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外有人來鬧事?!?/p>
“哦?是誰膽敢來將軍府鬧事?”
“回公主,府外有個醉漢,他...他聲稱自己與王氏有私情,四少爺是他的兒子,他來讓兒子認(rèn)祖歸宗?!?/p>
“老夫人得知此事已經(jīng)暈過去了,公主,您看怎么辦?”
怎么辦?當(dāng)然是涼拌。
帶著人,明月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大門外看熱鬧去了。
把人請進(jìn)來?
不不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丟臉???
丟臉的是它將軍府,與她周明月何干?
明月款款走到府門前,只見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醉漢,正被家丁攔著。
嘴里還嚷嚷著:“我兒子呢?讓我見見我兒子!你們把那女人打死了,不能把我兒也打死??!”
圍觀的百姓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個個伸長脖子等著看熱鬧。
府里的庶子庶女們,也一個個躲在廊柱后偷看,眼中閃爍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芒。
他們可不是祖母那個老虔婆。
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如今,府里算得上嫡子的唯有劉文遠(yuǎn),他要是個野種,那他們這些庶子,不就有了出頭之日?
明月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醉漢:“這位...壯士,你說四少爺是你兒子,可有憑證?”
醉漢迷迷瞪瞪的,仿佛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憑證?什么憑證?勞資就是憑證?!?/p>
“將軍夫人屁股上有幾顆痣,勞資都一清二楚。”
明月聞言,卻故作驚訝地掩唇道:“哎呀,這等私密之事,若非親近之人,如何能知曉?”
她又故作為難道:“那你也不能憑一己之言,就胡說八道,凡事都講證據(jù)?!?/p>
“這位大叔,你若拿不出證據(jù),本公主可要拿你去見官?!?/p>
醉漢一聽要見官,酒像是醒了大半,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有證據(jù)!”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這是當(dāng)年王氏給我的定情信物!上面還刻著她的閨名!”
明月命人接過玉佩,定睛一看,上面的確刻著王氏的名字。
明月將玉佩高高舉起,讓周圍百姓都看得清楚:“諸位請看,這確實是王氏的貼身之物?!?/p>
她故作痛心地?fù)u頭嘆息,“想不到堂堂將軍府,竟又出了這等丑事,讓諸位見笑了?!?/p>
劉文遠(yuǎn)被幾個小廝架著拖到府門前,看到這一幕,一臉懵逼。
那醉漢一見他,卻是撲上去:“兒啊!爹想你想得好苦啊!”
“滾開!”
劉文遠(yuǎn)一腳將醉漢踢倒在地。
“誰是你兒子!哪里來的瘋子?!?/p>
明月嘆息一聲:“四弟,你就認(rèn)了吧!”
“沒想到,你竟真不是將軍的骨血,哎,枉費將軍疼你多年啊!”
百姓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原來將軍府的四少爺是個野種!”
“不怪王氏要偷人,將軍常年在外,這誰也受不住啊...”
“嘖嘖嘖,大將軍未免也太慘了吧,他在西北戰(zhàn)場上殺敵,后方卻...”
眾人唏噓不已!
劉文遠(yuǎn)目眥欲裂:“血口噴人!”
“你們血口噴人,我的父親是威遠(yuǎn)將軍,怎容你們這般污蔑于我?”
“祖母,我要見祖母,她會為我主持公道?!?/p>
說著,劉文遠(yuǎn)就想往府內(nèi)沖去,卻被幾個家丁死死按住。
明月冷笑一聲:“四弟,老夫人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你既非將軍血脈,就不必再去打擾她了?!?/p>
她轉(zhuǎn)頭對管家道:“傳本宮令,即刻將劉文遠(yuǎn)從族譜除名。”
醉漢聽了一臉高興,上前想去拉扯劉文遠(yuǎn):“好!好!好!兒子,跟爹回家?!?/p>
劉文遠(yuǎn)啐了一口在醉漢臉上。
“呸!你算什么東西?滾??!”
