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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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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呼吸忽然變得綿長。

白清淺伏在他身上,長發(fā)鋪散,像夜色織就的網(wǎng),沉沉睡去。

只剩時野獨自留在半空,胸口劇烈起伏,貪婪地吞咽空氣,也吞咽未盡的渴望與空白。

極致的折磨,一寸寸繃斷了他最后的神經(jīng)。

十六歲那年,你松手放我逃;

十八歲的今夜,你卻把我攥在掌心,連一句求饒都不肯施舍。

若我當初選擇做你的夫,

此刻,在我身下碎聲呻吟的便是你。

情到濃時,你可會顫著嗓子,喚一句——

“阿野,我喜歡你。”

晨光微亮,空蕩的床只剩他一個人。

手腕的束縛已松,蕾絲輕飄飄落在指間。

空氣里殘存著昨夜?jié)L燙的余溫,像未散盡的火藥味。

他抬手覆在胸口,低聲笑了笑——

“白清淺,

你不會讓我清白的走,那就拿你自己來償。

肉,我終要入口;至于路途如何屈辱、如何曲折——我已不在乎

我們把彼此拆之入腹?!?/p>

時野探身,從床頭摸到煙盒,抖出一支點燃。

昨晚的失控像潮水,來得毫無征兆。

他從未碰過女人,卻在白清淺面前潰不成軍——

理智被撕得粉碎,只剩近乎本能的渴望。

這太反常,很不合理。

時野陷入沉思

昨夜,

空腹、無香、更無藥物——所有外部誘因都被排除。

剩下兩種可能:要么是他自身潛伏的渴望被徹底喚醒,要么是白清淺本身就成了最烈的引火線。

要驗證,只能找一個與她無關(guān)的人做對照。

時野沖完熱水澡,站在鏡前,霧氣散盡,鏡中的人讓自己都噤了聲。

冷白皮膚上,吻痕自頸窩一路蜿蜒,深紅淺紫,像雪地里潑了酒;前胸與后背更散落細碎的齒印、指痕交錯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

一眼望去,仿佛被粗暴地糟蹋了無數(shù)次,殘破而可憐。

指尖一路滑過那些斑駁的印記,在胸口兩道舊疤上停了下來。

那是鞭傷留下的淺白痕跡,昨夜它們卻成了白清淺的“路標”——每一次吻到這里,她的唇都會放輕,像怕驚動久遠的疼;指腹也反復(fù)描摹,仿佛要把舊傷重新縫合。

兩年前的那一幕像一道閃電劈進腦海——

深夜,臥室門被猛地撞開。

白清淺帶著夜露的寒氣闖進來,一把攥住時野的衣領(lǐng),聲音又低又急:“時野,我要你。”

話音落下的同時,保鏢魚貫而入,沉默地列在門邊,像一排冷硬的墻。

時野先掃了眼那群黑衣人,再低頭看著她發(fā)紅的雙眼,握住她手腕,輕輕卻堅決地撥開。

“姐姐,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在這里、和我上床?”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像聽了個荒誕的笑話,“別鬧了?!?/p>

拒絕干脆得沒有一絲折痕——“我不愿意?!?/p>

話音落地,白清淺發(fā)紅的眼眶霎時染成猩紅,狠戾而嗜殺。

白清淺抬手,指尖只輕輕一擺。

保鏢即刻上前,將時野重重按跪在地;將他雙臂吊于頭頂。

整個房間靜得可聞心跳。

十多名黑衣人紋絲不動,連呼吸都似不存在。

白清淺回身,從暗柜里抽出一條倒刺烏鞭。

鞭影破空——

第一鞭落下,衣裂血涌,殷紅瞬間滲滿布料;

第二鞭緊隨,力道更重,時野悶哼一聲,唇角濺出血線。

他整個人向側(cè)方傾倒,卻被高懸的腕索生生扯回,身體在半空晃了晃,如折翼的鳥。

“小姐!”伊人驚呼失聲。

白清淺側(cè)眸,目光冰刃般掃過伊人。

伊人當即跪地,連呼吸都屏住。

下一瞬,鞭影挾著更狠的勁風(fēng)劈落——卻擦著兩人之間的羊毛地毯,轟然炸裂。

倒刺撕碎長絨,碎屑如雪,一道裂口猙獰地橫亙在寂靜里。

鞭子被隨手擲下,撞地聲清脆。

白清淺轉(zhuǎn)身離去,保鏢無聲跟上,房門合攏,像一場驟雨后的死寂。

很快院中的拳腳聲像驟雨砸地,不過片刻便戛然而止。

“換人,多來幾個?!?/p>

白清淺的嗓音冷冷擲下。

死寂只維持了幾個心跳,第二輪更密集的格斗聲便轟然炸開,鐵骨相撞,悶哼與喘息混作一團。

此后,每隔一陣,便是同樣的節(jié)奏:

打斗驟?!皳Q人”——新一輪沖擊。

也無人知道這場車輪戰(zhàn)將持續(xù)到何時。

那一夜,時野跪到失去時間。

起初是疼,后來是燒,再后來連意識也碎成斷續(xù)的片。

半昏半醒間,他聽見醫(yī)生說體溫四十度二,再晚一步就危險他。

他瞥見白清淺坐在床邊:

她眼角與嘴角有著淤青,右手纏著繃帶,血跡仍慢慢往外滲;她望著他,眼底的心疼濃得幾乎滴出來。

他想看清楚一些,卻又被黑暗拖了回去。

真正清醒時,床邊只剩忙碌的傭人與醫(yī)生。

偶爾推門而入的保鏢,個個帶傷,走路也壓著聲。

他在房里躺足一個月,最細的針、最名貴的藥,也撫不平胸前那兩道猙獰的鞭痕——像兩條不肯愈合的裂縫,提醒著他那夜的所有。

養(yǎng)傷那一個月,白清淺始終沒有踏進病房半步。

時野卻清楚——她就住在隔壁,一墻、一門,相隔不過數(shù)米。

那扇門像一道無聲的判決:她不過來,他也不能過去。

傷愈后的日子,鞭子并未停手,只是倒刺的烏鞭換成了柔韌的馬鞭。

鞭梢落下,隨即青紫浮起;偶爾破皮,滲出幾顆血珠 ,沾染在白襯衫上,看著也有幾分滲人。

白清淺前腳離開他的房間,石醫(yī)生便提著藥箱疾步而入。

頂級好精心養(yǎng)著,傷口愈合得極快,連青紫也褪得干凈,仿佛那些鞭打只是場幻覺。


更新時間:2025-08-13 20:18:26