她拼命地想要回憶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然而,大腦卻像是一團(tuán)亂麻,每試圖理出一點(diǎn)頭緒,頭疼便如潮水般洶涌襲來,疼得她幾乎無法忍受。她雙手緊緊捂住頭,痛苦地呢喃著:“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來?我是誰?”
就在這時,顧承霄輕輕地推開病房門走了進(jìn)來。他看到謝蘅蕪一臉痛苦的模樣,心中一緊,急忙幾步走到病床前。他的眼神里滿是關(guān)切,輕聲說道:“姐姐,你出了車禍,現(xiàn)在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謝蘅蕪抬起頭,眼神中透著警惕與茫然,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身筆挺西裝革履的男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問道:“你是誰?”
顧承霄在床邊緩緩坐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試圖讓謝蘅蕪放松下來,說道:“我叫顧承霄,是我把你送到醫(yī)院來的。當(dāng)時出了意外,我不能不管?!?/p>
“顧……承霄?”謝蘅蕪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個名字,眉頭緊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與之相關(guān)的記憶,“我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可是,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助和焦急。
“看來真是失憶了!”顧承霄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而后看著謝蘅蕪,語氣堅定又溫柔地說道:“沒事的,姐姐,你別著急,慢慢想。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照顧你,直到你想起你的家人為止。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說完,顧承霄又微微揚(yáng)起嘴角,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輕聲問道:“姐姐,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總不至于連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來吧!”
謝蘅蕪的手捂著腦袋,像是在和腦海中的空白做著掙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我……我叫什么來著?為什么,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看著謝蘅蕪如此痛苦的樣子,顧承霄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一陣心疼涌上心頭。他趕忙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謝蘅蕪的肩膀,溫柔地說道:“好啦,姐姐,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從現(xiàn)在起,我就叫你姐姐,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