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做了蘇清鳶三年替身,只因眉眼有三分像她的白月光。白月光回國那天,
當(dāng)著她的面宣示主權(quán),林溪麻溜打包行李——走了,誰愛當(dāng)影子誰當(dāng)。
她以為終于能喘口氣過自己的日子,沒成想剛租好小屋,蘇清鳶就堵上門,
往日清冷的眼猩紅一片,把她按在門板上,聲音發(fā)顫:“誰準(zhǔn)你離開的?我的人,
就算是替身,也得我點(diǎn)頭放?!绷窒铝耍翰皇?,替身還帶強(qiáng)留的?后來她才知道,
蘇清鳶的白月光是假,看她跑了才慌是真。1 《白月光歸,
我卷鋪蓋》傍晚的霞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切進(jìn)來,落在林溪正疊著的襯衫上。
料子是蘇清鳶讓人送來的,柔軟得像云,可她指尖劃過領(lǐng)口時,沒半分留戀,
只將襯衫規(guī)規(guī)矩矩折進(jìn)紙箱,和其他衣物擺在一起。玄關(guān)處傳來密碼鎖解鎖的輕響時,
林溪剛把最后一本舊書放進(jìn)箱子。她沒回頭,聽見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帶著慣有的清冷節(jié)奏?!皷|西收拾好了?”蘇清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比平時低了些,
聽不出情緒。林溪直起身,轉(zhuǎn)身時恰好對上蘇清鳶的眼。女人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
長發(fā)松松挽在腦后,露出光潔的脖頸。這張臉?biāo)戳巳辏炕厍贫嫉贸姓J(rèn)是真的好看,
可此刻那雙總是淡漠的眼睛里,似乎藏著點(diǎn)她讀不懂的東西?!班?,收拾好了。
”林溪笑了笑,是那種客氣又疏離的笑,“剛想跟你說,我今晚就搬走。
”蘇清鳶的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理由?!薄袄碛??”林溪愣了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是,蘇清鳶向來只問結(jié)果,鮮少管旁人的緣由??蛇@次不一樣,
她抬眼望過去,視線越過蘇清鳶的肩,落在客廳茶幾上那個不起眼的相框上。
相框是下午送來的,里面是蘇清鳶和另一個女人的合照。照片里的女人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右邊眼角有顆小小的痣,眉眼間……確實(shí)和她有三分像。那是沈若,
蘇清鳶藏在心底三年的“白月光”,今天下午剛從國外回來。林溪瞧見相框時,
心里沒什么波瀾,反倒松了口氣。像壓了三年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連帶著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試探,都成了沒必要的東西。“沈小姐回來了,不是嗎?
”她輕聲說,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本來就是因?yàn)槊佳巯袼?/p>
才留在你身邊的?,F(xiàn)在正主回來了,我這個替身,總不能還賴著吧?
”蘇清鳶的臉色倏地沉了下去。她往前走了兩步,逼近林溪,
身上的冷香混著淡淡的酒氣涌過來:“誰告訴你你是替身?”“蘇總,”林溪往后退了半步,
拉開些距離,眼底是難得的清明,“您不用這樣。三年前您找到我時,雖然沒明說,
可您看我的眼神,總在找另一個人的影子。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守著分寸,
現(xiàn)在沈小姐回來了,我該走了?!彼D了頓,想起這三年的日子。蘇清鳶待她不算差,
物質(zhì)上從不含糊,只是從不碰她,也從不許她越界。她曾偷偷期待過,
或許哪天蘇清鳶看她時,眼里的人能是“林溪”,而不是那個模糊的影子??缮蛉粢换貋?,
這點(diǎn)可憐的期待就碎得徹底?!拔覜]讓你走?!碧K清鳶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緊繃,“林溪,你是我?guī)Щ貋淼娜?,要走,也得我點(diǎn)頭?!绷窒苏?/p>
隨即笑出了聲。她彎腰拎起腳邊的小行李箱,又指了指地上那個大紙箱:“蘇總,
替身也有替身的自覺。您留著我,是給沈小姐添堵,還是讓我自己難堪?”她抬眼,
望進(jìn)蘇清鳶的眼睛里,認(rèn)真地說:“這三年多謝照顧,蘇總。以后,各自安好吧?!闭f完,
她沒再等蘇清鳶回應(yīng),拖著行李箱,抱起那個不算重的紙箱,徑直走向玄關(guān)。換鞋時,
她聽見身后傳來蘇清鳶壓抑著什么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站住”,又像是別的。
可她沒回頭。推開門,晚風(fēng)吹在臉上,帶著夏末的暖意。林溪深吸一口氣,
覺得胸口那口憋了三年的氣,終于順暢地吐了出來。身后的門輕輕合上,
隔絕了那個住了三年的地方,也隔絕了那個她曾偷偷放在心上的人。她想,
這下終于可以做回林溪,過自己的日子了。2 《金主攔門:你敢走?》巷口的路燈剛亮起,
暖黃的光落在林溪腳邊的行李箱上。她剛跟房東通完電話,確認(rèn)明天一早能來換鎖,
轉(zhuǎn)身要往租的小屋走,肩頭忽然撞上一道硬實(shí)的墻。不是墻。林溪踉蹌著退了半步,
抬頭就撞進(jìn)蘇清鳶的眼睛里。女人不知什么時候跟出來的,沒穿外套,西裝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來的手腕繃得很緊。她沒開車,就這么站在窄窄的巷口,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
竟比在別墅里時多了幾分煙火氣的狼狽?!疤K總?”林溪皺了眉,“您怎么來了?