“本少爺是將軍府的少爺,才不是什么野種?!?/p>
他轉(zhuǎn)向明月,聲音憤怒:“周明月,是你,一定是你設(shè)局害我!等父親回來定會查明真相!”
明月輕撫鬢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呵,一個賤種,也配跟本宮談?wù)嫦???/p>
“諸位見證,這個野種這些年不僅吃著將軍府的,喝著將軍府的,更是仗大將軍的名頭,在外為非作歹?!?/p>
“今日本宮做主,就讓他把欠將軍府的還回來?!?/p>
“打,給本宮狠狠的打?!?/p>
“打上一百個板子,從今往后他與將軍府再無關(guān)系?!?/p>
一百個板子下去,非死即傷,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公主,可當(dāng)真是狠??!
劉文遠(yuǎn)想破口大罵,卻被小廝眼疾手快堵住了嘴。
醉漢則做足了父子情深的模樣。
一個勁跪在地上磕頭,請貴人饒了他的兒子。
這無疑再次證實了,劉文遠(yuǎn)就是他的種。
劉文遠(yuǎn)被按在地上,板子重重落在他身上,每一下都是十足十的力。
劉文遠(yuǎn)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住手?!?/p>
老夫人被兩個嬤嬤攙扶著,顫巍巍地走來:“公主,住手!”
“哎喲!我的文遠(yuǎn),公主你好狠的心,你這是要活活打死他嗎?”
明月禮貌微笑:“老夫人,這等野種...”
老夫人喘著粗氣,半邊身子靠在嬤嬤肩頭,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卻還是用盡力氣吼道:
“夠了!”
“老身還沒死呢!這個家里輪不到你做主,還不快送四少爺去看大夫?!?/p>
眼下事情的真相還未明了,老夫人怎會讓她,如此輕易就處置了劉文遠(yuǎn)。
這公主,瞧著就不是省油的燈。
她這是要鬧得將軍府永無寧日??!
明月瞇起眼睛:“老夫人,我看您真是是老糊涂了,混淆血脈之事,您竟這般拎不清。”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拐杖重重杵地:“放肆!老身活了大半輩子,還輪不到你一個黃毛丫頭來教訓(xùn)!”
就算皇帝來了,也是要給她這個老太婆幾分臉面的。
明月卻是冷笑一聲。
“來人,給我把老夫人扶進(jìn)去。”
“老夫人年事已高,神志不清,需要好好靜養(yǎng),誰若再敢在她面前胡言亂語,休怪本宮不客氣。”
明月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落在老夫人身邊幾個嬤嬤身上,這是給她們的警告。
若是不聽話...
幾個粗壯的婆子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扶著老夫人就往內(nèi)院走。
“放肆!你們敢!”
老夫人掙扎著,卻敵不過幾個年輕力壯的婆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劉文遠(yuǎn)被按在地上,繼續(xù)受刑。
板子打到六十下時,劉文遠(yuǎn)已經(jīng)快要暈厥了,打到八十下時,人已經(jīng)快嘎了。
等一百下打完,人已經(jīng)涼得透透的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就硬生生讓人打死了他。
百姓們唏噓不已,卻都不敢造次。
而醉漢抱著兒子的尸體哭了一通,便灰溜溜走了。
院內(nèi)。
明月站在窗前,指尖輕輕撥弄著窗欞上新開的牡丹,花瓣沾了清水,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公主?!?/p>
一道黑影跪在身后。
“那醉漢拿了銀子,正在城南賭坊揮霍?!?/p>
明月忽然掐斷花莖,汁液染上蔻丹:“處理干凈了。”
“是?!?/p>
這件事本身的手法并不高明,有心之人細(xì)查之下,就會知道真相。
但這重要嗎?
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父皇不是讓她安生嘛,那她便要鬧得雞犬不寧。
安生?
那是留給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