”蘇清鳶沒答,視線落在她手里的紙箱上——里面除了舊書,還有個掉了漆的馬克杯,
是她剛畢業(yè)時在夜市淘的,跟別墅里那些骨瓷杯比,寒酸得像個笑話。
她的目光又挪回林溪臉上,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啞得厲害:“就住這?
”巷子深處堆著幾個垃圾桶,風(fēng)一吹還有點(diǎn)味兒。林溪沒覺得難堪,反倒挺自在:“嗯,
離我找的兼職近?!彼D了頓,往旁邊挪了挪想繞過去,“蘇總要是沒別的事,
我先……”“不準(zhǔn)住這。”蘇清鳶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指尖很涼,
力道卻大得嚇人,林溪疼得皺起眉,想抽手,卻被攥得更緊。“蘇總,這是我的事。
”林溪抬眼瞪她,“您已經(jīng)有沈小姐了,沒必要管我住哪兒?!薄吧蛉簟眱蓚€字像根針,
刺得蘇清鳶眼尾泛紅。她往前一步,把林溪逼得貼在斑駁的墻壁上,陰影將人完全罩住。
巷子里很靜,能聽見兩人交疊的呼吸聲,還有她發(fā)顫的聲音:“誰準(zhǔn)你走的?”林溪懵了。
她以為蘇清鳶會像從前那樣,冷淡地?fù)]揮手讓她消失,頂多覺得她不識抬舉,
可沒想過會是這樣——堵在巷口,紅著眼問她“誰準(zhǔn)你走”?!拔也皇钦f了嗎?
沈小姐回來了……”“那又怎樣?”蘇清鳶打斷她,攥著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卻又抬手,
指尖擦過她的眉骨,動作帶著種近乎茫然的急切,“她回來,跟你走不走有什么關(guān)系?
”林溪被她這反應(yīng)弄得更糊涂了:“蘇總,您當(dāng)初留我,不就是因?yàn)槲蚁袼龁幔?/p>
現(xiàn)在她回來了,我這個替身自然該退場……”“替身?”蘇清鳶猛地低頭,
額頭幾乎要撞上她的,眼里翻涌著林溪從沒見過的情緒,像憤怒,又像委屈,“林溪,
你就只當(dāng)自己是替身?”這話問得林溪一愣。三年里蘇清鳶對她不算熱絡(luò),
可也沒真把她當(dāng)影子待過。她胃不好,冰箱里總備著溫胃的粥;她隨口說喜歡樓下的玉蘭,
第二年院子里就種了一排;甚至有次她加班晚歸,還在公司樓下見過蘇清鳶的車,
當(dāng)時女人說“順路”,可后來她才知道,蘇清鳶那天根本不用去公司。這些事像碎片,
從前她不敢深想,只當(dāng)是金主對“所有物”的基本體恤。可此刻被蘇清鳶盯著,
那些碎片忽然拼出了模糊的形狀。但她很快又清醒過來。沈若才是蘇清鳶放在心尖上的人,
那些或許只是錯覺。她別開臉,聲音硬了些:“不然呢?蘇總,您別這樣,沒意思。
”蘇清鳶看著她緊繃的側(cè)臉,指尖懸在半空,終究沒敢再碰。她后退半步,胸口起伏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跟我回去?!薄安换??!绷窒欣钕湟??!傲窒?!
”蘇清鳶忽然抓住箱子拉桿,力氣大得讓輪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兒,“你敢走?
”林溪回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蘇清鳶臉上,能看見她泛紅的眼角,還有緊抿著的唇。
這副樣子,竟有點(diǎn)像被搶了糖的孩子。可她還是搖了頭:“蘇總,我不是您的所有物。
”說完,她用力掙開箱子,轉(zhuǎn)身快步往巷子深處走。這次蘇清鳶沒追,只站在原地,
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拐進(jìn)拐角不見。風(fēng)卷著落葉飄過腳邊,
蘇清鳶抬手按了按發(fā)疼的太陽穴,低聲罵了句什么,聲音里全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
她好像……真的要把人弄丟了。3 《替身的自覺,
她沒有》林溪把行李箱卡在門框和墻之間,反手摸出鑰匙插鎖孔時,后頸忽然掠過一陣涼意。
她猛地回頭,蘇清鳶還站在巷口那盞路燈下,西裝外套被風(fēng)掀起一角,像尊釘在原地的雕像。
她沒再看,咬著牙把鑰匙擰到底,“咔嗒”一聲落鎖時,心里那點(diǎn)莫名的發(fā)慌才壓下去。
出租屋是老小區(qū)的一樓,帶個巴掌大的小院,房東剛刷過白墻,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涂料味。
林溪把紙箱往墻角一放,癱在吱呀作響的舊沙發(fā)上,
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吊燈出神——蘇清鳶剛才那眼神,太嚇人了。她原以為做替身的規(guī)矩,
蘇清鳶比誰都懂。三年來她守著分寸,不打聽她的事,不黏著她,連笑都只敢挑唇角,
生怕哪點(diǎn)不像沈若,又怕哪點(diǎn)太像,惹她厭煩。她甚至偷偷練過沈若照片里的笑,
對著鏡子扯嘴角,直到腮幫子發(fā)酸,才明白有些人的神態(tài),學(xué)不來也不必學(xué)。
可蘇清鳶偏要打破這規(guī)矩。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時,林溪嚇了一跳,摸出來看,
屏幕上跳著“蘇總”兩個字。她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分鐘,按了拒接,順手拉進(jìn)黑名單。
剛做完這動作,門被敲響了,篤篤篤,節(jié)奏急得像催命。林溪僵著沒動?!傲窒_門。
”蘇清鳶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剛才又啞了些,“我有話跟你說?!薄疤K總,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绷窒吨ぷ討?yīng),后背往沙發(fā)里縮了縮,“替身該退場就退場,
您找我沒用,不如去找沈小姐——”“我找她干什么?”門板那邊忽然拔高了聲音,
又很快壓下去,低得發(fā)沉,“我找的是你?!绷窒读?。她撐著沙發(fā)扶手站起來,走到門后,
隔著貓眼往外看。蘇清鳶沒站在貓眼正前方,只側(cè)著身靠在墻邊,指尖夾著支煙,沒點(diǎn)燃,
就那么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身。她竟連煙都沒抽,從前在別墅書房,她偶爾加班晚歸,
總能看見蘇清鳶坐在書桌前抽煙,煙霧繚繞里,側(cè)臉冷得像冰。“蘇總,您到底想干什么?
”林溪抵著門板問,“我走了,您正好跟沈小姐……”“沈若已婚。”蘇清鳶忽然打斷她,
聲音撞在門板上,散成碎末,“三年前就嫁了,嫁去了法國。”林溪徹底懵了。
她貼在門板上,耳朵嗡嗡響——已婚?那蘇清鳶留著沈若的照片,對著她找沈若的影子,
算什么?“您……”她張了張嘴,話堵在喉嚨里,半天問不出一句完整的,
“那您這三年……”“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蘇清鳶轉(zhuǎn)過身,正對上貓眼,
林溪能看見她眼底的紅,像揉了把碎霞,“一開始是覺得你像她,可后來……”她頓了頓,
喉結(jié)滾了滾,沒說下去。后來什么?后來發(fā)現(xiàn)她不是沈若?還是后來……林溪不敢想。
她往后退了兩步,后背撞在沙發(fā)扶手上,疼得倒抽口冷氣。門板那邊又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清鳶才輕輕敲了兩下,聲音放軟了些:“林溪,先開門,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
地上涼?!绷窒獩]應(yīng)聲。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蘇清鳶,在咖啡館,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遞給她一張沈若的照片,說“跟著我,我給你想要的”。她當(dāng)時窮得快交不起房租,
咬著牙應(yīng)了,心里清楚這是交易——她賣“像沈若”的臉,蘇清鳶買個念想。
可現(xiàn)在蘇清鳶說沈若已婚,說后來不一樣了。這算什么?玩膩了替身游戲,想換個劇本?
“蘇總,”林溪深吸一口氣,聲音穩(wěn)了些,“不管沈小姐已婚與否,我都是替身。
替身有替身的自覺,您沒有,我得有。”她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蘇清鳶還靠在墻上,頭微微低著,看不清表情,只覺得那身影比剛才更落寞了些。
“您回去吧?!绷窒畔麓昂煟炎约翰卦陉幱袄?,“我這兒小,容不下蘇總這樣的大人物。
”門外再沒聲響。林溪站了很久,直到腿都麻了,才敢再撩窗簾。巷口的路燈還亮著,
只是燈下的人,不見了。她松了口氣,卻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什么東西挖走了一塊。
4 《白月光?不過是借口》林溪是被凍醒的。老房子的窗戶漏風(fēng),后半夜起了風(fēng),
涼意順著窗縫鉆進(jìn)來,裹著她單薄的被子往骨頭縫里滲。她翻了個身,摸出手機(jī)看時間,
凌晨四點(diǎn),屏幕上干干凈凈,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新消息——蘇清鳶大概是真走了。
心里那點(diǎn)說不清的失落剛冒頭,就被她按了下去。她掀開被子坐起來,
踩著拖鞋去廚房找熱水,剛摸到水壺,門又被敲響了。這次的敲門聲很輕,篤、篤,
間隔著長長的停頓,不像昨晚那樣急切,倒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林溪攥著水壺把手頓住。
這時間,除了蘇清鳶,還能有誰?她沒作聲,貼著門板聽。門外傳來極輕的嘆息,
跟著是蘇清鳶的聲音,低得像夢囈:“我知道你沒睡,林溪,我放了東西在門口,
你等下記得拿?!蹦_步聲漸遠(yuǎn),林溪等了好一會兒,才敢透過貓眼往外看。晨光剛漫過巷口,
把地面染成淡金色,蘇清鳶的身影已經(jīng)走到巷子那頭,背影看著有些單薄。而她家門口,
放著個白色的保溫袋,還有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駝色羊絨披肩。林溪打開門,彎腰拎起保溫袋。
袋口系得緊,隔著布料能摸到溫?zé)?,她猶豫了下,還是把東西拎進(jìn)了屋。
保溫袋里是個陶瓷盅,打開時飄出淡淡的粥香,是她常喝的山藥瘦肉粥,熬得糯糯的,
連瘦肉都切得極碎。旁邊還有個小碟子,裝著她愛吃的醬蘿卜,是蘇清鳶家里阿姨的手藝。
林溪坐在小餐桌旁,盯著那碗粥發(fā)愣。三年來,蘇清鳶總說她胃不好,
讓阿姨變著法兒做養(yǎng)胃的吃食,可她從前只當(dāng)是“替身福利”——畢竟沈若或許也胃不好呢?
可現(xiàn)在知道沈若已婚,再看這碗粥,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攪了攪,酸溜溜的。
她舀了勺粥送進(jìn)嘴里,溫?zé)岬闹嗷M(jìn)胃里,熨帖得讓人眼眶發(fā)澀。正吃著,手機(jī)響了,
是陌生號碼,她猶豫著接起,那邊傳來蘇清鳶的聲音,帶著點(diǎn)剛醒的沙?。骸爸嗪攘藛幔?/p>
阿姨凌晨起來熬的,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溪握著勺子的手緊了緊:“蘇總怎么知道我沒拉黑這個號碼?”“猜的。
”蘇清鳶笑了聲,那笑聲很輕,有點(diǎn)無奈,“你不是真狠心的人?!绷窒獩]接話,
默默喝著粥?!傲窒?,”蘇清鳶忽然開口,聲音沉了些,“關(guān)于沈若,我得跟你說清楚。
”“我不想聽。”林溪打斷她?!澳愕寐?。”蘇清鳶的語氣很堅持,“我認(rèn)識沈若時,
她是我學(xué)姐,幫過我不少忙,我一度覺得那是喜歡。后來她要出國,說想嫁個法國人,
我去送她,她笑著說‘蘇清鳶,你別傻了,你對我不是喜歡,是依賴’。”林溪愣住了。
“她走后,我確實(shí)空了陣子?!碧K清鳶的聲音很輕,像在說別人的事,“后來遇見你,
第一次在咖啡館見你,你低頭喝咖啡,睫毛顫了顫,
那瞬間我確實(shí)想起了沈若——不是因?yàn)橄?,是因?yàn)槟隳窍禄艁y,
跟我當(dāng)年看著沈若走時一模一樣。”林溪捏著陶瓷盅的手指泛白?!拔艺夷?,
用了沈若當(dāng)借口,是我混蛋?!碧K清鳶嘆了口氣,“我怕你不肯來,
也怕自己……只是一時興起。可跟你住了三年,我才明白沈若說的對,我對她從來不是喜歡。
”“那你對我呢?”林溪脫口而出,問完又后悔,趕緊閉了嘴。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很久,
久到林溪以為信號斷了,才聽見蘇清鳶說:“我以前不知道,直到你昨晚拖著箱子走,
我站在別墅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才慌了——林溪,我好像早就習(xí)慣了有你。
”習(xí)慣了早上起來看見你在廚房煎蛋,習(xí)慣了晚上回來你窩在沙發(fā)上等我,
習(xí)慣了你對著鏡子練笑時,偷偷瞪我的樣子。這些話蘇清鳶沒說,可林溪好像聽懂了。
她看著碗里剩下的粥,忽然覺得這老房子的漏風(fēng)窗戶,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我……”林溪張了張嘴,剛想說點(diǎn)什么,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蘇清鳶急促的聲音:“你在家等我,我馬上過去!
”“你別來——”話沒說完,電話掛了。林溪握著手機(jī),看著門口那件駝色披肩,
忽然笑了笑,又趕緊抿住嘴——林溪,你可別傻。5 《她追,我躲,
挺刺激》掛了電話的林溪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手心有點(diǎn)發(fā)慌。
蘇清鳶那幾句“習(xí)慣有你”像顆小石子,在她心里砸出圈漣漪,
可理智還繃著——哪有金主追替身追得這么急的?指不定是新鮮勁兒沒過去。
她抓起外套往身上套,剛把拉鏈拉到一半,又停住了。躲什么?這房子是她租的,
要走也該是蘇清鳶走??赊D(zhuǎn)念想到蘇清鳶紅著眼堵門的樣子,她又慫了,
抓起鑰匙往口袋里塞:先避避風(fēng)頭再說。剛拉開門,就見蘇清鳶的車停在巷口,
她正從車上下來,手里還拎著個紙袋??匆娏窒K清鳶眼睛亮了下,
快步朝這邊走:“你要去哪兒?”“買早點(diǎn)?!绷窒S口扯了個謊,側(cè)身想從她身邊繞過去。
蘇清鳶卻往旁邊挪了半步,擋住了路。她把手里的紙袋遞過來,袋口敞著,
露出里面的三明治和熱牛奶,還是她常去的那家店的包裝:“我?guī)Я?,剛買的,還熱著。
”林溪沒接,往后退了步:“不用,我想吃巷尾的豆腐腦。”“那我陪你去。
”蘇清鳶很自然地跟上,像從前在別墅時那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側(cè)。這感覺太奇怪了。
林溪加快腳步,蘇清鳶也跟著快,兩人保持著半米的距離,在清晨的巷子里一前一后走。
巷尾的豆腐腦攤剛支起來,老板正往鍋里倒豆?jié){,看見林溪,笑著招呼:“小姑娘,
今天這么早?”“嗯,起得早。”林溪應(yīng)著,剛要掏錢,
蘇清鳶已經(jīng)把錢遞了過去:“兩碗豆腐腦,多放辣,再來四個油條?!崩习邈读讼?,
看了看蘇清鳶,又看了看林溪,笑著應(yīng):“好嘞!”林溪皺了眉:“我自己有錢。”“我請。
”蘇清鳶把找零塞回老板手里,轉(zhuǎn)頭看她時,眼里帶著點(diǎn)討好的笑,“嘗嘗,這家油條脆。
”這副樣子的蘇清鳶,林溪是第一次見。從前她總是清冷的,連笑都帶著距離感,
哪有過這樣放低姿態(tài)的模樣?她心里那根弦又被撥了下,別開臉沒說話。
兩人捧著豆腐腦坐在小攤的折疊桌邊,蘇清鳶果然往自己碗里加了兩勺辣,
跟林溪的口味一模一樣。林溪扒拉著碗里的豆腐腦,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在別墅吃早餐,
隨口說愛吃辣,第二天廚房就多了瓶特辣的辣椒醬,一直放了三年。那時候她只當(dāng)是巧合,
現(xiàn)在想來,哪有那么多巧合。“林溪,”蘇清鳶忽然開口,聲音很輕,“我知道你還不信我。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绷窒а劭此?,正好對上她的目光。晨光落在蘇清鳶臉上,
把她眼底的紅血絲照得清楚,眼下還有淡淡的青黑,顯然是昨晚沒睡好?!疤K總,
”林溪放下勺子,“您沒必要這樣。您是大老板,身邊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